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正在弯腰叠衣服的时候,之前那个和颜暮打包票说颜暮会得到国家奖学金的室友走过来,她看着颜暮有些微红的双眼,又内疚又不安道:“颜暮,对不起啊!”
她先前那么信誓旦旦的和颜暮说颜暮一定能拿到国家奖学金,还让颜暮请她们吃饭,结果,颜暮根本没有得到奖学金。这让那个室友又自责又愧疚,总觉得挺对不起颜暮的。
颜暮摇摇头,她说:“没事儿。”
颜暮其实不是嘴上说说没事儿,她是真的好多了,大哭了一场、和孟礼打完电话之后,她就好多了,现在,她脑子里全都被孟礼的那句“颜暮,别哭了,我抱不到你!”充满着,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的事,也自然包括国家奖学金的事儿。
那个室友不知颜暮心里所想,她安慰道:“颜暮,你别难过,国家奖学金每年都有,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可以争取明年的、后年的!”
颜暮直起身,扭头看了眼那个室友,道:“谢谢你!”
不是谢谢这个室友说她成绩这么好,可以争取明年的、后年的国家奖学金,而是谢谢这个室友给与她的安慰,尽管这种安慰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这时,一个和颜暮同班级住不同宿舍的女生站在门边,伸手敲了敲门,颜暮和那个室友同时抬眼望去,那个室友问:“什么事啊?”
女生朝颜暮道:“颜暮,下面有个帅哥找你!”
“帅哥?”颜暮还没说话,颜暮那个室友一听这两个字双眼立马就发亮了,她问:“什么样的帅哥啊?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啊,没见过,不过长的真的挺帅的,也挺斯文的!”说着,那个女生摆了摆手,道:“话我给你带到了,你下去看看吧,我先回宿舍了。”
颜暮虽然疑惑和不解,但还是在室友打趣又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宿舍。
当走到宿舍一楼的大门那,颜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孟礼。
那个几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和她说“颜暮,别哭了,我抱不到你!”的孟礼。
这一刻,颜暮彻底的愣在了当地。甚至,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怎么会?!孟礼怎么会来到这里找自己?!
在颜暮呆愣着的时候,孟礼也看到了颜暮,他轻声笑了笑,而后,朝颜暮走来。在颜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伸出手,抱住了颜暮。并在颜暮耳边低声道:“颜暮,我抱到你了!”
脑袋里“轰!”的一声响,这下,颜暮不仅觉得自己的脸红的发烫,全身的每一处,都烫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很多年之后,颜暮每每想起这一天,都忍不住幸福到轻笑出声。这一天,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她的心情也从来没有像这天这样起伏的这么大过!这一天,她没有得到她本以为她可以得到的国家奖学金,可是这一天,她却收获了爱情,多少国家奖学金都无法比拟的爱情!
颜暮和孟礼谁也没有对彼此说过‘喜欢’二字,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在意了,颜暮也没有再问过孟礼是否还喜欢着李安安这样的话,在她看来,现在和孟礼在一起的人是她,就足够了!
颜暮和孟礼第一个喜欢人都不是彼此,他们俩也认识很久,先前一直互相不来电。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爱情就是这样,不在于来得早或是来得晚,而是在于来得刚刚好!在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正好喜欢我!
*
随着离期末考试的越来越近,李安安也压力越来越大,为了不挂科,李安安每天看书背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天,李安安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摊开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的背着,而欧阳奈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正在看,时不时的用牙签叉起一个切好的水果放进嘴里。
突然,李安安转过身,嘴巴一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道:“我在苦逼的背书,你却在悠闲的吃着水果,凭什么啊?”
欧阳奈淡淡道:“凭我能考到高分。”
李安安:“……”
过了几秒钟,李安安不服气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高智商都是前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欧阳奈:“……”
就在这时,李安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宓宓来的电话,李安安按了接听键,提高声音道:“姐,是不是想我了啊?我和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李宓宓急急的打断,“安安,爸出事了!”
“什么?!”李安安忙站起身,抖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李宓宓带着哭音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
这天,李崇提着从街上买回来的肉和菜往家的方向走,半路上,他碰到了同村的杨寡妇。
这个杨寡妇四十多岁,几年前死了丈夫,之后也没改嫁,人倒不坏,就是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子。
她问李崇,“你家宓宓离婚了是吗?”
李崇虽然不太想提李宓宓离婚的事,但他也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便点点头。
杨寡妇叹了口气,说:“真是作孽啊,宓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本分的好孩子,她老公看着也挺老实的,怎么就在外面和女人胡搞呢?”
李崇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问:“你说什么?谁在外面胡搞?”
杨寡妇问:“就宓宓那个老公啊,不对,现在已经是前夫了!对了,你家安安和她那个长的高高帅帅的男朋友分手了吧?!出了这样的事,感情就算再好也没法在一块了!以后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李崇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问:“你说清楚点,胡宇熠和谁胡搞?和小奈又有什么关系?”
“宓宓那个前夫和安安男朋友的妈妈胡搞啊!”杨寡妇诧异道:“你不会都不知道吧?!这事整个村子里都传了个遍了……”
眼见着李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寡妇有些被吓到了,她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我自己说的,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杨寡妇说完,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她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倒地的响声,杨寡妇回头一看,吓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只见,几米开外,李崇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些肉和菜撒了一地。
杨寡妇的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村民,因为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认识,所以,几个人合力,将李崇抬到一辆借来的三轮车上,另外一个人去李崇的家里喊丁容。
丁容和李宓宓在家里打扫卫生,闻声,忙都赶了过去。
李崇被送到县医院,一番抢救检查之后,医生告诉丁容,李崇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尽快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情况十分危急!“和”会有生命危险!’这两句话让丁容和李宓宓吓的直接哭出了声儿。丁容怕李崇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不能让李安安连李崇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所以,思来想去,丁容还是让李宓宓打电话叫李安安回来。
*
回家的汽车上,欧阳奈一直握着李安安的手,他说:“安安,你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李安安摇摇头,“睡不着。”而后,李安安抬眼问欧阳奈,“你说,我爸会不会有事?”
欧阳奈道:“我查过,阵发性室上速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后,欧阳奈伸出手,轻按住李安安的脑袋,让李安安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睡吧!安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
李安安听了这话,心里所有的脆弱、担忧和害怕全都涌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泉涌一般,一滴滴的,落在了欧阳奈的肩膀上。
李安安无声的大哭着,哭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哭的每个毛孔都在不停的一张一缩。
当李安安和欧阳奈到了县医院的时候,丁容和李宓宓正在手术室外等着,哭的两个眼睛肿的不像话的李安安问同样哭的脸都浮肿了的丁容和李宓宓,“爸怎么样了?”
李宓宓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手术室的方向,道:“不知道,还在里面做手术呢!”
李安安紧紧的握着丁容和李宓宓的手,像是安慰丁容和李安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爸会没事的,爸一定会没事的!”
丁容和李宓宓边流泪边点头。
在李安安和丁容、李宓宓说话的时候,欧阳奈走出了医院。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三杯温水和几包面包过来了,他将三杯水分别递给丁容、李宓宓和李安安。
“喝点水吧!”
丁容握着一次性杯子,道:“谢谢你,小奈。”
李宓宓也朝欧阳奈道了谢。
欧阳奈道:“不客气!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吧!”
丁容和李宓宓坐在走廊的木椅上,两人都喝了点水,但没吃面包,李崇还在手术室做手术,不知情况如何。她们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三个多小时后,手术室上面的灯暗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医生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李崇出来了。丁容等人赶紧起身冲了过去。丁容急不可耐的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笑着道:“请放心,手术做的很成功,等麻醉的效果过去了,病人就能醒过来。”
一听这话,丁容、李宓宓、李安安还有欧阳奈都齐齐的松了口气。
因为麻醉的效果比较长,李崇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丁容,“宓宓离婚的原因,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个时候,病房里只有丁容一个人守着,李安安和欧阳奈出去买东西了,李宓宓回家了,李想还那么小,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
丁容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刻,她的心里升起好多疑问,难道李崇都知道了?李崇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不过就算心里有再多疑问,丁容也没敢问,她知道李崇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便道:“你先好好养病,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说。”说着,丁容按了呼叫铃,叫来医生。
医生过来之后,给李崇做了一番检查,而后,医生告诉丁容,“目前看来,病人的情况还不错,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丁容忙不迭的道谢。
待医生走了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丁容和李崇两个人,丁容没想到,李崇竟还揪着那个问题不放,他问:“胡宇熠和小奈的妈妈胡搞,为什么要瞒着我?”
丁容知道她要不回答李崇,李崇肯定不会好好休息。想到这,丁容边抹泪边道:“因为你身体不好,我怕给你气出个好歹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真是吓死我了,要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让宓宓、安安和李想怎么办?”
李崇闻言,闭上了眼,半响,他睁开眼,满脸虚弱道:“让安安别和小奈在一块了!”
*
简践再次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鹿遇的人气到底有多火,为了抢到鹿遇的演唱会门票,简践在离鹿遇演唱会门票开售的前一个小时就打开了电脑,双眼一直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频幕,倒数着开售时间。
“五,四,三,二,一……”简践赶紧点击抢票,结果,卡住了。
不是电脑卡住了,而是网页卡住了。为什么网页会卡住?因为同时抢鹿遇演唱会门票的人太多了!网页有些瘫痪了!
简践使劲的点鼠标,奈何无论她怎么点网页就是不动。简践急的都想砸鼠标。
待网页终于没有再卡到时候,已经距离开售时间过去了一分多钟,简践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赶紧点进去,这一点,简践不光想砸鼠标,她也想砸电脑。
此时,电脑屏幕上写着三个大字:已售完!
最后,简践问了好多人,才从黄牛手里买到了一张鹿遇演唱会的门票,第十排的座位,黄牛要价要的比第一排的座位还高。
简践咬咬牙,还是买了!
谁让她脑残了一样就喜欢鹿遇呢!
*
演唱会那天,简践早早的就赶过去了,到那之后,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简践再次见识了鹿遇的粉丝有多疯狂,简践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到达体育馆了,可是,那些粉丝比她更早,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十个二十几个,而是很多很多。几乎每个粉丝手里都举着牌子,上面或是鹿遇的照片,或是鹿遇的名字,或是关于鹿遇的口号。
这么一对比,简践发现自己这个‘粉丝’当的实在太不称职。
见体育馆附近有卖关于鹿遇的东西,简践走过去,挑了两张一寸大小的鹿遇的照片,一张照片中,穿着黑色衬衫、嘴里叼着一朵花的鹿遇站在花海里。另外一张照片,是鹿遇侧脸抬头看着某一处。两张照片,无一不展示着鹿遇的盛世美颜。
简践将这两张脸片贴在脸上,左边脸上右边脸上各贴一张,这种好像鹿遇亲她脸的感觉,让简践很是兴奋和激动。
进入体育馆后,简践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而后,她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开始摆弄起来。为了今天,简践早在几天前,就将照相机充好了电,为的就是在鹿遇演唱会这天,拍下在舞台上的鹿遇的每个瞬间。
就在这时,简践旁边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问简践,“你脸上的照片在哪买的?”
简践说:“就在体育馆附近的一个摊子上买的。”
女生“哇!”了一声,“我待会也要去买。”
而后,女生开始和简践闲聊起来,她说:“我喜欢鹿遇已经喜欢了三年多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