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人一走,诊室的门边紧闭反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跟一个快疯了的女人合作,亏你想得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语气幽幽,“我倒是觉得,她对我很有用!”
“你个疯子!”
“呵……”
……
陆安生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家里的座机来电。
“陆少,孩子出了点问题!”
陆安生神色一凛,“我马上就回来!”
下一秒便一脚踩下油门加速狂奔。
“孩子肺部感染,情况很糟糕,发病很快,也就早上喂奶的时候发现他的状态不对……”
“陆少,家里的医用设备终究是比不上G城医院的,有一样仪器只有G城医院里有……”
“马上送孩子去医院!”
……
“陆安生的儿子来医院了?”
薛景禹接到这个消息时,从椅子上一站而起,“抢救?在哪个抢救室?”
薛景禹没有一刻的耽误便直接去了儿科的抢救室,他走的是后门,因为他看到陆安生在正门那边。
薛景禹提前打了电话跟手术室里的医生,悄然进了手术室,看到了那个正在急救中的孩子,走了过去,“什么情况?”
“肺部感染!”
“这个孩子是早产儿,呼吸器官本来没发育好!”
薛景禹朝那个孩子看了一眼,“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立马调集院里的专家?”
G城医院正好有一位国外专家来院学术交流。
他可不是看在什么陆安生的面子上,他就是看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受这罪!
要是能在母体里再多待一个月这身体也不至于会差成这样!
可怜的孩子,都怪你老爸陆安生作恶多端,他自己没碰上,倒是报应在你身上来了!
“薛少,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
薛景禹拿起手机便拨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他折了回来,看了那些医护人员一眼,“别跟外面的陆安生提起我来过!”
薛景禹说完快速离开!
众人:“……”帮了这么大的忙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薛少什么时候成活雷锋了?
离开急救室的薛景禹快步走进电梯,进了电梯后才摊开了手心,低头看着掌心那一根小小的毛发,低低吁出了一口气。
妈呀,想要拿到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找了专家来救你的命,换取了你一根头发,我也不算是欺负弱小吧!
……
陆安生直接转道奔向G城医院,等他赶到医院时,孩子正在抢救中,他站在门外,一时间脑子里面像是一片空白的。
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担心,从孩子最开始出现病症的时候,他悬着的那颗心脏整日整夜地不得安稳。
是不是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是他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孩子的身上?
陆安生沉冷的那张脸有些微白,他从来就不信命,尽管他手里沾了那么多人的血!
如果真的要说是命,那么顾默白呢?死在他顾默白手里的人不比他的少,为什么他就能过顺心如意?
陆安生衣袖中的手拽紧成了拳头。
面前有人快速走过,脚步声在过道上响起,有焦急的声音低低响起,“孩子怎么办呢?要是……”
“没事没事,医生都说了,手术会成功的机率很大的,不要担心!”劝说的是人个男人,而刚才焦虑说话的人是个女子,两人看起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孩子。
他们是夫妻吧,孩子出了事儿,焦虑到坐立难安。
不过他们却是两个人,一个着急了,还有人陪伴着安慰,天塌下来,也有两个人一起顶着!
陆安生垂眸看着被头顶过道上的灯投影出来自己的影子,突然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感无力地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
他厌恶着这种感觉,这种情绪让他不能自控,却又在此刻真实体会到了那种难受感!
他转过身,封闭五识,不看,不听……
他不需要什么安慰,也不需要人可以倚靠!
一天一夜,凌晨,陆安生进了一趟儿科ICU,看着保育箱里插着氧气管的孩子,凝神片刻他才收回眼神走了出去。
这一晚,他在ICU过道上坐了一夜,晨起,小吴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接了“嗯”了一声,一夜未眠的他眼睛微微一眯,眼底有冷光乍现!
……
美容所,顾依依如约而来,心里忐忑了一个晚上,一大早赶过来就等着看检查结果。
陆安生昨天晚上一夜未归,孩子听说被送去了G城医院的ICU,她打电话过去,陆安生说不需要她去。
也就趁着陆安生现在无暇分身,她要尽快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陆太太,你来了!”
医生转过椅子来,看着神色焦急的顾依依。
“你说报告出来了,我要马上看到结果!”
那名医生唇角一勾,从一份文件夹里取出一张检验报告单,顾依依伸手就要接,那医生的眼眸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神色一动。
“你……”
顾依依刚伸手抢过去,肩头便被人重重一击,她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失去了意识,那被她拿在手里的检验报告单飘落,恰好被一只手的两只手指轻松地夹住。
对面坐着的那名医生眼睛微微一眯,亲眼看着顾依依被一掌打晕,再看看来人,不由得暗自心惊。
“陆少好魄力!”
一进来就出其不意地一手打晕顾依依的人不是陆安生还是谁?
而且他出手的招数,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桌案前的男子警惕地看着进来的陆安生,他在想到底陆安生是怎么觉察到顾依依的异常的?他不是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找陆老太婆么?
哪里来的精力?
陆安生手指夹住那张报告单,拿在眼前幽幽地扫了一眼,从西装裤里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直接将那份报告单点燃,纸页燃起来的气味开始在诊室里蔓延飘散,燃尽的黑灰色灰飘然而落,陆安生将指尖沾染上的灰一弹,施施然地在旁边的座椅上一坐。
“阁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有损你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