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几个人在路人眼里,挺不正常的……大下雨天的,淋着雨在幼儿园门口吵架、打架,然后拉拉扯扯。
而身处在事件中的人,丝毫不觉得天上还有在下雨,所有人都看向了申弥。
申弥坐在驾驶座上,大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他冰冷的声线传出来:“你是我什么人。”
中年男人没想到申弥会说这句话,他呆愣了一下:“那个……”
他还想再说什么,申弥吐出了两个字:“放手。”
中年男人反射性的松开了手,申弥猛的要把车门带上,中年男人这意识到申弥要关车门走人,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就抓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
申弥又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即将受到伤害,就心软放弃自己目的的人。
所以,中年男人的手被车门夹住了,狠狠的,他连抽手都抽不出来。
“啊!”他叫着。
白薇都替他疼。
在中年男人要申弥作证的时候,白薇就知道,他一定会死的很惨,没有人能强迫申弥。
张曼立刻慌了,她之前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哥哥,怎么妄想去找申弥作证,可毕竟同脉相连,她连忙拍着车窗:“申少,申少!”
申弥微微打开车门,中年男人立刻抽回了手,他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不正常的弯曲着,骨头都断了。
四根手指的碎骨刺破了皮肤,鲜血淋漓。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晕倒过去,他手颤抖着,腿也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的手,手……我要杀了你!”
申弥嗤笑一声:“我等着。”
发动机启动,申弥车子窜出,他又突然踩了刹车,车窗摇下:“这次只给了你个小教训,下次再胡说八道,就没这么轻松了。”
中年男人要站起来,去追申弥的车子:“你别走!我要……”
张曼捂住了自己哥哥的嘴,还牢牢拖住了他。
张曼心里恐惧,她心肝都在颤抖,只求自己哥哥消停一下,这事儿就此打住。
可申弥不随张曼所愿,推开了车门下来朝她这边走来。中年男人看申弥过来,挣脱了张曼的束缚,抓住了申弥的裤子,真的想要弄死申弥……他从小到大,都没承受过这样的伤痛。
申弥压根不在意中年男人在他的裤子上留下血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男人,手里一把红票抛下,一张张砸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忘了给医药费。”
在这样的侮辱下,张曼的气愤战胜了恐惧,可她再气愤,也不敢跟申弥争执什么,只能再次拉住自己的哥哥。
申弥转身要往车上走的时候,申弥将白薇带到了副驾驶座上。
白薇从车镜上看着幼儿园渐渐消失,她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申少看完了戏,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
申弥问:“什么戏。”
白薇嗤笑一声,“自导自演的戏。”
申弥没有立即回白薇的话,只过了一会儿,正在行驶的车停下来:“白薇,你以为你女儿的事情,是我让张曼设计的?”
白薇挑挑眉,难道不是么?
申弥阴测测的道:“你还真能高看自己。”这一个多月,他都在告诉自己,忘记白薇吧,她不值得自己再跟她耗时间。
“我个子不低。”白薇回了一句,她打开了车门……也就是这个时候,白薇才恍然发现,原来车子停在了她住的小区门口,申弥不是要把她带回别墅,而是要把她送回家。
白薇回头准备说句谢谢,申弥先一步开口了:“白薇,你忘记了祁善嘉。”
祁善嘉,这个名字居然从申弥口中出现。
申弥的声音,伴随着雨声传到了白薇的耳朵里:“你生命里的男人,对你而言是不是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客。祁善嘉是,唐鑫珂是,包括潘紫尧……”
白薇听到祁善嘉这个名字,立即打断了申弥的话:“你调查我。”
白薇不想听,申弥偏偏要给白薇说:“你上大学的时候,不是爱祁善嘉爱的不行么,到最后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走了之,将他抛在了脑后。你就不想知道祁善嘉现在怎么样么。我告诉你,他到现在没有结婚,不是没有适合的结婚对象,而是不能,他看见光着的女人就呕吐。”
“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用指责的语气,跟她提祁善嘉。
“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他能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申弥说到这里,脸有些扭曲。
白薇捂住了耳朵,冲申弥大声吼道:“我呢?!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被学校退学!怎么会拿不到毕业证书!”
白薇说完后,就狼狈的跑进了雨雾中。
申弥解开安全带,追了过去,他要抓住白薇,让她看清自己的残忍。
白薇住的小区在马路的对面,白薇跑的时候压根不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开车的纷纷踩了刹车,被突然冲出的白薇吓了一身冷汗,有些脾气暴躁的,还连按了喇叭。
可这时候下雨,能见度很低,终究有一辆车没避开白薇,在刹车时撞到了白薇。
白薇摔倒在地上,车主骂了句脏话,连忙打开了车门,想要查看白薇的状况:“你怎么样?严重么?”
白薇回头看了眼渐渐走近的申弥,觉得申弥是地狱里来的小鬼,要抓了她,生吞活剥了她。
白薇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进入了小区。
又逃命般的,进了单元楼,来到自家楼层,白薇从楼梯上往下看去,见申弥没有跟过来,才坐在了楼梯上。
她手紧抓着栏杆,铁质冰凉的感觉,能让她稍微有些安全感。
她道现在,回想申弥的话语,直觉告诉她很不对劲,可白薇不敢深想。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彩信。
白薇告诉自己不要看,手还是点开了……彩信的图片上,是雪白的背景,像是医院,又跟医院有些不同。一个光头的男人,背靠着床腿颓废的坐在地上。
白薇手一松,手机砸在了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