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月中旬,言羲正式回公司上班,她已经休假将近四个月。
花错偶尔也会上班,但不是工作,而是带孩子去她那里,辛苦她喂奶了。
言小错长得很快,身体结实了许多,不像刚出生那时那么瘦弱,现在有些胖胖的。
周末的时候,言思错不去玩耍了,而是在搏击室里练习跆拳道。
看到思错满头汗水,言羲说道:“思错,你年纪还小,不用急于求成。”
“妈妈,我想变得很厉害,妹妹才这么小,我要保护妹妹。”言思错意识到责任感,现在他当哥哥了。
“思错,过来休息一下,妈妈有话跟你说。”言羲盘腿坐到木地板上。
言思错跑过去,盘起腿坐到言羲身边。
言羲拿起矿泉水给思错。
“谢谢妈妈。”言思错接过矿泉水,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思错,妹妹才这么小,只是因为她比你迟出生,不能因为她迟出生,你就必需保护她,帮助她。保护你和妹妹,是爸爸妈妈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你只需学会保护自己。”言羲认真地教导。
言思错有些迷惘,抬头看着言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谁也不能一直保护谁的一生。妹妹也会成长,终有一天,她会长得和你一样大,她需要学会保护自己。你和妹妹需要互相爱护,互相理解,明白吗?”
言思错怔了怔,慢慢理解到妈妈的话,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言羲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自从思错长大后,就不对他做这种幼稚的举动。
言思错有些羞赧地躲了一下。
“还要继续练习吗?”言羲正在恢复身材,周末的时候都会加强锻炼。
“嗯嗯!”言思错利落地站起来,仿佛全身充满力量。
…………
不日,又迎来一年的春节。
言小错身体健康,于是决定带上言小错,去首都聂深家过新年。
最近,聂深病了一场,临近新年的时候才好了一些,他已经七十多岁,身体大不如前,年轻时受伤留下的后遗症,随着身体的衰弱而加重,他说已经知天命了。
大家得知聂深的身体状况,今年的春节不像往年那么欢喜,只有聂深依然那么高兴。
聂深和言羲坐在一起单独谈话。
“我们这一类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有太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我能够活到今天,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我这一生有太多遗憾,但幸好无愧于心。”
言羲默默地听着,看着聂深脸色苍白,双目却充满睿智和坦然。
聂深神情释然,说道:“有些遗憾,即使给我再长的生命,也无法弥补,所以再长的生命也没有意义。万物总是生生不息,有诞生,也有死亡,但永不消亡。”
言羲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意识到了,聂深的身体已经非常衰弱。
…………
今年的春节,言羲和花错在首都逗留了很久。
直到年初十那天,聂深不能起床。
聂深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缓而微弱,神情不悲不喜。
医生摇了摇头,默默地退出房间。
墨染眼睛微红,但没有落下一滴眼泪,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她和爷爷最亲。
程云溯和安晴带着孩子来了。
时隔将近二十年,言羲和云溯第一次见面,见到彼此,互相对视微微点头,曾经的一切仿佛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这是言思错第一次见到程煜。
程煜已经十七岁,少年身姿修长,俊美的脸容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身上有一股冷峻的气息,年纪轻轻已经气势不凡。
程云溯和安晴带着儿子和女儿,走到床边,和聂深说着话。
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
只有聂深带着笑容,于他而言,或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时间在哀伤中流淌,聂深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么的平静而安详。
言思错第一次见到死亡,他也会害怕和伤心,脑海里那种朦胧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聂深的逝世,无数人前来吊丧,国家至高领导人也来了。
丧礼完毕之后,那天大雪纷飞,聂深葬在国殇墓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