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银面少年一双清亮的眸子恨恨的瞪着沈如玉,正欲发作,却被一侧的洛云溪给拉住了。
她嘴角勾起清冷的笑意,目不斜视的望着整层楼上的王孙贵胄,大多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少爷小姐。
眸光闪了闪,她发现了阁栏外太子那一抹异常热烈的眼神:那眼神太过于熟悉,上辈子他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及富有侵占性。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洛云溪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疏离和厌恶,心下却是满意十分:鱼儿要上钩了!
“沈夫人此话差矣,”洛云溪纤长的指尖在桌面叩响,语气里面却是不容置疑的清冷:
“按你这么说,你们数十人同聚一室,男女各半,那干的事情岂不是更加龌龊?”
“洛云溪!”沈如玉脸色一白,气了个仰倒。
这个洛云溪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
而周遭正等着看洛云溪吃瘪的人一见这阵势,当即便倒戈到了洛云溪那边。
虽然他们做的事情挺龌龊的,可总归还想保持着一份清誉。
如今太子爷失势,夜贵妃的儿子归京,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九王妃误会了,我们只是过来品茶欣赏歌舞的!”
“沈夫人与太子爷要做些什么,可跟我们扯不上半点干系!”
沈如玉一听这话,更是气的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看了半响热闹的太子总算是走了出来,他一袭白衣,显得温文尔雅。
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洛云溪身上,嘴角笑意闪过:这个女人愈发厉害了,不过越是厉害,却是对自己的胃口。
“九王妃,既然这场子是你包下来的,那理所应当让给你。”太子颔首,抱拳向洛云溪行了个礼。
“你!”沈如玉被太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气的无以复加,正要怒斥出声,却赫然瞧见太子猛然回头,那一双眸子里面阴霾异常,那狠厉歹毒让沈如玉呼吸一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云溪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光是一眼便瞧得太子心神激荡,“还是太子爷明事理。”
太子笑了笑,十分满意洛云溪的反映。
他大手一扬,朝着身后众人一挥手,“今个儿咱们就买九王妃一个面子,走!”
洛云溪惬意的捻起手边的一颗殷红的樱桃,缓缓放入口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就在太子大手即将触到阁楼窄门的时候,门却是从外面被一阵强劲的内力给震开了。
太子手腕被震得生疼,他抬眸正欲发作,却撞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说走就走?”
清冷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抹玄色的歆长身影从太子面前闪开,映入他眼帘的,是阁楼外形状诡异的月桂树。
而月桂树上,一抹浅红色的人影正静静的挂在树枝上。
“天啊,出人命拉!”众人一见此景,一个个惊得面如纸色,不敢上前,唯恐跟自己沾上什么干系。
这天子脚下,若是跟人命扯上关系,那可是要倒大霉的呀!
倒是方才一直沉寂的闵玉绮战战兢兢地上前瞧了一眼,随即脚下一软,惊呼出声,“这不是我派去请九王妃丫鬟莲儿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洛云溪:方才,她不就是从那道门走进来的吗?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赫敏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躲到一边,“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风起,高高的月桂树顺风轻摇,将挂在枝头的那具尸体晃得也摇曳了起来。
那黑色的长发凌乱,在这丝竹热闹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而方才从太子面前一闪而过的不是旁人,却是素来清冷的九王爷凤惊羽。
今个儿他一改往昔暗色的衣裳色调,居然换上了一袭玄色的长袍。
黑如墨的长发纷扬,素色鎏金腰带滚着浅紫色的蟒纹,低调里面带着奢华。
那张狂隽媚的五官在这淡雅颜色的压制之下,收敛了几分王者霸气,凭增了一抹儒雅。
大伙儿望着依旧端着一脸从容淡泊的洛云溪,面上神色各异。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参加过当日在御花园参加过桃花宴的,而那日九王爷对她的百般袒护也是让众人瞧得直了眼。
谁人不知道,九王爷凤惊羽生性清冷,除非是国事,否则一般情况之下,都是难以见到尊容。
可如今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次数却是愈发的频繁起来,这不免让人浮想连篇:
难不成坊间的那些流言是真的,他当真是对这位九王妃宠之入骨了?
赫敏躲在一旁,看洛云溪的眼神也仿佛躲避瘟疫一般。
不过在看清楚门口来人是凤惊羽之后,一双眸子一亮,胸口小鹿乱撞,芳心大乱。
她的目光在凤惊羽身上顿了顿,又朝洛云溪看了看,仿佛万般艰难一般,最终还是退了两步,垂下了眸子。
“皇……皇叔?”
太子亦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着了,方才凤惊羽用了几分力道,到现在自己藏在袖子下的手腕还是隐隐作痛,控制不住的轻颤。
众人这才从回过身来,接连给凤惊羽见了礼。
闵玉绮一双眸子涨的通红,作势便要朝着月桂树上的莲儿扑过去,“莲儿,你忠心耿耿的跟了我这些年,到底是谁要害你!”
岂料她才走了两步,却被凤惊羽身边的近卫戚风给挡在了门口。
凤惊羽冷眸一抬,淡淡的从闵玉绮身上扫了过去。
那深邃的眸子里面带着浓浓的寒意,光是一眼,便让如同置身九渊,压力倍增。
闵玉绮心下一窒,抬眼定定地在莲儿的尸体上看了一眼,一滴冷汗从额前滑落。
那眸子转了转,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地退到了太子的身后。
“现在在本王的眼皮子地下出了人命,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凤惊羽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清冷,大袖一挥,径直走到顶层的主位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