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其实心中清楚,他便是能胜了那早已作古的苗至玉,却也胜不了那即翼山的桃良。
桃良之于葭月,便是那最高的山,只能仰望,是最深的渊,全是钦慕之状。
他还记得那竹林中相拥桃良尸骸的葭月,一切高山仰止,这时间都禁锢在了彼此间的生离死别。
他们之间,不是那世俗的男女之爱,却是不能亵渎,也无法抹灭的至高至纯的情感。
他阿四可以代替苗至玉成为葭月的夫君。可是桃良,他却永远取代不了,也无法从葭月的内心抹去。
虽然心有不甘,可这三个人的纠葛,其实他才是最为委曲求全的那个。
他对葭月的心动得很早,可葭月懂他,却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他吞噬龙角丹之力借用赤鬼之骨重新炼就人身之后,在他单枪匹马于幽冥攻城略地之时,葭月有了苗至玉。
桃良便是不甘心独留葭月的,更何况是如今呢?堂堂仙尊,更是觉得可从他鬼君手中抢人。
他以退为进,想要葭月想个清楚明晰。
“我……阿四哥哥,我嫁给你,并不是想利用你。”葭月扪心自问,她和阿四哥哥之间,有私情,有人情,有亲情,还有稍许阴差阳错的怨由。
唯独没有利用。
她没这般权衡利弊过,也希望阿四哥哥不要误会了她。
他对她的用心,她全然明了。
如何敢伤他?如何再让他失望?
“那是什么啊葭月,是为了报恩吗?”阿四今日也是执着,他知晓流火一旦出现,一切都会改变。时至如今,虽然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君谷四,却也感觉岌岌可危起来。
他怕成了夫妻又如何,怕是夫妻情分也抵不住流火的只言片语,回眸转身的亲昵。
“阿四哥哥,你向来都是最为自信的那个。如何今日这般惶惶不安,是我这个妻子做得不够好,让你心生忌惮?”
葭月也直直说道。她和阿四哥哥便是没有那么多的芥蒂和防范的。
曾经她什么都敢和阿四说,更何况如今呢?
阿四懂她,便是一个眼神都知晓她在想什么。
若是刻意隐瞒和掩饰,只会让他更加感伤。。。。。。
“没有,葭月,我们昨日才成婚,你哪里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只是,今日看到你这样为难,相见他却又不敢见,想念他却又不敢念,我在想,我的存在,是不是才是多余的那个?”
阿四从未说过这样泄气的话。
葭月听了大吃一惊,怔愣过后紧紧握住了魔君的手,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全然沮丧的他。
他是有多不自在啊,在她和流火神尊去了珞珈洲的一天里。
阿四定然想了很多很多,也怕了她一时糊涂吧!
可她哪里还是当年的孩子心性?
“夫君,我去了那么久对不起。让你害怕了吧?我和流火。。。。。。”
“我相信你。如今问你,并不是怀疑你。”
阿四却已然堵住了她的话。
太过单刀直入的质问,和太过平铺直述的解释,本就是那最伤感情的利刃。
他和葭月之间不需要这种生硬的冷冰冰的保证。
阿四微微笑笑,捧着葭月的脸,看着她。
“我在等着你说爱我,虽然你还是没有说,可我还是会等。等到你心甘情愿爱上我。”
谷四含情脉脉说道。
他一说,葭月才恍然大悟,他这样凝望,是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