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玉堂眼神一凛,猛的提气急急地往后一退,这才堪堪的避开那排山倒海的一记掌风。
而就在他站定时分,那一道凌厉的掌风破风而至,打在洛云溪身侧的大理石凭栏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那大理石凭栏被震得粉碎。
闵玉堂紧靠在大理石圆柱之上,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的惊魂未定。
而洛云溪也是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不远的长廊拐角处,一道深紫色的挺拔身影迈着稳健的步子,犹如神邸临世,正朝着这边而来。
他逆光而行,阳光在他身后仿佛绽放开万丈光芒。
那俊朗无双的脸,还有王者临世的气势,光是叫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俯首称臣。
只不过这一次,那双冷漠的凤眸之中,不再是目空一切的疏离,反而是带着抹不开的搵怒之意。
那周身的气压,也是低的可怕。
“王、王爷?”洛云溪诧异的看着来人:凤惊羽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又开始砸东西了!
凤惊羽眼皮子没抬,甚至连看都没看洛云溪一眼,“怎么,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
一听这话,洛云溪差点没直接傻眼。
这个家伙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在他的世界里,但凡是跟自己说上两句话,或者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男人,自己就一定对他们有念想啊?
他把她洛云溪当什么人了?
一旁的闵玉堂在看到凤惊羽之后,脸色由最初的惊吓铁青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彼时,凤惊羽已经走到了闵玉堂的跟前。
他比闵玉堂高出半个脑袋,这会儿居高临下这么睥睨着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过。
不过,终究是凤惊羽的气势太强,在他的强势压力之下,闵玉堂终究是有些吃不消,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他扭头看了一眼洛云溪已经变得不太好看的脸,终究是不愿意让她被为难。
双手抱拳,躬身见礼:“九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偶然路过,跟九王妃打个招呼。”
“偶然路过?”凤惊羽的话音刚刚落下,衣裾已经因为罡气而扬了起来,“偶然路过就敢伸手,若特意过来寻她,岂不是——”
“凤惊羽!”洛云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连忙出声打断。
凤惊羽原本周身的气压就已经冷到了极致,这会儿见洛云溪竟然当着别的男人的面直呼自己的名讳,一时间俊脸彻底黑成了锅贴。
他旋身,就这么冷冷的盯着洛云溪,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是九王妃,麻烦九王爷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这个有夫之妇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嫁到九王府之前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但是人家世子爷还是孑然一身。到时候损了人家的名声,就不好了!”
洛云溪此刻还算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像两个人独处一样,口无遮拦。
说完这话,她便怒气冲冲的提了食盒就朝着栖月宫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是维护自己的话,可闵玉堂听在耳里,却格外觉得有些不适。
她虽然在生气,虽然每一句话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的,但是她的潜意识里面,却是将她跟九王爷划到了一起。
而自己,却是那个应该被礼貌对待的外人。
也是,他闵玉堂在洛云溪的心底,原本就是个外人呀!
想到了这里,闵玉堂突然无力的笑了。仿佛原本那胀鼓鼓的心被针扎了一个洞,冰冷的凉风就这么从洞孔里面钻进来,让他整颗心都冰冷的如同浸泡在三九寒冬的冰水里面。
“九王爷别误会,王妃心思单纯,倔强专一,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犹豫了片刻,闵玉堂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可凤惊羽却不吃这一套。
他的脸上,依旧是冷漠和疏离:“她不会有,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有。”
说罢,那幽深冷漠的目光,就这么的落在闵玉堂的身上,似冰冷的利刃。
闵玉堂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无力的松开了一些,“王爷,此番太子突然得了急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九王妃她——咳咳——”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暗。
下一瞬,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突然攫住了他的脖子,逼得他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大理石圆柱之上。
男人的手,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任凭闵玉堂如何挣扎,根本没有办法撼动分毫。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操心。”
冷冷的说着这话,凤惊羽的手越收越紧,那冰冷的眼神里面,仿佛随时有风暴即将来临。
直到闵玉堂脸色发青,两眼上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凤惊羽的手在骤然一松。
“喝——”闵玉堂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凤惊羽旋身欲走,可是却在走过闵玉堂身侧的时候,冷冷的开口道:“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罢这话,凤惊羽便扔下闵玉堂,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周遭那极低的气压,因为回想起洛云溪先前的那一番话而莫名的消散了一些。
她的确是生气了,但是话里话外却是把闵玉堂当外人,把他当自己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凤惊羽收了手,没有在千钧一发之际,拧断闵玉堂的脖子。
至于太子的事……
凤惊羽眸色微闪,那迷人的凤眸里面,闪过一丝暗芒。
彼时,气冲冲的洛云溪已经拎着食盒迈进了皇后的栖月宫。
只不过,她才刚刚踏进前厅,就瞧见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拎着小包袱,一边抹眼泪儿,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外走。
洛云溪皱眉,有些好奇。
不过在皇宫里面,知道的东西越少对自己越安全,这件事洛云溪还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她也没有多看更加没有多问,直接去了内厅。
她才刚刚推开大门,便有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呛得她差点儿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