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意外,安全感(1 / 1)

“真好喝,从未觉得水居然也这么好喝。这里的东西我们都不敢碰,渴的要死也得忍着。看我的鞋上,都是生石灰。”又翘起自己的脚给他看,干干净净的鞋也脏的不成样子。

“想吃东西么?”拿开水壶,看着她都是汗的脸,白无夜也不禁无声叹气。

“算了,一会儿再说吧。你直接把水倒在我脸上,太热了。”说着,她扬起脸,闭上眼睛,做好准备了。

看着她那汗涔涔的脸,白无夜举起水壶,然后缓缓的倾到在她的脸上。

舒服的不得了,水壶挪开,孟揽月立即甩头,水也被她甩得到处都是。

薄唇微抿,白无夜身子向后躲避,“像狗一样。”

“太舒服了,这么热的天,洗冷水澡估计也很舒坦。”说着,她犹在那儿甩头,企图把脸上的水全部甩掉。

“会生病的。”抬手,白无夜欲给她擦掉。

“别碰我,很危险的。”立即躲避,不让他和她有接触。

手停在半空,白无夜不眨眼的看着她,“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反倒认为我不会被传染上。”

“为什么?因为你身体里有毒。还是小心为上,这些事情谁也说不准。”不同意,即便她现在也有些怀疑,但仍旧不能冒险。

收回手,白无夜不再坚持。

“看你这表情,好像有心事。莫不是,西疆又来了什么消息?”这段时间白无夜一直不在,鬼知道西疆怎么样了。虽说有高斐在耗着,但高卫显然未必会死心,对于被抢走的土地,他应该会很执着的想再抢回去。

“没什么大事,先忙你的吧。若是到时真有事,我们就马上回去。”看了一眼远处,白无夜立即收回视线,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他都觉得有味道,使得他完全不想呼吸。

“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结束不了,若是不行的话,到时你自己回去。这里平静了,我再回去。”这里总是不能半途扔下。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回去。”白无夜直接反对,连思考一下都没有。

无言,“成成成,我和你一起,别再瞪眼睛了,好像我要逃跑似得。五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生了那种看不见我就抓心挠肝的病?”

“你能治么?”白无夜倒是不否认。

笑,孟揽月摇头,“治不好了,你这是绝症。”

黑眸染笑,“你什么时候能得这种绝症?”

“我?再说吧。”把口罩戴上,眼睛却还是笑意满满。

返回大水池对面,继续挨个帐篷走动的查看病患,大半的人喉咙里的脓肿已经发了很大了。

几个孩子的家人尽数死于瘟疫,只剩下他们孤苦伶仃,孟揽月和柏前把他们安置在一个帐篷当中,告知他们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到时跟着他们回西疆。

没了家,没了亲人,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思虑了半晌,一个小男孩儿先答应了,其他的孩子也跟着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那么待你们病好之后就先把你们安置在冒城和其他的小朋友在一起。到时我回西疆,就把你们都带上。”摸了摸这几个孩子的头,各个瘦的皮包骨似得。

“都把心放在肚子里,到了西疆你们也不用害怕,若是可以,你们可以学医。或者不想学医,那就说一说你们都有什么愿望,但凡能满足的,我们都会满足。”柏前看着他们,一边道。

“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找这位哥哥。”站起身,孟揽月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就走出了帐篷。

“真是可怜啊,我都有点不敢看他们的眼睛了。”柏前也从帐篷里走出来,一边轻叹道。

“是啊,能想象得到他们都经历过什么。”看着那些小孩子悲伤的眼睛,使得她心里也极为不舒服。

虽说见过许多或悲惨或伤心的事情,可是都不及这些小孩子的双眼来的震撼人心。

这场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可是造成这场瘟疫的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反而是无辜的人遭受了这场劫难。

家没了,亲人没了,每个人都损失惨重。

另外两座城里的病患也很快被送来了,他们的情况很严重,有大半奄奄一息被抬过来的,就像当初太山从林城运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完全没什么力气动弹。

脓包全身都是,挤压的五官都变了形。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而且运来的路程有些远,太山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半途就死掉。可是他们明明还有气息,他也诸多于心不忍,最后就命人把他们缠的严严实实,由马车运送,到了山下又由兵士抬了过来。

从帐中走出来就看到了这批患者的情况,孟揽月也不由得皱眉,耽搁的太久了。

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白无夜正和太山站在一处说话,他穿了防护,尽管和所有人都一样,可他也是鹤立鸡群。一眼看到他,就知不是别人。

走过去,孟揽月边看着被放进水池里的病患,那些被抬下来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兵士们便把他们和扎进水池边缘的木头捆绑在了一起,免得他们沉进水里去。

“太山将军,这是最后一批了吧?不知那两座城的情况如何了?”看着太山,他虽说戴着口罩,可是那口罩的鼻子下巴处都湿了,显然是被热的。这炙热的天气,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人都受不了。

“遍地死人,比战后的战场还要慑人。”主要这些因瘟疫死的人太过吓人,全身脓包破开,脓血到处都是,因为下雨又天热,使得城内有一股极大的味道。

“一定要处理好了,这些人身体恢复了,也暂时不要回去。对了,第一批病患已经可以离开了,不过柏前和几个小大夫侧面询问了一下,他们都不愿意回去,显然还是害怕。而且冒城现在人太多了,必须得尽快撤走。但是想来他们也不会离开,毕竟心里都没有底。所以我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让三哥带着人去别的城。现在林城可以住人了,三哥带头过去,以前的林城人也会回去的。”所以,这个带头作用,就得白天齐来做。

闻言,太山点点头,“孟大夫说的有理。”这些人心里害怕他们能理解,既然如此,多说无用,三哥过去,他们也就能放下心中的不安了。

白无夜一直垂眸看着她,只露出来的黑眸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知道其他城池里那些决意投诚的主事都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投诚?还是说,担心瘟疫会蔓延过去,特意跑来做戏的。”若是他们真心实意,那么白天齐所掌控的范围可就大了。这北方多城,尽归他手。

“看样子诚意很足,这场瘟疫着实吓坏了他们。”太山倒是认为可以看看他们的表现,这一场瘟疫使得多城的百姓几乎都死绝了,他们害怕也在情理当中。

孟揽月笑笑,然后扭头看向白无夜,“所以,人怕死也是有好处的。若是都如五哥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百无禁忌,那反倒会很难搞。”

“孟大夫说得有理。”太山依旧赞成。

笑出声,孟揽月看着白无夜,他那眼神儿可是十分不友好。

“待得这最后一批病患都拔毒之后,太山将军再调派一批人过来,我要把这里都烧了。对了,你们处理那几座城时,不要忘了处理一下水源,瘟疫之所以会流进城里,都是因为地下水。几处战场最好都重新勘察一遍。若是可以,就放把火,一次性解决干净,不要留下后患。”既然白天齐掌握了这里,那么日后这也就是他的地盘了,自是务必要处理好才是。

“好。”太山连连点头,孟揽月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格外认真。

将病患处理好,太山就带兵离开了,他们速度极快,做起事情来绝不含糊,无论多危险。

“孟大夫现在追随者无数,小到平民百姓,大到元帅将军。”白无夜淡淡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话让你说的,我治病救人还不容许他们敬佩我了?要是我治了病救了人,他们反倒把我当成仇人,那才奇怪。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还有因为没治好病人,而遭其家人报复被杀死的呢。”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暂时在这个世界没看到罢了。

“还有这种事?那日后你可别什么都往身上揽了。”闻言,白无夜皱眉当了真。

“害怕了?不是还有你嘛,这些事情,我觉得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就单凭身边这个人的身份,就算有人怀恨在心,也是不敢。

听到这话,白无夜的情绪倒是好了些,“昨晚也没回去,一会儿就过去歇歇吧。这么多的人,也不用你随时跟着。”他正是因此而来。这里的气味儿依旧难闻,他放缓了呼吸,很不想闻到这空气中的味道。生石灰夹杂着一些酸臭味儿,恶心至极。

“嗯,晌午时我回去,你这贤妻良母就回去等我吧。”看着他,孟揽月的眼睛自动的弯了起来。

“这种话最好在没人的时候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他也想给她留点面子。

“成,遵命。五王爷就赶紧走吧,瞧你都要吐了。”最后看了他一眼,孟揽月转身离开。她的背影明显纤细了些,显然这些日子把她累坏了。

这最后一批病患多达七百多人,大水池虽然很大,可是这七百多人下了水,就满满当当,水池边缘,水也漫了出来。

冰块大量的投入水池当中,泡在里面的人明显感觉浑身舒畅。连最开始那几个连走路都走不了被抬下来的人都有了力气,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大水池上游,又增设了几个炉灶,置上军中开伙时才会用到的大锅,为这七百多人煮药。

游走在大水池边缘,孟揽月专门查看那些被抬下来的病患,他们发病格外严重,即便泡在这冰水里很久了,但是身上脸上的脓包也没有消褪太多。

这种情况,孟揽月自是不敢离开,绕着大水池转圈,几圈下来就累的双腿抽筋。

“孟大夫,你快过来,这个人不行了。”蓦地,大水池对岸,一个小大夫大声喊道。

闻言,孟揽月立即看过去,只见那小大夫拖着那倚靠在水池边缘的人,若不是他拽着,那人就得滑到水下去了。

提起身上厚重的衣裙,孟揽月跑起来,绕了个大圈,直奔对面。

把那人从水池里拽出来,孟揽月查看了一下他的脸,随后扣住他的脉间试探脉搏。

脉搏跳的极快,而且隐隐的他在抽搐,脸上的脓包消褪了一些,但是就在把他拽上来这段时间内,那脓包又迅速的鼓胀起来,皮肤被撑得只有薄薄的一层,在太阳底下看着都在发光似得。

“得把他弄走,这情况不太对。”和其他的病患差别很大,孟揽月怀疑他身体里的病毒变种,眼下这水池中的低温对他没什么作用了。

小大夫一听,立即起身,准备去拿白粗布,把他裹起来好运送。

结果,他也只是刚走出去几步而已,就听到身后孟揽月发出一声惊呼。回头,只见那躺在地上的人脸上的脓包尽数破裂。脓包里面的脓水恍若小喷壶似得,往外喷射。

而孟揽月当时就蹲在他身边,脓水喷出来的瞬间她虽是躲开了,可是速度却还是差了分毫,一些脓水喷溅进了她的眼睛里。

闭着眼睛,孟揽月坐在那儿眼泪直流,眼睛刺痛无比,恍若针扎。

“孟大夫。”小大夫快步跑过来,绕过那脸上脓包仍在往外喷溅脓水的病患,他直接把孟揽月拖到了一边。

听到了他的喊声,还在帐篷里做事的柏前急忙跑出来,“师父,你怎么了?这个人、、、他死了。”

不远处的人都在往这边跑,还泡在大水池中的病患也不由得慌张起来,大太阳在天上照着,所有人却都背心渗出冷汗来。

“师父你忍一忍。”拿出自己的水壶,柏前脱掉手套,然后要别人固定住她的头,随后拨开她的眼皮开始倒水冲洗。

“这可如何是好?孟大夫之前应该吃过药,也不知药效如何?”老大夫站在一边团团转,谁也没想到已经进入冷水中浸泡的人还会死,这情况明显和之前大不一样。

“我之前也吃了药,但还是被传染了。师父,现在怎么办?”把孟揽月的两只眼睛都冲洗了,柏前一边把她的口罩手套等摘下来,她衣服上也被喷溅上了脓水,那脓水黄中泛红,并且散着一股异味。

“把我隔离开,你们都躲到远处去,除却柏前,谁也别靠近我。”眼睛还是很疼,泪水不断的往外流和脸上的水混在一起。虽是心下恍若压着一块大石,但她的声音还是很镇定的。

“都让开,尽快把这个人处理掉,处理干净了。”柏前把孟揽月扶起来,又顺势看了一眼那个脓包破裂的人,他已经死了。

扶着孟揽月往大水池的对面走过去,那边已经空了一顶原本储放防护衣物的帐篷,眼下那里正好做隔离。

绕过了大水池,那些人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这时柏前才开口,“师父,你这也会被传染吧?怎么办,不然现在咱们就回冒城,你直接住进冰库里。”

“刚刚那个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和他一样发病的浸泡在冷水中都有用,唯独他没用。所以我觉得,他身体里的病毒应该是产生了什么变化。接下来,你最好认真盯着水池里的所有人,看看有没有和他情况相同的。若是有的话,尽快捞出来带离这里,这不是好事儿。”闭着眼睛,孟揽月顺着柏前的力气往前走,一边说道。

“产生了变化?这么说,冷水不管用了。师父,你怎么办?”那脓水进了眼睛,势必会被传染上。

“还不知道,我得想想。先把我放进帐篷里,不要让任何进去。”她得自己研究研究,尽管心底里有些发慌,但是她能给自己心理建设,所以那慌张也一直被牢牢的压制住了。

扶着孟揽月进了帐篷,这里面没有床,却是有两把椅子,是从别的帐篷因为碍事而被扔过来的。

搀扶着孟揽月坐下,柏前看了看她的脸色,随后拿起她的手,切脉。

“暂时没什么反应,师父,你有觉得不舒服么?”切脉没发现什么异常,柏前看着孟揽月的脸,她紧闭着双眼,仍旧有眼泪在往外流。

“就是眼睛疼,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保险起见,你把冰冻银针的木桶提来一个备着。”不敢睁开眼,孟揽月吩咐道。

“好,师父你先等着,我一会儿叫人抬过来一个木床。”说着,柏前快步离开,脚下恍若安了风火轮。

发生这种事,那边的一群大夫也明显有些心慌慌。在这个地方,一直都是孟揽月在做主,如何救治感染疫情的病患,给众人分配任务,都是她在督导。

如今,她有极大的可能被传染,而且传染给她的那个病患情况又如此特殊,她能不能熬过去,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柏前脚步匆匆的在大水池两边奔跑,不管是其他的大夫,还是水池里泡着的病患,无不将视线固定在他身上,显然都很想知道那个帐篷里的人情况如何了。

不过,柏前并没有时间告知,他此时此刻心里也没有底,而且发慌的厉害,比他自己被传染上时还要慌张。

坐在帐篷里,孟揽月仰着头,眼睛的刺痛减轻了些。试探着睁开眼睛,不过眼睛还是有些受不了,没办法只能又闭上了。

帐门又被打开了,孟揽月叹口气,“柏前,把喝的水放在冰桶里,待得差不多冻成冰的时候再给我。”

不过,柏前却是没应声。

刚想再说,那走进来的人到了她身边,然后一只手落在她眼皮上,温度有些低。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我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你别碰我,小心被传染。”这种体温只属于白无夜,随着他的手上来,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别动,你的眼睛还能看到么?”白无夜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她乱动的脑袋,另一只手的手指则还轻轻摩挲着她的眼皮。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的眼皮红红的,像是肿了似得。

“能看到,我刚刚睁眼来着,能看得到帐顶。只是有点疼,我还得闭上再缓一会儿。你听我的,赶紧出去,离我远点儿。”抬手去推他,她现在心里没底,所以也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她。而柏前之前被传染过,再次被传染上的可能很低,所以眼下也只有他能照顾她。

“你别动,我看一看你的眼睛。”白无夜说着,声音也很轻,让听着的人也不禁觉得心情极好。

手指微动,白无夜动作很轻的拨开孟揽月的眼皮,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如水。只不过,此时眼睛上真的覆盖着一层水,随着他拨开,那水也流了出来,是眼泪。

“看到了么?有没有变得很奇怪。”又闭上眼睛,眼泪也流了出来,眼睛依旧刺痛。

“看起来很正常。只不过,你很有可能会被传染上,接下来怎么做?”白无夜用手指抹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低声道。

“泡冷水无用了,眼下我只能先喝冷水试试了。度过这一晚,观察变化。”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只能等着。

“只有这些?”白无夜又问道。

“嗯。若是过了今晚我也开始发烧的话,就只能先把我放在冰水里泡着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情况就先吃药,配合针灸放血。”除却这个,她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应急的方法了。

“好。”白无夜说了一个字儿,随后俯身一把将孟揽月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试图睁开眼,可是睁不开。孟揽月抓住他的衣服,一边蹬腿儿挣扎。

“别动,我不能让你待在这儿。”根本不管她是否答应,白无夜直接抱着她离开帐篷。

正好柏前过来,瞧见这架势,不禁停下脚步。本想张嘴说些什么,可是白无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使得他瞬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还险些呛着自己。

不顾孟揽月的反对挣扎,白无夜直接把她抱到了树林深处,“准备干净的冰,喝的水,越多越好。”

护卫领命立即去做,这边白无夜抱着孟揽月进了大帐。

“你疯了?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我可能会被传染。你离我这么近,也有极大的可能会被传染上。快放开我,你赶紧走,越远越好。”听到他说的话,孟揽月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亏他刚刚还心平气和的问她怎么办,合着他是打算自己亲自上手。

这太危险了,要是他也被传染了,他们俩就得团灭了。

“闭嘴。当初就应该把你带回西疆,哪怕是用捆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否则我就把你的嘴缝上。”把她放在床上,白无夜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刚刚的平静和轻柔,还真是他伪装出来的。

躺在床上,孟揽月一时无言,“好,你若是照顾我也成,我不反对。但是你得把自己防护好了,要是我身上开始长脓包的话,你必须离开,不能再靠近我了。”

“你没有权利讲条件,闭嘴。”白无夜却是根本不想听她的条件,动手将她的鞋子以及外衣脱下来,便直接走到外面丢进了火堆里。

躺在那儿,孟揽月的眼睛还是有些疼,听着白无夜走进来,她深吸口气,“既然我没什么权利讲条件,那我善意的提醒总行吧?你把防护做好,之后就随你怎么折腾,你就算把我刮掉一层皮,我也不吱声。”

“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救自己吧,想到了法子就尽快告诉我,一切都由我来做。你若是、、、,我就把这里一把火全部烧了,包括那些染病的人。”坐在床边,白无夜看着她,脸色冰冷。

闻言,孟揽月心下也不禁咯噔一声,“你别吓唬我啊,我是大夫,治病救人的。你要是因为我大开杀戒,那我估计就上不了天堂了。”

“别说了,赶紧想法子,到底该怎么做。”白无夜并不想与她讨论这个,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就做什么样的事,谁也拦不住。

“好,我想,你别冲动啊。再说,我也不一定会死。”孟揽月心知他不是在开玩笑,尽管她看到了诸多白无夜身上的优点,可是他内心的阴暗之处她早在初初认识他的时候就看到了,所以他要是这么说,就肯定能做得出来。

很快的,护卫运来了干净的冰,一桶一桶的提进帐篷,这帐内的温度也随之降下来不少。

白无夜将水壶放进冰桶之中冰冻,一切都是按照孟揽月所说。

“眼睛还疼么?”走过来,白无夜抓住孟揽月的手,一边问道。

“没刚刚那么疼了。你的手好凉啊,真舒服。诶,你还是没穿戴防护?”这咸蛋,如此不听话。

“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而且,我不认为我会被传染。”白无夜却是不管那么多。

“我还有自信会躲过那喷出来的脓水呢,谁知道我速度终究不及。”所以,有时太自信了也是麻烦。

“连狗都跑不过,这会儿那些自知怎么都不见了?”听她说这些,白无夜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但若是细听起来,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发脾气。

“这话我自己说可以,你干嘛说我?”一听这话,孟揽月不乐意了。她说自己跑不过狗那是自嘲,而白无夜说,那就是骂人。

无言,白无夜抬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说这话的时候反应倒是很快。眼睛还疼不疼了?不疼的话,就睁开眼睛看看我。”说着,他轻轻俯身去看她。

试探着,孟揽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还是有些刺痛,但是还能忍受。

睁开来,倒是看到了白无夜的脸,只是有些模糊。

眼泪流出来,她用力的眨眨眼,“能看到你,只不过有些不清楚。”

用手指抹去她流出来的眼泪,白无夜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若是不行的话,就吃些药。你开个方子,我命人抓药去。”

“嗯,还是吃些药安心。只不过,鬼知道我能不能安全的度过今晚,等一等再说。要是明天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再吃药。”直至现在,她也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其他的地方,倒是都好好地。

抓住她的手,白无夜不眨眼的盯着她,那漆黑的眸子恍若深渊。

虽是有些模糊,但是也能看得到,“别用那种眼神儿盯着我,好像我要死了似得。不过,从你这眼睛里的倒影,我怎么这么难看?”

“本来也难看。”薄唇微扬,白无夜却是笑了。

“唉,和别人比美我还有点信心,和五哥你就没法儿比了。所以,那天你把我从浴桶了捞出来也根本没看是不是?唉,我若是就此死了,也挺冤枉的。”说着,孟揽月闭上眼睛,好一番哀叹。

握紧她的手,白无夜缓缓摇头,“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内心如何想?”

“这话说的,我还想听,你接着说,多荤我也承受的住。”闭着眼睛笑,白无夜一般时候不说这种话,而且总是装的跟什么似得。不过她相信他内心荡漾,只不过面上装得像罢了。

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这个时候还在胡说八道,既然你这么诚心恳求,那下次,我就动手动脚给你看。”

“还想下次呢,我可不会再在浴桶里睡着了,你得找别的机会了。”抓住他的手,握紧。尽管他温度很低,可是指间充满力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是无尽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