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公孙家来势汹汹,分明是针对两国而来,却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就是钱财的力量……
无论从收购还是售卖,财力上,白玉仙自认以陆国的财力或许都难以和公孙家比拼。
更别说刚刚才恢复一些的南国了,或许陆国能扛住这波打击,但南国是决计难以遭受波动了。
这该如何是好?
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便是一向在商战中运筹帷幄的商钧也冥思苦想起来,毕竟这次的对手不是别人,是盘踞整个天下的庞然大物。
“如若不然……”叶浮珣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蹙眉道,“既然她大肆收购物资的话,就让她收算了!”
商钧皱了皱眉:““如此岂非正中公孙家下怀。”
白玉仙却好似抓住了什么似的,看向叶浮珣说道:“继续。”
叶浮珣笑道:“原本也阻止不了此事,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推波助澜,既然公孙家耗费那么大手笔收购物资,那我们就卖给他们,赚他们的钱!”
这可是远远高于市价的价格,并且都是真金白银,百姓们需要银号来贮存银子,可朝廷并不需要!
商钧眼神一亮:“倒是有些意思,可朝廷还能卖些什么物资,据我所知边疆所流通的物资,朝廷的库存并不算多,并且都是以质取胜……恐怕很难达到效果。”
叶浮珣摸了摸下巴,轻笑道:“谁说非要丝绸锦缎瓷器了,他们高价收物资,棉花,瓦片,炭火之类才是真正和民生息息相关的物资!
公孙是商人,这些商人眼光最是长远,囤货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想想,若是他们将咱们的物资全收购了,棉被,炭火这些,待到冬日,陆国的百姓岂非要被冻死!”
“可……”商钧虽然觉得叶浮珣此法大胆又新奇,却依旧觉得冒险的很,“如此一来……”
若是公孙家不上钩,岂不是白白囤了货。若是公孙家真把物资收走了……
商钧蓦然眼神一亮。
另一边的白玉仙却已经明白了叶浮珣的意思,略带些宠溺的眼神看着叶浮珣道:“太冒险了,不过可以一试。”
叶浮珣朝着白玉仙做了个鬼脸:“不算冒险,便是公孙家不收,那朝廷囤着等冬季再出售便是……”
这些物资还能从民间收购,因为公孙家还未将手伸到这些地方去,叶浮珣便考虑低价将这些物资购入。
看着叶浮珣低头思索的模样,白玉仙索性道:“此事便交给皇后了。”
一锤定音。
叶浮珣抬起头,一脸茫然。
白玉仙这厮是要压榨她的意思?
“这本是朝堂的事,后宫不得参政,皇上不怕朝堂又参我一本么!”
叶浮珣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玉仙看着叶浮珣,眼中居然有几分认真:“前朝之事,朕会处理,浮珣尽管放手去做。”
一旁的商钧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苦笑着看着自家阁主,一句话也没说。
白玉仙怎么会放过云渊阁这样现成的苦力呢?
叶浮珣反应过来,瞪着白玉仙:“你们前朝是无人了么?”
“堂堂云渊阁商钧亲自动手,再没有比他更让人放心得了。若是浮珣肯将人送朕,朕是求之不得。”
白玉仙挑眉,余光看向一旁颇有些尴尬的商钧。
商钧心中连连叫苦,他可半点也没有想入仕途的心思,先下在云渊阁还算逍遥快活,若是真如白玉仙所说,进了朝堂,那可就真成了任人驱策的牛马了。
绝对不要!
感受到商钧连连给自己使眼色,叶浮珣拍了拍脑袋:“你就放过他吧,云渊阁还得靠商钧运行呢,此事交给我也行。”
毕竟和宁浪也有关,叶浮珣本也不排斥处理此事,只是碍于前朝的规矩方才拒绝了一番。
叶浮珣便和商钧商议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让白玉仙看了直皱眉,可自己挖的坑,怎么也没法子赖掉。
直到夜幕将至,商钧才施施然从凤仪宫离开了,依旧留下了满桌子的账本……
叶浮珣嘴角微抽,果断一挥袖,传膳!
日子再度变得忙碌起来,公孙家的影响果真是悄无声息的,尽管叶浮珣已经早做了准备并且尽力抑制了,但大肆收购的影响还是从边境逐渐蔓延到了京城。
不出叶浮珣所料,他们的确是来者不拒,那些叶浮珣指定的各种基本物资,都被公孙家悉数买下,甚至有一些叶浮珣没有想到的东西,公孙家也在收购。
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件事,莫非公孙家是打算把整个国家都给收购了不成?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商人再如何也不可能颠覆一个王朝。但金钱和奢靡可以腐蚀一个王朝。
显然白玉仙不至于让金钱和奢靡遮住双眼。
从那日确定了目标之后,叶浮珣也懒得与他们耍些七拐八弯的心思了,只要对面开出高价,索性就将手里的货物全抛了出来,好似就在赤、裸裸的和对面说,随便买,就是赚他们的钱!
或许公孙家并不知道叶浮珣的心思,也许也知道,但……公孙家并不在乎,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尽管知道这是在从叶浮珣手里收购物资,也只是洒洒水,随意买下了。
何况他们每日面临的单子那么多。
不过叶浮珣插手此事的事情还是让前朝知道了,白玉仙以一己之力把这事压了下来。
叶浮珣云渊阁阁主的身份不能被暴露出来,在外人眼里,叶浮珣乃后宫之人,竟然插手前朝之事,利润如此大的地方怎不叫人眼红。
尽管这个女人背后并没有太大的势力,先前大学士府没落一事还是堵了不少人的嘴的。如今对后宫之事才刚放松一些,前朝那些顽固不化的人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前边闹得不可开交,叶浮珣得知之后只是置之一笑并不放在心里。她既然接了这活,就不会理会那些人的弹劾。
如今是她和白玉仙当家做主,只要白玉仙信她便是。
以前没有继位之时受着掣肘得前瞻后顾,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人就算再恨不得把她从这凤位上拉下来,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