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说道：“那你为什么摇头？”
“我摇头是因为太累了，你试试低头做七八个小时的手术？而且也很难的好吗？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还好我临时改变了手术方案，不然的话，你以为现在能出来吗？”沈炜霆实在是累了，本身就直爽的性子，所以怼起秦斯年来，也是不留余地。
不过秦斯年这会儿，也根本不去计较他冒犯的态度了。
没有比吴苏的手术成功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秦念这才收起眼泪，灿烂一笑，说道：“好啦好啦，你最辛苦，劳苦功高。”
“不过还得等一等，咱们才能醒来。”沈炜霆“咱妈”这两个字，已经用得十分顺口了。
秦念顿时有些担心：“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最多一两天。我给了她药物，可以让她好受一点。到时候，你就在这里陪着她吧。我也不离开，就在这儿。”
沈炜霆为苏念找到母亲而感觉到高兴，吴苏现在还没有醒来，他自然会留下。
“嗯，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呢？”沈炜霆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斯年安排人带他去休息。
秦念给田姐发了短信，让她帮忙把这几天的通告都推了，暂时也不接什么工作。
这几天，她都想好好守着母亲，陪伴着她醒来。
吴苏被重新送回了病房，秦念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秦斯年知道她承受不起熬这么多夜，说道：“念念，我先带你去隔壁房间休息。”
“不用，我想陪着妈……”
“傻瓜，你这样，就算是妈醒来看到也不会开心的。”秦斯年劝道，“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你得养好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秦念舍不得离开这里，说道：“斯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
“我陪你一起。”秦斯年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尤其当她是小秦念的时候，就更不放心了，虽然她有一颗成人的心，但是动不动就只有十二岁的身体，根本不足以应付很多事情。
秦念见他坚持，只好答应了他留下来。
“妈还没有醒来，你先休息。等到她醒来，我再叫你。”秦斯年见她累了，轻声说道。
秦念也不舍得他辛苦，说道：“那你也休息吧，白天你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好。”
疗养院是秦斯年的地方，要找个房间给他们休息，是很方便的事情。
秦念先睡下了，成为秦念的时候，秦斯年一向都很少跟她睡在一起。
等到秦念睡着，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随手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顺便关注着吴苏的情况。
虽说疗养院里，护士和医生都很多，照顾着吴苏的人也很多。
但是那毕竟是念念的母亲，是念念最在乎的人，秦斯年不可能不挂在心上。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过去休息。
一夜无话，天色也渐渐地明朗起来。
“年少。”正在秦斯年看早间股市新闻的时候，护士敲了门，一脸欣喜地说道，“吴女士醒来了。”
“真的？”秦斯年顿时一喜。
“真是奇迹。几个医生都惊讶了，她能这么快醒来……”护士也兴奋不已。
秦念被吵醒，顿时坐了起来：“醒来了？”
秦斯年让护士先离开，对秦念说道：“护士说妈醒来了。你肯定不能以秦念的身份过去，她会很困扰的。”
“是……”秦念本来已经着急要跑出去，听到秦斯年的叮嘱，她才转身跑了回来，“你说得对，我还是要以苏念的身份过去。”
她只能慢下来，换好了衣服，吃了药，成为苏念的时候，这才跟着秦斯年一起，去了吴苏的病房。
沈炜霆正在给吴苏检查身体，见到苏念走过来，他笑着说道：“不错，恢复得很好。好好养着，问题不大。”
苏念看向病床上的吴苏。
吴苏刚刚醒来，神色迷惘地看着所有人。
“我这是在哪儿？”吴苏开口，常年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显得干涩无力，甚至连发音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沈炜霆跟护士一起离开了。
只有秦斯年和苏念留下。
苏念慢慢走过来，到吴苏身边。
吴苏昏迷了二十年，整个人的动作和表情，都还有很多不自然。
但是她醒来后，就会让人发现，苏念和她的五官，比她昏迷着的时候，有更多的相似之处。
只是相较而言，苏念的五官和容貌更加的完美靓丽，更加大气。
“你是……”吴苏看着苏念，一时之间完全分不清自己置身于何处。
“妈，我是你女儿，我叫苏念。”苏念坐下，声音有些哽咽，拉住了吴苏的手。
“念念？女儿？”吴苏忽然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当时不是还在我的肚子里吗？你不要骗我……”
“妈，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你怀着我的时候，摔伤了，在病床上昏迷了二十年。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这已经是二十年后了。”
吴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真的吗？”
她本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苏念，跟她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
而且母女间的亲情羁绊，也是能够感应得到了。
她握着苏念的手：“你真是我的女儿？真的？”
“是的，妈，你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年，我现在才找到你。”苏念忍不住流泪，“现在你刚刚做了手术，已经好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吴苏看着四周一切的布景，挂历上的时间，以及一切，还难以相信这一幕。
直到苏念将郑家人的视频都给她看了。
当她看到视频里的郑家业，已经成为和蔼的老者，郑泽翰也长大成人，这才相信，自己真正的昏迷了二十年。
吴苏的眼泪掉落下来，当她知道苏念这些年来，都在孤儿院长大，忍不住泪水更加肆虐。
“念念，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多年都受苦了。”吴苏抱着她，看，泪水不停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