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走的是大道,路上没什么遮拦,紧赶慢赶,也用了七八日抵达了昌州的军营。
淮南王接到了白玉仙大军之后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些天南国那边虎视眈眈,若不是被国内的内乱牵制着一直没有接到进攻的消息。
淮南王几乎要肯定自己八成是守不住这边境的,无关乎其他,兵力的差距实在太大。
先前平叛的时候兵力都集结在了昌州,白玉仙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之后又被朝中那些大臣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抽调走了一拨又一拨。
早就没多少兵了,也就看起来还能唬唬人,真打起来绝对不顶事。
所以淮南王见了白玉仙带了这么多兵力过来,也是放下了一颗心。
淮南王能被太妃放心的丢在这个边境,除了相信他的忠心之外,淮南王本身也是个将才。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什么都是白搭。
白玉仙进了大帐,叶浮珣则是带着公孙文悦去寻了住处安定下来,随后跟着赵衍去安排将士们的落脚之处。
好歹她也曾经在昌州待过,做起事来倒也不算困难,这一点让不少未曾见过叶浮珣的将士都心中暗暗认同。
原本白玉仙带着王妃一同出征就有些人暗中不服,到了昌州之后却见叶浮珣在此地如鱼得水,昌州本地的将士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原本看叶浮珣有些不屑的心态瞬间就变化了。
赵衍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多少其实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叶浮珣看在眼里,笑了笑道:“多谢世子殿下了。”
赵衍倒是毫不推脱:“应该的应该的。”
随即叶浮珣从随身的行李中拿了个玉坠出来,递给赵衍。
“这是公主让我带给你的,上头的穗子可是她亲手打的。”
赵衍眼中有几分讶异,白玲儿向来喜欢舞刀弄枪,女红读书一概不沾,怎么居然转了性。
他接过玉坠,看了眼上头的玄色穗子,果然有些乱,一点也不整齐,倒是像极了她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
叶浮珣见他一言难尽的模样,蹙眉道:“怎么?你嫌弃玲儿的手艺?”
赵衍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不敢,不敢,公主的手艺,那是天下无双。”
随即,他珍而重之的将玉坠挂在了自己腰间。
叶浮珣默了默,这玉坠代表的,是平安之意。
大帐里,淮南王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给白玉仙,白玉仙手里握着的兵是太妃给的,但太妃给白玉仙这么个封赏,品级上甚至压过了淮南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淮南王本就支持白玉仙,不过一时半刻,兵权便顺利的交接完毕。
随后白玉仙下了第一道命令,将赵衍立为他的副将,擢升为骠骑将军。
为此,赵衍满脸的幽怨。
“皇上真是不当人,压榨我爹就算了,连我也要压榨。”
虽说赵衍也有带兵的才能,但是对于做官是毫无想法,反正他迟早也要继承他老爹的淮南王,根本不愁名利。
如今白玉仙赶鸭子上架的把他提成将军,别人羡慕得很,他自己倒是不乐意了。
他若是不当这个将军,凭借世子的身份也足够带兵打仗,也只需要带兵打仗就足够了,可若是接了这个将军的职位,也就成了武将。
其中弯弯绕绕,什么事都沾点边,两个字,就是麻烦。
白玉仙就是专门找事给他干,他还不能不干,因为白玉仙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还是他爹的顶头上司。
赵衍简直欲哭无泪。
大帐里白玉仙正在看地图,一旁赵衍满脸幽怨,适时叶浮珣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赵衍当即去找叶浮珣哭诉:“王妃,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浮珣轻笑一声:“皇上是看中你的能力,况且你迟早也要接手淮南王的爵位,到时候这些俗事你还是避免不了的。”
随即叶浮珣含笑看向白玉仙,油灯下白玉仙正看着战报,昏黄的光影中侧脸完美而俊秀,似乎完全不关注他们的打闹。
见叶浮珣盯着白玉仙发呆,赵衍眼睛一转,促狭一笑。
“王妃估计是看皇上看呆了吧。”
叶浮珣猛地转过头来,脸色红通,愤怒的望了一下赵衍。
立马,一个本子从白玉仙那里飞过来,差一点就碰到了赵衍脑袋上,好在赵衍手脚反应极快把本子给接到。
“怎么,难道想对本王不利?”
白玉仙瞅了瞅赵衍,指的是本子里面的内容。
“做事。”
说到主要的事情上,就不是这么轻易乱来的了,赵衍脸就低下来,瞬间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把手中的本子扔到桌子上。
望着叶浮珣说道:“王妃娘娘不是来送晚膳的吗?正好本世子也饿了,咱们不如先用晚膳再看!”
叶浮珣正将托盘放到白玉仙身旁,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赵衍:“没有带你的份,自己去厨房吃。”
白玉仙嘴角微微勾起。
“你!你这是厚此薄彼!”
赵衍感到冰冷的狗粮拍在脸上,奈何好男不和女斗,他还打不过人家男人,只能一口气往喉咙里吞。
“不办完不许吃饭。”
白玉仙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赵衍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满含着怨念的,赵衍提起了笔,挥斥方遒。
边境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淮南王治军还是十分稳妥的,如今就是将白玉仙带来的兵安顿好,而后将事务简单的分配给了各门各部,也就结束了。
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却还是熬到了深夜。
赵衍顶着满脸的黑眼圈,回了自己的帐子休息。
在这之前,叶浮珣还是让人多拿了一份晚膳给他,毕竟压榨也不能压榨了过头不是。
过了两日,白玉仙已经将军中的事务打理的有条不紊,各处接洽状况都十分良好,可南国那边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没说退兵也没说进攻。
陆国这边心里是打鼓,但白玉仙和叶浮珣却是清楚得很,他们现如今依旧和慕容彻的书信往来不断,自然知晓如今南国内部有多乱,这可都是慕容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