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给这位小祖宗做饭,经不起她的死磨硬泡又只好带着她在山上溜达了一圈。
小丫头愣是没有一刻安份,抓虫爬树掏鸟蛋样样都能来,活活地生错了性别,倒是他站在树下随时得做好她跌下来得去接稳她的准备。
回来的路上他教训她,“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有点淑女样,一点也不像你娘。”
没想到小丫头对他扮鬼脸,“我娘才不淑女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好吧,她娘的厉害,平时看不出来,关键的时候可是致人命的。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领教过。
这淑不淑女的潜质,难道还有遗传的?
陪着这小祖宗疯玩了一圈回来,那两个大的倒好,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纪大爷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盖的,越到最后,越能沉住气。
安安一路歌声嘹亮地下楼,阿南和四个严装以待的男人坐在餐桌前,每个人的面前都搁着一台笔记本,连线着各自分管的领域。
他们都是纪君阳和白无邪手下最信任的精英,有一个共同的背景,那就是因肖秋堂而成为受害者。
网上扑天盖地是飞机失事的新闻,坠落在海上,残骸被台风卷起的海浪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听闻纪氏大公子也在飞机之上,此刻大批的记者聚集在纪氏楼下。哪里有新闻,哪里就有他们的踪迹。
而肖秋堂依旧在扮演着他那伟大的正人君子形象,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全权对外代理了一切善后事宜,说白了就是想趁机控制纪家在纪氏的最后一点份额。
只可惜,现实很快就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们说,当老板出现在肖秋堂面前的时候,肖秋堂会不会以为见着了鬼。”
“想都不用想,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们觉得,他是会原形毕露呢,还是继续维护他好好长辈的假象。”
“他想维护,老板也不肯是不?”
一桌子会意的笑声,他们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
安安蹦到他们面前,左瞧瞧,右瞅瞅。几个男人对她的古灵精怪都喜欢得紧,对她偶尔捣乱的行为也都是笑而处之。
阿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刚才唱的什么?”
安安反问他,“阿南哥哥,你觉得我唱得好吗?”
“你叫我叔叔,我就告诉你唱得好不好。”阿南讨价还价。
关于这叔叔与哥哥之争,一大一小可是争了一早上,谁也不肯相让。
“哥哥。”安安自然是死不改口,笑嘻嘻地越发挑衅着。
阿南抗议,“你叫他们都叫叔叔,凭什么叫我一个人做哥哥,这不公平。”
白无邪笑道,“谁让你长张娃娃脸呢,二十五岁的人还长得跟个十七八岁的小正太一样。”
有人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等阿南四十岁的时候,还能装个青春美少男,调戏美少女。”
还有人调侃着,“阿南,你还是从了小公主吧。”
玩笑立即附和而来,“对啊,阿南,跟着安安叫一声叔叔,有糖果吃哦。”
“想占我便宜,没门。”阿南冷声哼道,再看楼梯上下来的两人,白净地脸上立即露出委屈之色,“纪总,你看看他们”
纪君阳心情很好,明媚地扫了大伙一眼,“你们这些人,背着我就欺负我这位新晋的秘书是吧。”
安安引发了大人们之间的口水之战,这会像个事外之人一样蹲在一旁的地上玩着小斑鸠。
千寻见那小鸟还是活的,不由走过去,“这是从哪抓的?”
安安抬起头,“这不是抓的,是我拣的,千寻你看小鸟好可怜,翅膀受伤了,飞不起来了,差点就被黄鼠狼叼走了。”
“既然受伤了,你得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啊,这样总是拿在手里折腾它也好不了啊。”千寻还真担心这脆弱的小生命在女儿的手里会这么地被玩死了去,小孩子嘛,手上力度不知轻重。
“那几个叔叔啊,说要烤着它吃,讨厌死了。”安安不失时宜地告状。
烤鸟吃,自然是逗着小家伙玩的,但安安当了真,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小鸟儿就被他们开膛破肚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从拣到小斑鸠之后,她就一直将它护在自己的身边,不让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伙有触碰的可能。
“你们谁说烤鸟吃的,自觉点,给我宝贝去弄个装鸟的来。”女儿控的纪君阳,自然是宠着他这闺女。
他不就稍稍晚起了那么个把钟头嘛,这些人就拿他的宝贝寻开心了,这些人呐!
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眼神,在心灵感应之下,齐齐将目光望向了白无邪。
白无邪立马闻到了一股叫阴谋的味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阿南谄着笑说,“白哥,这事,还真得劳烦你了。”
“为什么又是我啊?说烤鸟吃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你们可都有份的。”白无邪恨恨地一个一个地敲过这些人的脑袋。
表面上看来,他们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其实私底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限制。
“谁让最先提出吃野味的是你呢,这可不能怨我们啊。”阿南作无辜状。
“你们这群得寸进尺的家伙,伺候这小祖宗的是我,做饭是我,叫你们老板起床的是我,现在造个鸟窝的又是我,我堂堂一黑帮老大,都成了你们这群活爷们的保姆了,太过份了你们。”白无邪愤愤不平地说。
纪君阳鄙视了他一眼,“你堂堂黑老大就那点出息,烤什么鸟吃,最少也得烤个野猪是不是?”
阿南问,“这山上有野猪吗?”
纪君阳笑道,“等事办完了,你们可以上林子里溜一圈,看能不能打一只回来烤着吃。”
安安好奇地,“野猪长什么样呀?”
白无邪对她挥手,“去去去,你连农民家的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问什么野猪。”
安安哼道,“白叔叔你小看人,谁说我没见过,爷爷奶奶带我到乡下去喝喜酒的时候,我就认识了鸡鸭鹅猪牛羊,还有蛐蛐和蚂蝗。”
有人笑道,“老大,这次你又看走眼了。”
这人叫东方晨,其实四个人和阿南完全可以组成一个东南西北中的组合,另外三个叫西路,北冥和钟亚宝。
“闭上你的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白无邪横了他一眼。
“亚宝,叫你呢。”东方晨甩肘撞了一下钟亚宝。
钟亚宝懒懒地从电脑上抬了下眼皮,没有搭理他,复又垂了下去。
钟亚宝有个外号,叫哑巴,平时不太爱说话,在热闹的场合中也是很沉闷的一个男人,但做起事来,却是个拼命三郎。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纪君阳看着这些男人们,凑一块也是一台戏,摇了摇头,进了厨房,端出早餐招呼千寻一块吃。
千寻吃了一口,笑道,“嗯,挺好吃的,白无邪,没想到你一大老爷们,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哈。”
“这回轮到你看走眼了吧,老子七岁就开始给自己做饭,能差得了吗?”白无邪眉峰一挑,甚是得意地。
纪君阳却是不给他面子,“跟我家丫头的比,还差那么一点点。”
白无邪佯装怒意,伸手将他嘴下的碟子给抄在手里,“不好吃你就别吃,让你家丫头做去,别吃我做的。”
纪君阳又给抢了回来,“我又没说不能吃,还凑合。”
“凑合?”白无邪一副又要扑上来抢的姿势。
千寻笑嗔着,“好了,你们俩啊,越来越没个正形,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地。”
白无邪哼哼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扎,对安安勾了勾手,“小妞儿,过来。”
“干吗?”安安有几分戒备地。
白无邪说,“你爹不是让我给你的鸟儿造个窝吗?”
安安却是将小斑鸠紧紧地护在怀里,“不要,瞧你那样,一定没安好心。”
这小东西,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嘛,知道他心里正拐弯抹角算计着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纪君阳不简单,女儿也不能小瞧,他还得时刻担心着自己被她捉弄呢。
“宝贝,别怕,给他,有爸爸在,你白叔叔要是敢让你的小鸟儿少了一根羽毛,我就敢让人抓了他压着,让你给他剔光头。”纪君阳对女儿的宠,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
“真的?”小东西的脑子里开始想象着和尚的样子,光溜溜的,那一定好摸好玩儿。
“去你的。”白无邪淬了他们父女俩一口,“老子还没娶妻生子,怎么可能让你剔个和尚头去。”
安安这回倒是不犹豫了,将小斑鸠朝他手里一塞,“白叔叔,不想当和尚那就乖乖地替我把小鸟儿照顾好哦,要不然,我会怂恿文静阿姨把你的头发剃光的,她现在可在我的闺蜜队伍里哦。”
白无邪显然很不能接受被一个小娃娃给威胁了,正要发作,安安又不怕死地继续道,“白叔叔,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歌里面都唱啊,女人是老虎,别轻易惹毛了哦,你看我那个大胡子师傅吧,一不小心他的胡子就被芝婷阿姨给咔嚓掉了。”
小东西一边说着,还一边做手势,稚气的脸上满是算计人的精明,白无邪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臭丫头此刻并不是为了保护这小斑鸠儿,而是巴不得他动它几下,好让她有机会来给他剔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