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是中医学院的,也并不是潜心来听黄彬讲课的,确切的说,他们应该是‘托儿’,而且还是那种跟你唱反调的‘托儿’。
“对呀,中医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的中医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哪个中医院门庭若市?我看到的,只有西医院才会如此。”
有人冷笑着说道,对于中医,颇为不屑。
“是啊,只会夸夸其谈,什么传承几千年,哈哈,我也会说嘛。真到了关键时刻,怕是就掉链子了,完全无用武之地了,学了十年算算数,到头来结果去喂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哈哈。”
“中医的确有过一段时期的辉煌,这个毋庸置疑,但是毕竟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中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故步自封,自会让你们成为井底之蛙的。呵呵。”
更有人嗤之以鼻的说道,明显是对黄彬表示不满,对中医表示讽刺跟贬斥。
“中医博大精深,传承千年,自然有她的底蕴所在,难道单凭你们几句话,就能够将中医贬低的一文不值吗?西医现在虽然接触的人很多,但是并不代表西医就能够取代中医。”
杨灿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教室之中,黄彬还没说话,她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不是杨大校花吗?真是失敬失敬啊。在下蔡雪书,南山市医学院的学生,今日并无意冒犯,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在杨大校花眼中,中医真的就那么伟大吗?连你自己都已经承认了,现在西医接触的人更多,西医用一百年完成了中医五千年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你觉得呢?”
蔡雪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道,笑里藏刀,却杀人于无形,顿时间让杨灿有些语塞。
“你这是强词夺理。”
杨灿秀眉一皱,看了黄彬一眼,她一时间竟然也是没有了反驳的余地,而蔡雪书的话,也是等于给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尾巴,西医学院的人,这就是来叫板的。
“强词夺理不敢说,这顶帽子我带不起。这就是事实,试问现在你若是感冒发烧,是不是吊瓶挂水更多,而你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就去喝汤药吗?这似乎并不现实,也并不是让人信服。”
蔡雪书一脸平淡,傲然而坐,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被他放在眼中。
“你这么说,又将中医置于何地?不就是来找茬儿的吗?中医与西医之间的交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一面之词,就能够改变局面吗?中医之博大,你不学,又岂会知道?”
张恒一脸阴沉的说道,有人侮辱中医,他自然是难以忍受。
“学习切磋,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都已经如此固执了,难道还不是故步自封吗?我的确不能改变什么,因为我也没必要改变什么,在你眼里,难道中医不是岌岌可危吗?我并无力改变什么,我只知道学好西医,至少能够让我吃喝不愁,论起毕业之后找工作,你们中医怕是都不好找吧?中医不老,何以称之为老中医?若是工作找不到,连肚子都填不饱,又何谈梦想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蔡雪书与张恒四目相对,张恒气得牙痒痒,但是却无能为力,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说了。
三寸不烂之舌,无理辩上三分。
不少中医学院之人,也都是陷入了沉默与窃窃私语之中。
“这家伙还真是牙尖嘴利,西医学院的翘楚,被誉为南山市医学院的后继之才,果然有点本事。”
“光说不练假把式,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呢。”
“可不敢这么说,人的名树的影,蔡雪书能够在人才济济的医学院脱颖而出,绝不简单。而且事实上,西医学院的各种行业的人,可是有着咱们中医学院五倍之多呢。”
“这蔡雪书,不简单啊。”
蔡雪书看到周围之人都是陷入了沉默,他身边的西医学院之人,也都跟着叫好,连台上讲课的老师,一时间似乎也是忘记了说话,或者是他根本就难以辩驳。
黄彬始终都是笑而不语,这家伙的确很能说,也说的有理有据,三寸不烂之舌,的确也让很多的中医学院的学生,有些言语之怒,却无法真正改变什么。
“不知道老师是如何以为的呢?”
蔡雪书终于是抬起头,看向黄彬,他准备向黄彬发难,以扬今日之威,将中医踩在脚下,也不负西医翘楚之名。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够治好病人呢?中医西医,又有何区别呢?”
黄彬反问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西医盛行,中医式微,你要说的是,可是发扬中医。”
蔡雪书笑道。
“我何曾贬斥过西医?有吗?你说的没错,西医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也是不可逆的产物,但是中医却是经久不衰的祖宗遗留。中医之精,十年未入门,二十年未登堂,三十年未敢称大夫,四十年方晓天地至理,五十年方精中医之诡变。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像今天站在台前的我,我敢自称大夫,敢论中医之变化。因为我深谙其道。”
“你懂中医吗?夸夸其谈,乐在其中,只不过享受你自己的骄傲而已。我不懂西医,所以我不敢多说,我只能平我之所能,尽中医之全力。而你,不懂而妄论,是悲剧,更是可耻。拿祖宗之底蕴,以贬斥而赞外戚,视为崇洋媚外,你这种人,在抗战年代,怕是会第一个挨枪子吧。”
黄彬对蔡雪书充满了不屑,这一刻,蔡雪书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愤怒,但是黄彬的话,却如鲠在喉,句句刺痛他的心。
“就算我不懂而妄论,又能如何?难不成中医比西医,更厉害吗?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难不成全华夏的人都是瞎子吗?西医取代中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就算你再努力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改变中医之未来不成?西医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中医又麻烦,又慢,又难以下咽,治疗周期又长,跟西医比,有什么优势?优胜劣汰,这是万物之所趋,谁也无法改变现状的。”
蔡雪书冷哼道。
“优胜劣汰这句话,看来你是很明白,也很清楚。中医麻烦,是因为中医望、闻、问、切,看的东西更多,也更全面,至于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自古有言:良药苦口利于病。难不成你能把药做的跟牛奶一样香甜吗?那草药最初的本质也就变了。哪怕是西医,在药物之中,也是与中草药的配方与提取中和,异曲同工,但是跟中医药理比起来,就是千难万难了。一个好的中医,至少需要十年才能够培养出来,但一个好的西医,几年便可登堂入室,因为你们学的东西太少了,中医药理,你们明白多少?不都是只有三个字:遵医嘱吗?又谈何本领?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嘛。”
“中医的确比西医的治疗周期更长,但是更多得了大病的人,都愿意去看中医,而选择西医治疗的,却在少数,因为在大病之上,中医的根治比西医更加的完美,也更全面。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西医的快速治疗效果,的确是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可是却只是治标不治本,难有神效。而中医则是标本兼治,自然需要的时间也就更久了。”
黄彬侃侃而谈,这一刻,所有人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黄彬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反倒是蔡雪书的脸上,渗出了一抹汗水。
“我并没有吧西医贬得一文不值,因为我相信一个道理,存在即为合理,西医能够成为如今蒸蒸日上的医学事业上的一种潮流,也是值得庆祝的,但并不值得学习。就像是外科手术一样,很多疾病可以在中医治疗范围之内,但是有些人却偏偏要去动手术,开刀。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大熔炉,一旦开刀手术,那么必定会丧失人的精、气、神,内气外泄,那就会伤及本源,说的通俗一点,就跟好汉架不住三出宫是一个道理。”
“总而言之,西医并不是一文不值,而中医,也并不是老而不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中医乃华夏之根本,国之精粹,又怎能说丢掉便丢掉呢?在你们学医的看来,或许中医如同鸡肋一般,食之乏味,弃之可惜。学习西医,倒是趋之若鹜。中医与西医,自然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但是在我眼中,西医,比起中医,究其根本,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因为这份眷恋,是因为我是一个华夏人,我为中医代言。”
黄彬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在所有人耳中,都是慷慨激昂,顿时间,整个教室之中,都是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而蔡雪书,则是十分的丢人,一言不发,因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到了这个时候,应该选择沉默,只是今天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实在是让人愤怒,感叹。
“好一个因为我是华夏人,所以我为中医代言。帅爆了黄老师。”
“黄老师我老爱你了。”
“黄老师,你不愧是我们的灵魂导师。”
有些感情脆弱的女生,甚至群情激奋,眼泪都是流了下来,黄彬说的激动,情绪自然也是颇为激动。蔡雪书的嚣张,也是全然消失了,灰溜溜的离开了。在他眼里,这个黄老师,果然是三寸不烂之舌,句句铿锵,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