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白对于叶浮珣的想法,他是无条件支持着。
同一时间,远在京城的纪衍诺正在牢狱中阴沉着的面孔,他看着底下跪着的一排宫女太监,面上丝毫没有手软的表情。
他身为东宫王爷,必定是要做一个没有软肋之人,底下的人没有看护好纪若白这也是事实,便就是惩罚了,也不为过。
但正是因为如此,今日上朝之时,就被言官给参了一本,言明他没有做王爷风范,不问缘由把将侍从关押起来。
那言官说起来,还没有把话说全,若是全部说了,只怕还要说一个他日后成了帝王,恐是暴君之症。
先不说言官是如何得知他下令将人关进大牢,便就是后面说的那些话,在这个舆论满天飞的时代,都能致一个人于死地。
好在下朝后他和皇帝解释清楚了,不然定会使得皇帝真以为他是言官所说的那种人。
“说说吧,是何人将此事传出去的。”
纪衍诺冷眼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语气冰冷。
自己东宫里都是自己的护卫,外人是轻易进出不得,现下那些言官知道了此事,定然就是有人从中报信出去了。
他倒是不怕有人弹劾他,只是怕有心人知道是纪若白不见后,对纪若白出手罢了。
被问话的太监宫女自然不敢应答,个个的身子都伏的老低。
其中有一太监不停的抖着身体,纪衍诺眯起了黑眸,旋即便有护卫上前将这太监拉了出去。
是夜,纪衍诺回到了寝殿。
此刻宫女太监们也换了一轮班,因是夜晚,压根就没有人会言语,是以整个东宫都有一种寂静之感。
纪衍诺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没有睡意,便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也是之前那段叶浮珣还在东宫时的场景,再则便就是叶浮珣陪同纪若白玩耍的样子。
这二者深深占据了他的大脑,使得他明明不想再想着这些,却是都无法压制下来。
整个东宫里的人数非常多,可纪衍诺一直大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个我家寡人一样,旋即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纪若白是去找叶浮珣,叶浮珣如今又在江南一带,他为何不能也去江南呢,如此能找到纪若白,又可以审看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定主意后,纪衍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旋即叫了总管太监进来道:“去替本宫准备一些出行之物,切记要简单。”
总管太监依言下去。
纪衍诺熬了大半宿终于闭眼睡了起来,而次日一早,他便去了皇帝那儿。
皇帝刚刚用完早膳,见纪衍诺过来不由抬眸一问:“王爷这么早来找朕有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儿臣想出宫去趟江南,那日您问儿臣江南之事,儿臣回答不上来回去后一直觉得有愧您的信任,这两日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想亲自去江南看下风土人情。”
纪衍诺恭敬的说着,话中没有说出叶浮珣二人之事。
纪衍诺的话让皇帝心生愉悦,只见皇帝点头开口:“不错,还有悟性。”
“既然如此的话,朕便允了你去江南之事。”皇帝自然不会拒绝,从前王爷出宫微服私行之事也是常有。
且王爷将来是要做帝王的,多走动自己国家的土地,也是应该。
得了皇帝的允许,纪衍诺迅速回到了东宫,同时吩咐了整个东宫上下,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也要一如既往将东宫打理好。
而另一边,皇帝免了今日纪衍诺上朝之事,下朝后丞相便去了御书房,说完其他事情后,便疑惑的问着纪衍诺。
“朕让王爷下江南去了,爱卿问这个作甚?”皇帝说完皱了皱眉,不解而又犀利的看向丞相。
丞相自然不敢隐瞒,顿时跪了下来:“回陛下的话,那日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在府中救下了小女,那日虽是有令不得下人胡说。
可小女还是觉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陌生男子有了接触,觉得此事难堪的紧…日日在府中伤神…”
丞相说完,暗中打量着皇帝的面色,见后者没有心生不喜,旋即也换了副做小姿态,诚恳道:“老臣就这么一个爱女,从小教的知书达理。
恪守女则,如今出了这种事,老臣便想厚着脸皮,求陛下您给个恩赐,让小女名声不被毁去。”
丞相为官多年,知道皇帝是个心软的性子,所以在说完这句话后,又说了许多从前年轻时候的事情。
皇帝不由陷入了回忆,待回神过来时,他在想着丞相说的话。
其实丞相说的也没错,纪衍诺虽然是救了李希瑶的性命,可她一个女儿家也被纪衍诺抱了身子,若是纪衍诺不做出些什么来。
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该羞愧自尽,更何况一个丞相之女。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旋即叫上丞相,一并去了东宫,同时也派了一顶轿子,请李希瑶来了东宫。
李希瑶在府中闻声后急忙来,一路上,李希瑶都在想着之前被纪衍诺抱过的事情。
她又想起来近日父亲所说的那些话,李希瑶蓦然攥紧了手,脑海中想着的全部都是纪衍诺。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都聚集在了东宫。
李希瑶一下轿子,来到正厅,便露出了伤神姿态,便就是双眸也是红彤彤的,让人看了便觉得心疼的紧。
就众目睽睽之下,丞相看着纪衍诺说出了这件事,说到最后,丞相微顿,继而又道:“老臣知道这件事情您与小女都没有错处。
可错就错在小女是个女儿身,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于重要,若是今日不成此事,老臣也唯有请您亲自赐与小女一条白绫了。”
丞相便以此事逼婚,丞相说完便直直跪了下去,交代李希瑶也是跪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
皇帝看着面无表情的纪衍诺,暗中又叹气,他也觉得对不起人家一个女子。
再则纪衍诺是王爷,便添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