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至玉终于如愿换回了一身道袍。
青衫粗布,仗剑而行,这才符合他的脾性。
让他穿上绫罗绸缎,皇冠压头,出行轿撵,回府全是点头哈腰下跪磕头的仆人,这都是让他浑身上下自在不起来。
左一个殿下,右一个皇子千岁,当真是让他拘谨得很。一入宫门深似海,苗至玉知晓父皇对他已经非常亲切了。可这皇室之中,处处都要谨言慎行,与周遭之人,便也全不如寻常人家这般随意。
父子不是那么简单的父子,兄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弟。
这与他苗至玉的天性,背道而驰,不堪重负。
他若再不回蜀山,一出选妃之闹剧便让他头如斗大。都是师父仙岳开了个头,父皇便想了个两全其美之法。广纳女子入他的王府,这般既不失信于仙岳师父,又能让他从中选出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纳入府中,如此妻妾成群,在父皇看来,他这三皇子便不委屈了,也可以接受和仙芝的亲事。
然而,他此生认定的只有一个妻子,便是葭月。他们生死相许,他根本容不下其他女子在侧。
只是这些,他还无法和父皇言明。
一说,葭月处境会更危险。
其实苗至玉一回到蜀山,头等大事便是又去看了林天凤。
他不信林天凤做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不过,此趟探望,他除了看出林天凤双腿已然废了却也瞧不出其他什么。这人明知自己在被软禁之中,却很是笃定,像是有恃无恐。
究竟,谁在这人的背后为他出谋划策栽赃葭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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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至玉,你烤得都快焦了。”沐木在一旁,用胳膊戳了戳苗至玉,让他不要一副深思熟虑之状,做了皇子了,莫非连着神色表情都是肃穆起来,不苟言笑了?
“啊?!哦,哦!”苗至玉着急慌忙,这才回过神来,这花林和井昊天好不容意打回来的野食,可不能浪费了去。
甄秀阁一众弟子,跟着四方仪的指示,走走停停,一日御剑而行,到了天黑了,便落脚在了此处郊野之地。
“苗师兄该是吃惯了皇家御膳,便连着如何野炊也忘了吧!被陛下疼爱成如此,还回来做什么?好好地坐拥美人,三妻四妾,为皇室开枝散叶岂不更好?!”
这话戏虐,是严大师兄身边的一个蜀山弟子调笑着说的。
苗至玉抬头看了看他,发觉二哥严秦风那里也是勾着嘴角揶揄一笑,便明白这也是他要说的话。
“至玉可是我甄秀阁堂堂正正的首徒弟子,仙风道骨,便是认祖归宗了定然也是洁身自好。只要初心不改,是否皇子,是何出身有何要紧?!我和严大师兄也是,难道,你是想说让我们都回去,做那受祖宗庇护的皇孙贵胄便好?”
紫叶还没开口,倒是昭若郡主先发难起来。这话,可大可小。若是真追究起来,这蜀山小弟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不不,郡主,严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人本是想替严大师兄找那苗至玉的晦气的,不想,还惹到了郡主了。
“苗师兄,对不起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切莫怪罪师弟我啊!”那人忙不迭弃械投降,哪里还敢占嘴上便宜。
“不用如此,同门之间攀谈几句,哪里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大家随意就好,我还是那苗至玉,和之前并无二致。”苗至玉自然并不放在心上,甄秀阁中众人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情谊,可不是一句皇子庶民能挑唆的。
这人听了,这才缓和了神色。
严大师兄瞧了郡主一眼,这倒是好了。知晓是一家人,可还是和苗至玉亲些。
“就是,你有这工夫多嘴多舌,便还是吃快些,替花林他们去值岗放哨才是正事!都说了这一带快入了即翼山的地界了,还如此不知轻重。”紫叶三下两下便把烤熟的吃食给吞了下去。
邱机老人也关照了,这妖山,方圆十里都有鬼怪出没。让他们万不可松懈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