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端端说话,倒叫皇后惊了冷汗,生怕她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就要给她致命一击。
“只要公主没事就好,折了我这满宫人的命也值得了,公主不如先去休息,免得……”
皇后正准备先安抚住她,好言好语地相劝,冷不丁就又听见她开口,身子发抖,指着萧岚欣的方向说。
“娘娘,是她要害我。”
皇后心一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好就看见脸色铁青的萧岚欣站在那里,一比较,心里顿时明白了。
一个要嫁给宸王的女子,一个是爱慕宸王多年的女子,这一看,自然心里如明镜一般了。
萧岚欣看出了皇后的意思,正准备辩解,就听见皇后问:“岚欣,你和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也是公主,不要失了身份。”
萧岚欣知道皇后这是在帮自己,拉长了声音说道:“皇后教训的是,我自然不能做这些事!”
绿夏脸色一变,正准备辩解,就看见惶恐不堪的玉偲苓突然正了神色,模样恭敬站起身,微微低头。
“皇后不知,我不过是为了心兰姐姐好,她的伤……”
“玉偲苓!”萧岚欣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脸面提这个事。
皇后也是一愣,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萧岚欣,怎么她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身上有伤?
而且看这伤,似乎还与玉偲苓有关?
“皇后娘娘,其实心兰姐姐也是不想让我担心,你不要再责骂姐姐了,原本就是我性子不好,容易受惊,怎么能担待起姐姐一句道歉。”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让本宫给你道歉?”萧岚欣狠声说道,模样凶狠,面容扭曲,似乎要是在场没人,她就要亲自上去撕了对方的脸面。
“心兰!”原本一直未说话的皇后突然开口,带了些责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玉偲苓说这话,分明就是拐着弯提醒她,如果今天萧岚欣不给她道歉,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若要让萧岚欣给她道歉,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萧岚欣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意思,更有甚还想说些什么,如今已经是正午了,宫宴还要一个时辰开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传到了萧辙的耳中……
他对这玉偲苓,可是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想到这,孰轻孰重,她一眼就清楚了。
“心兰,给公主道歉!”她缓慢地说道,却又带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萧岚欣气得声音都变了,凶狠地看着一脸委屈的玉偲苓:“你让本宫给这个贱人道歉?”
皇后微微皱眉,对于萧岚欣的愚蠢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她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以至于看不到之后的后果。
“给公主道歉!”这一次,声音里带了些怒意。
不过是道歉而已,一句话的功夫,只要翻过了这篇,之后想怎么折磨玉偲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萧岚欣偏偏意识不到这点。
“皇后,我看您是老糊涂了,竟然让我道歉,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说话做主。”萧岚欣有些讽刺地看着她,说道。
皇后脸色一变。
她自然知道,虽然她贵为皇后,但是真正做主的人,还是慈仁宫里的那位太后。
可是当众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狠狠的揭开她心里的伤疤,皇后的语气已经极为不耐烦了,扶过玉偲苓,望向她的目光里带了丝怨毒。
“本宫说了,让你给公主道歉,太已公主,你是没听见吗!”
太已,是萧岚欣的封号。
她说这话,也是在公然打她的脸了。
整个皇宫,除了太后与皇上,还从来没有第三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皇后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这样,这怡春宫怕是容不下我了,如此,本宫不如早点离开这!”
丢下这句话,萧岚欣冷笑一声,径直就出了怡春宫。
皇后在身后气得脸色发抖,却不得不维持着风度对着叶浮珣笑了笑,示意绿夏扶着她下去休息,再一扫视刚才混乱之中被迫洗礼的怡春宫,脸色一变。
她搜刮出来的珍珠翡翠,以及各种珍贵的东西,都通通被人从柜子上面推下来,碎的碎,烂的烂,早已辨不出什么是什么。
叶浮珣这时站在身后,微微一勾唇,再一抬头,收敛了情绪,重新变回那个柔弱美人,提步上去,胆怯地看了一眼地下的东西。
“娘娘,这些东西,我会修书一封给父王,一定会赔给你的。”她假笑一声,似乎真的在认真商量着赔偿的事情。
皇后忍痛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用,被她掐破了的皮肉此时也反应过来,隐隐作痛着。
她怎么敢,再去接受玉偲苓的赔偿。
怕是仅仅放在宫里,就可以膈应地她睡不着觉。
叶浮珣在心里嘲讽一笑。
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两人,刚才皇后与萧岚欣的对话,表面看上去两个人还算和谐,是在维护着各自的脸面,可是只有她知道,双方都盼着对方不得好死。
如果皇后不在这个位子上,本该坐在这个位子的,应该是萧岚欣的姐姐——萧如兰。
可惜,最后皇后母家使了一些手段,硬生生地将当时还是妃位的皇后抬进了怡春宫。
否则如今的萧岚欣在宫里可谓是只手通天,得了太后的喜爱,还要得皇后的宠爱。
“皇后娘娘,我着实放心不下心兰姐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怕是彩灵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说着,她突然转身朝着萧岚欣离开的方向跑去,皇后心一惊,生怕两人待会再起冲突,外面不是怡春宫,出了事,直接就会传到天子的耳边。
她急急忙忙地唤了两个人就追了上去,好在萧岚欣还没有走远,而叶浮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表情有些发愣。
皇后正想上去斥责她一番,刚一走近,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藏着怨毒。
“她凭什么让我道歉?不过是一个皇后罢了,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赶明我回去跟太后告几状,我倒要巧巧,她这皇后之位坐得还稳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