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尧凌站在楼梯口，他看着林娅，似乎猜到林娅在下面遭遇了什么。
厉尧凌道：“你总得面对的。”
林娅点头，道理她都懂，可是……林娅问道：“我以后怎么工作？”
这问题对于厉尧凌来说，特别的简单：“两个选项，一个是去舞凤传媒，陈招娣你之前见过的，你可以跟着她学习。另外一个，是继续待在这个公司，但做我的秘书。”
厉尧凌不想让林娅去别的公司工作，她现在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我想想。”林娅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已经有决定了。
去民政局的路上，林娅心里一直在工作和结婚两件事情中，晃荡着。
民政局门口。
林娅刚下车，而一对刚领完证的夫妻，正好出来。
妻子指着手机屏幕说：“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有总裁和小职员恋爱结婚的？不会是炒作吧？”
丈夫露出不屑的表情：“数字集团还需要炒作？肯定是真的。”
“真的。”厉尧凌的话，和那丈夫的“真的”叠在了一起。
刚结婚的小夫妻，瞬间看向了厉尧凌。
厉尧凌礼貌性的点头，他拉住了林娅的手，十指相扣。
这样的动作，厉尧凌从来没做过。
林娅心里一紧，差点抽手甩开厉尧凌。
林娅露出个恰当好处的笑容，对两位小夫妻祝福道：“祝你们幸福。”
那妻子也甜甜蜜蜜的道：“也祝你们幸福。”
林娅和厉尧凌继续朝民政局走去，林娅低声对厉尧凌道：“可以松手了么？”这个样子她不习惯。
“不可以。”厉尧凌回答的也很干脆。
应和着他的话，他把手指收紧了，牢牢的纠缠着林娅的手指。
林娅面上有些微红，她扭头，想要看看别人是怎么样看她的……这是在外面啊！
厉尧凌扯了扯林娅：“别回头。”
厉尧凌又道：“已经要领证的人，不会因为牵手就脸红的。”
林娅无力反驳，她想想，自己回头肯定会被那对小夫妻看到，而她这个样子，在外人的外人的眼里的确不正常。
两人都走的远了，还听到那妻子跳脚的说道：“不行，他们太甜了！老公，我又相信爱情了！”
那丈夫不知道说了什么，妻子又道：“什么会对我好？你要真的会对我百依百顺，那年夜饭去我家吃……”
林娅进入民政局，小夫妻后面的话语，被阻隔在了门外。
厉尧凌牵着林娅走向特殊通道，厉尧凌似乎在想什么，眉头一直紧皱着。
上了电梯，林娅觉得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太别扭了，于是她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厉尧凌觉得自己思考的问题，跟林娅也有关系，就说了出来：“男人结婚后，都会对妻子百依百顺？”他听到了那对小夫妻的话。
林娅愣了愣，然后摇头：“不是。”很实诚。
厉尧凌点头：“我也觉得是。都是独立的个体，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包容。”
林娅知道厉尧凌说的是对的，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可是，也有对妻子百依百顺的。”
“你不能否定全部的夫妻，有特别百依百顺的，也有你说的两个独立人格的人生活在一起，还有家暴的。”
厉尧凌看向林娅，林娅也正好看向厉尧凌。
厉尧凌发现，林娅的眼睛中带着点光，好似藏了一点希冀。
他首次体验到林娅，哦，不，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叮。”电梯门打开了。
林娅收回目光，朝外走去。
厉尧凌用力，将林娅拉回到电梯厢里。
厉尧凌把林娅圈在角落里，他手指抬了抬林娅的下巴，让她再看向自己。
厉尧凌对林娅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尽量做到，你所想的。”
林娅捏着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她紧张的，磕磕巴巴的反驳：“我所想的是……是什么……”
林娅觉得厉尧凌不会跟她辩驳下去的，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话语，在厉尧凌听来，是个问句。
厉尧凌回答说：“百依百顺。”
林娅感觉手心里的汗一直往外冒，手心腻腻的，就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黏糊糊的，用言语表达不出来，说不清楚。
林娅一会儿想，厉尧凌误解她了，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没有对厉尧凌要求，希望他可以对她百依百顺。
这个误会，她要解释清楚么？
林娅转而又在想，他们只是凑合的夫妻，刚才为什么要讨论婚姻的话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有些满足，有些甜甜的。
林娅觉得，自己要真的去解释辩驳，倒是十足十的小人了。
所以，刚才就不应该讨论婚姻这个话题的！
林娅后悔莫及，恨不得回到过去，让自己在电梯里，闭口不言……好好的，找什么话题！
“林娅。”厉尧凌已经走出电梯了，他回头，还看到林娅在电梯里，脸色变幻莫测。
林娅从思绪中抽离，“在。”像是上学时，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
厉尧凌眼睛里有些笑意，“走了。”
林娅跟上厉尧凌，又悄悄错后了半步，这样厉尧凌就注意不到她了。
到了办手续的房门口，厉尧凌停住了脚步，他询问道：“你怎么一直站在我身后？”
“没……没有……”林娅微微向前挪动了半步。
厉尧凌再次拉住了林娅的手，十指相扣，走进了神奇的房间。
结婚的全程，林娅都是懵懵的，让照相就照相，让坐下就坐下。
等红本本真的拿到手里后，林娅的心才真正安静下来……就这样结婚了。
她翻开本本，看着上面印着的两人的照片，她笑起来一脸的呆样。
而往常冰冷的厉尧凌，也难得的在上面扯出一个笑容来。
两个人，笑的谁也不比谁好看，应该说，一个比一个难看的。
林娅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她立刻把结婚证合上了。
林娅用余光，看着正在开车的厉尧凌，她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错乱，又或者是一丝结婚的欣喜，结果没有。
厉尧凌还是厉尧凌，一如既往。
林娅雀跃的心，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