那大妈立即觉得自己成了人群焦点。
她抬了抬胸脯,说道:“前天还是大前天的夜里,我家三伢子夜里回来的晚,远远就看见一个男人从裴家院里走出来呢。”
旁人立即追问:“看清楚了没啊?不会是人家家里人吧。”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会无缘无故乱说话吗?”那大妈说道,“裴家有几口人,咱们谁吧清楚?除了一个领养的裴羽,哪还有别的男人?”
“说不定就是裴羽。”
“不是。”大妈笃定说道,“裴羽长啥样,咱还不知道吗,三伢子说他看得真切,就是个眼生的男人,从没在村里看见过的。长条身段,小白脸,看着斯斯文文像是个读书人的。”
有人笑道:“那可是晚上,你家三伢子就能看那么清楚?”
“晚上就看不见了?不还有月亮吗,这都快月中了,天上那么大个月亮,比灯还亮堂呢!”大妈哼了声,“我跟你们说,三伢子回来跟我说过后,我昨晚就特意去蹲守看看,果然看见一个小白脸书生从门口出来呢。”
几个女人相互看看,低声议论。
一个年轻媳妇说道:“你们别嚼舌根子了,囡囡才不是那种人。人家是正经人,连跟村里其他男人说笑都不肯的。每天规规矩矩给人治病,要么就待在家里不出门,你们嚼舌根子,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
“就你干净。”那大妈哼道,“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才不怕呢。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你们说,那阮囡囡是个年轻寡妇,长得又标致,就算她自己没那意思,还能保证男人不惦记她?”
这话倒是事实。
一个年轻清秀的小寡妇,又有一手好医术,要说没有人惦记,那是假的。
不过阮灵早就说过,要为夫守孝三年,所以也没什么媒婆敢上门。
一帮老娘们就在那里嚼舌头,叽叽喳喳的。
裴羽听的心头火气,转身就想去教训她们。
谁知一个人比他更快,嗖的扑到嚼舌根的大妈身上,骂道:“你个老货,叫你嚼舌头造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裴羽定睛一看,认出这女子是村里一个小媳妇,叫丁荔香。
他听阿嫂说过,这是个曾经对土地神最为虔诚的信徒。
阮灵帮她看过病,救过她的命。
这丁荔香平常安静内向,偶尔送一些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来,极其羞涩放下东西就走。
裴羽对她有印象,还真没想到她会为阮灵出头。
转眼间两个女人就翻滚到一起,在泥土里滚来滚去,打的不可开交。
丁荔香到底是做惯农活的年轻女人,很快占据上风,把嚼舌根的大妈打的鼻青脸肿。被人拉扯开后,大妈就躲在其他人身后,对着丁荔香破口大骂。
丁荔香虽然没怎么吃亏,但在跟大妈的撕扯中,也是浑身泥土,披头散发。她指着大妈说道:“你要骂我就骂,但你再敢说我恩人一句坏话,我就拿菜刀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