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溪目瞪口呆的望着凤惊羽:
这丫的还是不是人啊?
看到自己被冤枉不帮忙就算,居然还落井下石,是不是男人?
洛云溪在这边恨的牙痒痒,凤惊羽却是连正眼都没看她。
只是低头轻抚衣摆,悠闲的品茶。
而另一边,原本还在因为凤惊羽最开始袒护而恼怒的赫敏,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紧锁的眉头顿时就松开了。
她就知道:她的羽哥哥怎么可能会护着一个丑八怪?而且这个丑八怪还是皇帝故意赐婚过来羞辱他的!刚才羽哥哥之所以替她说话,不过是想将她捧得高些,现在才好摔的狠些吧?
想通了这些,赫敏顿时就释然了。她嘴角噙着冷笑,嘲讽的望着洛云溪。
宁太妃一见凤惊羽站在自己这边,登时气焰高涨:“来人啊,把王妃请到前院去!”
语毕,便有两个强壮的婆子走上前来。
只是她们还没触上洛云溪的衣袖,她便往后退了一步。
赫敏故意抢在她前面开口:“嫂嫂,你这是要违抗太妃娘娘的意思?”
洛云溪嘴角一弯,嘲讽的扫了她一眼:“我自己会走。”
赫敏觉得洛云溪吃了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洛云溪狡黠一笑:“妹妹你现在很得意?”
“什么?”赫敏还没回过神来。
洛云溪掰着手指头又是一番抢白:“喏,明明是你撞到我的伤口,却说我在发脾气摔东西;你说我不识好歹,我便要去前院跪着反省。以后我可要躲着点你,因为太妃娘娘这么听你的话,改日你一个高兴想当皇妃,那我岂不是要被休弃扫地出门了。这还不够你得意的?”
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些话,洛云溪一脸乖巧的朝着宁太妃和凤惊羽见了个礼,然后翩然转身。
那样子,哪里像是要去前院反省的样子?
简直就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因为洛云溪知道:在复杂的皇宫内院里,王储能够长大就实属不易。在看如今凤惊羽的权势,就知道护他长大的宁太妃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自己刚才把话说的那么通透了,要是这个宁太妃还听不明白,就是大傻X。
洛云溪猜的并没有错。
她前脚刚走,内厅里面就瞬间陷入了一片极低的气压之中。
因为宁太妃那双阴沉沉的眸子正死死的钉在赫敏的身上。
刚才那个丑八怪倒是提醒自己了:这个赫敏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了,竟然敢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
一看宁太妃的表情,赫敏就知道她把洛云溪的话听进去了。
当下她脸色一白,慌张的解释:“姑母,您不要听那个丑八怪……”
“嘭!”宁太妃一掌拍在身侧的矮桌上,眉目凌厉:“什么丑八怪,那是你的表嫂!”
赫敏知道自己这位姑母脾气不太好,自己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哄的服服帖帖。今个儿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被洛云溪那个丑八怪一句话就给挑拨离间了?
“姑母……”
赫敏的话刚到嘴边,就见宁太妃广袖一挥:“羽儿,洛云溪虽然冲撞了我,但总归是皇帝赐给你的皇妃。你到前面去看看,意思意思就够了,别闹出毛病来。”
原本安安静静在一边看戏的凤惊羽,听到宁太妃这番话之后,幽深的凤眸里面划过一道精光。
长而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将眸子里的情绪掩去。
凤惊羽优雅的起身,周身的气势顺势流泻出来。那孤傲绝美,宛如神邸的样子叫赫敏看傻了眼。
直到凤惊羽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甚至还没能回过神来。
“看来那个丑八怪的话说的没错,你是在妄想王妃的位置对不对?”宁太妃那阴测测的声音打断了赫敏的旖念。
她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赫敏不敢。”
宁太妃冷笑:“你爹死了,我才收留你在府上。要是你敢肖想些不该有的念头,就立即滚出去!”
“赫敏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羽哥哥,绝对不会有半点妄想。”赫敏整个人几乎都匍匐在了地上。那张俏脸一片惨白,额头上有冷汗滑落。
许是这段时间日子太好过,她忘了当初宁太妃的手段了。
是她大意了!
“知道就好,我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皇太妃的位置。”宁太妃冷哼一声,原本暴躁的情绪也跟着冷了下去。
十六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
九王府的后院,有一汪从后山蜿蜒下来的活水,汇聚成了清澈的深潭。
亭台楼榭,穿插在其中,仿若置身人间仙境。
假山八角亭里,一袭紫衣的凤惊羽凭栏半卧。血红的曼陀罗顺着衣襟蔓延开去,散落在衣裾。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挥,鱼食洒落,瞬间引得水里的鱼儿一阵扑腾。
“爷。”戚风冷硬的声线响起,水里的鱼儿也被惊的四散。
凤惊羽不悦的皱眉,拿眼角挟了他一下:“说。”
“王妃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她脸色好像不太好!”戚风的语气冷淡到不带丝毫的感情。
凤惊羽眉角一挑,似乎没料到戚风会带来这个答案。
在他的印象中,洛云溪狡猾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一句话就能叫赫敏在母妃面前失了宠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当真去前院下跪反省的。
广袖一挥,手中的鱼食尽数落入池中,引得一群鱼儿争相追逐。
凤惊羽剑眉一沉,旋身站了起来。
瞬间,方才的旖旎全部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极其强大的肃杀之气,冰冷寒凉,叫人胆战心惊。
另一边,洛云溪在那儿跪了半个时辰,早就被晒的头晕眼花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随便屈服之人,但是就在刚才手上的解毒系统已经开始提醒她,到吃药的时候了。
所以她干脆就乖乖的跟了出来,老老实实的跪在了这里。
这两日,在解毒丸的作用之下,她脸上的毒斑已经开始萎缩了。
伸手拭去了额头上泌出来的细汗,洛云溪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