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了,我来帮你们收拾屋子。不然怪邋遢,相信你们住着也不舒服。”周卫红因此又语带忿气对他们说。她没法阻止他们出去。
段清缘和冯蓁蓁又都不应周卫红了。互视一眼,并且纷纷轻咧嘴角,会心浅笑。不得不承认,许多时候他们之间都存在默契。
吃完早餐后,冯蓁蓁回到楼上简单打扮了一番。十点钟的时候,段清缘跟周卫红说了一声,然后开车载着她出门。
周卫红则留在他们家,兢兢业业,帮他们打扫卫生。从楼下到楼上,从里面到外面。
段清缘载着冯蓁蓁,并没有离家太远,就在东城区这边绕。今天段清缘开车也史无前例的慢,因为他一边开,一边在想事。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改变了他跟冯蓁蓁的状态。而他非常不喜欢现在这种状态,非常厌烦。所以他很想通过一种途径,再次改变这种状态。
本来冯蓁蓁一直望着窗外,好久后,她的视线突然收回来,望着段清缘轮廓完美的侧脸。
她突然对段清缘说:“谢谢。”
冯蓁蓁的客气,又惹得他的心口更加窝火。他也不看冯蓁蓁,语气极冷,目不斜视问:“什么意思?谢什么?”
冯蓁蓁面色不变,又镇定的说:“谢谢你拉我出来,替我解围。”
这下子,段清缘的火气窜得更高,一些伤人的话语,就像针和刺一样卡在他的咽喉。好久后,他终于望向冯蓁蓁,终于不满的问,“敢情你把我妈当成了祸害?你害怕惹到她?”
他可不会承认他是在替冯蓁蓁解围,虽然他确实希望冯蓁蓁暂且避开周卫红。
一时间,冯蓁蓁的脸色又暗下几分。段清缘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她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又连连摇头解释,“不,不不不……我的意思只是……只是……”
因为她吞吞吐吐,所以段清缘又没有耐心再听了。段清缘目光回正,再次直视前方,一本正经询问她,“冯蓁蓁,最近我很累。所以你能不能让我省心一点?”
“我让你省心一点?”冯蓁蓁又不禁揪拧着眉,对于他所说的这句话,很是想笑。
段清缘又急不可耐说:“是。我妈招惹你,你就不能灵活一点?你就不能放下你清高的身段,稍稍讨好一下她?你不是一向聪明吗?还是……你压根儿就不在意她喜不喜欢你?”
因为段清缘突然爆发的怨念,冯蓁蓁的脸色更加难看。可是,她不想跟段清缘吵。所以她努力保持良好的态度,尽量心平气和说:“我讨好过她,为了你,我讨好过她。还有……我从来都不清高……如果你觉得我清高,那就证明,你对我了解太浅。”
段清缘的火气又滞堵在胸口,一直开车,一直开车。围绕着东城区,转了完完整整的一个圈。
冯蓁蓁居然说他对她了解太浅,呵呵。真是了解太浅,那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可悲之处。因为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了解。
过了好久后,他又驳斥冯蓁蓁说:“是你自己不了解你自己。冯蓁蓁,你记住我的话,是你自己不了解你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冯蓁蓁又拧紧了眉,不知道再说什么。因为她真的不敢再惹段清缘,不想跟他把关系弄得更僵。
她真的不想……
周卫红帮他们打扫卫生。打扫完一楼,跟而来到二楼,来到他们的卧室。
他们的卧室算是整幢别墅里最为干净的地方,所以周卫红很快便打掉完毕。然后她走进书房,准备着手整理书房。
安放台式电脑的那张书桌,看上去非常凌乱,上面堆着杂七杂八的纸张。
“这么乱都不会收拾一下……明明随手捡捡就很整齐了……”周卫红一边帮他们收拾,一边仍旧忍不住嘀咕。
只是她这样的抱怨,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在怪谁。怪冯蓁蓁?还是怪段清缘?
收拾着收拾着,忽然间,那些纸张上面的内容令她眼前一亮。
不知不觉间,她手上的活儿不由得全部停住,皱着眉头,怔怔的站着。
“病历本、血常规报告单、尿常规报告单、四维彩超检查结果报告单……”她一一点着那些本子或纸张,念着上面的标题内容。
念着念着,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诧异极了,原来冯蓁蓁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而这件事情,他们夫妻都没有告诉她。
显然,他们刻意隐瞒着她。
她又不禁拿起那张彩超结果报告单,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而看完之后,她整个人也于一瞬间变得极其无力。如同虚脱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直至那张单子不受控制自她手中脱离,轻缓的飘向地面,她才开始继续嘀咕,“原来她身体不好,她得了病,没法怀孕,怪不得……”
此时,她的脑子里还生出一个念头,一个非常狠戾而果决的念头……
围绕东城区转了几圈后,时间临近中午十二点钟。段清缘将车停在一家具有田园风味的餐馆前,然后跟冯蓁蓁一道进去吃午饭。
他们之间仍旧很不和谐,相互漠视、相互不搭理,仿佛一对陌生人。他们之间地理距离极近,心灵距离却是那么遥远。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段清缘,段清缘随便点了两个菜。而后他动作洒脱,略显粗鲁,将菜单扔给冯蓁蓁,让她自己点。
冯蓁蓁也闷不做声点了两个菜。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段清缘的手机又忽然响了起来。
段清缘拿起手机,看眼来电显示。
电话乃周卫红打过来的。为此,他一点也不惊讶,面不改色,镇静淡定,悠悠滑开屏幕接听。
“喂……”他一面斯文的嚼咀食物,一面极轻的应她。
冯蓁蓁不知道是周卫红打过来的电话,但是她还是努力去听,希望能够听见什么。
然而,段清缘的手机一点也不漏音,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她一点也听不到。
电话里头,周卫红气喘吁吁,好像压着很大的忿火,段清缘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周卫红的口吻更像在问责他,“你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单独见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