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脚下的步子一凝,看到凤惊羽掌心一翻,洛云溪低呼一声就扑到了他的身侧。
洛云溪别别扭扭的伸手去捶他,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开去。
凤惊羽面不改色,任由她在一边闹,就是纹丝不动。
夜色阑珊,皎洁的月光洒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映照着洛云溪和凤惊羽歆长的声音。
赫敏呆呆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脸上似乎凝着一股子古怪的情绪。
这一夜,洛云溪睡的很安稳,许是因为凤惊羽在身边。
一夜无话。
第二日,当洛云溪醒过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有人了。
露珠进来服侍她起身,说沈大人那边闹开了,所以王爷要去看看。
洛云溪吃过早饭进了房间,目光便在沙漏上扫了一眼。
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支暗哨,递给了露珠,“你到外面唤一个暗卫进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露珠接过洛云溪手里的暗哨,那是一枚上好羊脂玉做成的口哨,声音频率极低,若不是有着没有一点内力的人是听不见的。
露珠身上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她却很好的掌握了洛云溪教她的方法,吹了两次三长一短的哨声。
果不其然的,声音刚落下,便有一个黑影瞬间闪现在露珠的身后。
洛云溪望着面前的暗卫,素手轻扬,“一刻钟之后,让苦娘过来。”
暗卫没有出声,静静的点了头,身形一闪,飞快的从闪了出去。
一刻钟之后,小筑的内厅。
洛云溪一双眸子闪了闪,目光划过身侧的沙漏,秀眉微微蹙起,“快要一刻钟了。”
苦娘素来就准时,鲜少会有迟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洛云溪一颗心松了松,转身继续拨弄方才研究出来的药方。
那一团墨黑的粘稠药汁放在炖盅里面,与洛云溪洁白纤细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云溪伸手捻起药盅边上的空碗,将守在门口的露珠唤了过来,“露珠,去后院接一些马粪和马尿过来。”
一听这话,露珠一张俏脸差点没黑成了包公,她目瞪口呆的望着洛云溪,愣在原地,半响没有伸手。“王妃,你方才说接、接什么?”
“马粪和马尿啊,搅合搅合在端过来。”洛云溪低头端起手里的药盅,脸上是一派认真,仿佛像是平素叫露珠给她那药草一般正常。
“还、还要搅合搅合?”露珠的下巴差点没直接掉到地上,“王妃,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碰那么肮脏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洛云溪才愕然的抬起头,望向了露珠,“这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这可是药引。靠着这个东西,明个儿能赚回的钱可是能养活九王府所有人好几年的。”
“咦……”露珠一听洛云溪这话,一张俏脸瞬间拧巴成了麻。
马粪和马尿还能赚钱,谁信啊!
只不过这是自家王妃的吩咐,就算露珠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她闷闷不乐地从洛云溪手里接过空盆,一张脸委屈的不行。
“记得走小道,可别让旁人看见了。”瞧见露珠就要走出门去,洛云溪还不忘在后面叮嘱她。
露珠听了洛云溪这句话,脚下一软,差点没连着盆子摔了出去。
她嘟着一张嘴,嘀嘀咕咕的道,“我才不会让旁人瞧去呢,不然我以后在王府还怎么见人呢!”
露珠前脚才刚走,没过一会儿,苦娘就已经摸进了小筑。
不过她却不复平素的淡泊,看上去竟好似风尘仆仆的模样。
苦娘更是大剌剌的坐到了洛云溪身侧的位置上,倒满了一杯茶,仰头便全部灌了进去。
好容易顺了气,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沙漏,“好像没迟到。”
苦娘的话音刚落,洛云溪却是将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她瞧了苦娘一眼,“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也要计较!”苦娘嘴角一沉,似在不满的抱怨。
她气息似乎也有些不平,“方才我们出门的时候好像被人盯上了。为了摆脱那人,我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将人甩掉了。”
“哦?”洛云溪微微挑眉,脸上似乎闪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这京城里还有能够将苦娘缠成这般模样的人?”
苦娘的轻功,是最为出类拔萃的。
能够将她逼的这般,那人武功底子定然是不差的。
有机会自己可要好好见一见才是。
“王妃,你这么早叫我过来是不是有急事?”苦娘知道洛云溪,她素来淡泊,也不是个急性子。
如果不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让暗卫这么短的时间让自己过来。
“今个儿闵玉绮在馥郁雅居大闹了一场,按道理来说,这一次她断然是会被赶出太子府的。不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在这个时候救了她一命。俗话说,流言猛于虎,太子面对那么多王孙贵胄的指责和白眼,他是断不敢再动闵玉绮的。”
洛云溪说着,脸上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眸光里面的冷意让苦娘也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洛云溪眸光闪了闪,看向露珠,“沈如玉和太子当初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情,沈如玉的名声却是毁了。而沈大人为了顾全自己和女儿的颜面,便向圣上请旨,赐婚与两人。既然有了圣旨,沈如玉就算是断了手,成了活死人,他太子还是得照娶不误。”
苦娘一听见太子的名字,便恨得咬牙切齿: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对王妃不忠,自己就不该给他留任何后路。
“你大清早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么?”苦娘见事情安排妥当,便打了个哈欠,作势便要起身。
洛云溪睨了苦娘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远远的瞧见露珠脸上蒙着一块丝巾,满脸嫌恶的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
“王妃,你要的东西来了。”露珠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忙不迭的走了进来。
那扑鼻而来的熏天臭气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就连一脸惬意的苦娘也是被这个气味儿熏得差点没从座位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