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莫名其妙的尴尬(1 / 1)

大雨滂沱,高入云层的山峰之间雨水成河,人的脚根本踏不进去,某些地方水深没过大腿。

有的山峰笼罩在大雾当中,看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仙山。

这雨一时半刻的不会停,而且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可能所有山峰之间的深沟都会被填满。

陡峭的山峰极为险峻,想必也没人会愿意爬上去,毕竟这么陡峭,上去一个不稳就会掉下来摔成肉饼。

一座陡峭山峰的高处,树冠茂盛的大树险险的生长着,它们好像虽是都要掉下来,不过谁都知道,它们是不会掉下来的,比钉上去的还要结实。

就在那茂盛的树冠之后,一个山洞藏在那儿,若是不仔细看,没人会发现。而且此时大雨连绵,上头的白雾也很快的要飘下来,在山下更是瞧不见一点踪影了。

山洞不大,很干燥,而且地上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粪便。但已经要成了粪便化石了,相信这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动物什么的居住过了。

山洞深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不知被什么磨得平滑无比,这正好给此时受伤的白无夜带来了便利,他坐在上面不会太难受。

满身都是雨水,湿哒哒的,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脸往下流,不过孟揽月已经顾不上了。

把白无夜的衣服脱下来,那箭矢插在后背上的样子看的就更清楚了。

血顺着箭入肉的地方往下流,把衣服脱了,那血就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来。

一边看着他的伤口,孟揽月一边把背包打开,他们离开地下时,白无夜拿出来的那坨药还在背包里,当时太紧急了,她也没来得及把它装在密封袋里,直接就塞进了背包。

眼下已经有不少东西被它污染了,把被污染的东西挑拣出来放到一边,孟揽月戴上手套,准备处理白无夜背上的箭。

“你放心吧,不会疼的,我带麻药了。这种伤局部麻醉就可以,而且我查看了一下,进去的并不深,会很容易取出来。”说着,孟揽月打开宋先生的卷镇,里面的银针十分齐全。

把装有麻药的瓷瓶拿出来,以银针沾取麻药,开始在箭矢的四周下针。

初始的几针白无夜还有所感觉,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那疼痛也缓缓减弱。

他裸着半身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直直的,长发顺着一侧肩颈垂下来,那雨水也顺着发梢往下滴。

脸色几分苍白,漆黑的眸子盯着前方,幽深且坚毅。

这点伤对于他来说不足以致命,而且他也相信自己不会有事,听着孟揽月在后面唠叨,他紧绷的脸庞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你只管动手就是。”白无夜开口,声音镇定,也让孟揽月几分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你这种伤我之前处理过很多次,所以不用担心。若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了,那我就开始了。”说着,孟揽月把细小且锋利的刀子拿出来,准备取箭。

雨水流到了眼睛里,她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掉,然后集中精力盯着那支箭。

“嗯。”白无夜应了一声,表示他现在的确感觉不到疼痛了。

“那我开始了。”说着,孟揽月单膝跪在石头上,俯身凑近了伤处,开始取箭。

刀子进入皮肤,白无夜的确什么都没感觉到,倒是孟揽月的呼吸热热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咱们俩在这儿躲起来,你的护卫能找到么?而且,我现在很怀疑他们是不是都还活着。箭如下雨,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没命了。”一边动手,孟揽月一边道。

“他们自有法子,不用担心。危机解除,他们自会找来。”白无夜很淡定,即便现在处境如此糟糕。

“好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箭头出来了。若是运气好,你能听到啵儿的一声。”话落,她另一手稍稍用劲儿,箭就被她拔了下来。

血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脊背,孟揽月拿起纱布擦拭,一边用另一手找出瓷瓶伸到前头递给白无夜,“吃两粒。”

接过,白无夜听话的倒出两粒服下。

撒上止血的药,孟揽月稍稍观察了一下,然后开始缝合。

“尽管你吃了药,但显然今晚你会有些发烧等不舒服的情况。不过不用担心,我都能处理。”她边说边行动,手上速度很快。

“闭嘴吧,我没事,也不担心。”漆黑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他的脸色看起来也没那么苍白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那你发烧难受的时候不要找我。其实我现在就不应该管你,任你流血而死算了。”翻了翻眼睛,听他说话就来气。

“那你孟神医的英明不是要毁于一旦了?”白无夜淡淡道。

“把你灭口就没人知道我英明不见了,你说行不行?”说着,她手上的缝合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你可以试试。”薄唇微扬,白无夜低声道。

“看起来我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以至于你一点都不害怕。算了,已经缝合好了,我也没必要再拆开了。别动,给你包扎起来。所幸我这次带的纱布足够多,真是有先见之明。”说着,她摘下手套,然后拿起纱布给白无夜包扎。

背包防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湿,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俯身在他背后,孟揽月的双手穿过他的肋下,一圈一圈的将他背上的伤口缠住。

“眼下没什么吃的,不过我背包里有补药,你吃么?”将纱布打结,孟揽月长舒口气,然后将装着天珠的瓷瓶递给他。

没有推辞,白无夜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这衣服都湿哒哒的不能穿,可是我又不会生火,只能任它们自然风干了,你就先靠在这儿将就将就吧。”看了看外面,洞口外飘着白蒙蒙的雾气,眼下外面是什么样儿孟揽月都不知道。

“你还好么?”转身,白无夜看向她,她就像个落汤鸡似得,发丝粘在脸上,狼狈不堪。

“我没事儿。”整理东西,孟揽月找出密封袋,将那坨药装了进去。

而被它污染的东西则不能要了,就算污染不严重,她也不敢用。

“等一下我去找东西生火,你尽快把衣服烤干。”白无夜微微动了动身体,后背有些紧绷绷的,但是不疼。

“外面在下雨,你最好小心点儿。”看着他,孟揽月觉得其实也没必要生火,冷就冷点儿,无所谓。

没有回答,白无夜稍稍缓了一会儿,便起身出了山洞。

借此时机,孟揽月把外衣脱了下来,拧,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穿着这湿乎乎的东西在身上,真是难受的要死。

不过眼下就是这个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总之逃到这里的时候,孟揽月就觉得差不多已经接近晌午了。

白无夜很快回来了,他不知从哪儿找到的干柴,很顺利的燃起了火。

火燃烧起来,孟揽月也瞬间觉得暖和多了。要白无夜去休息,她则开始给衣服烘干。

白无夜的衣服上有血,而且还因为箭矢破开了,不过眼下也没办法,只能让他继续穿这件儿了。

认真的烘烤,又不敢添太多的柴,尽管火堆就燃烧在洞口处,可是外面白雾飘渺,烟也不太容易飘出去。

若是这烟将整个山洞笼罩住,他们俩也彻底待不下去了。

翻来覆去的烘烤,很快的,白无夜的衣服干了。

“我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你的衣服干了,可以穿了。”说着,孟揽月站起身,不过却没听到白无夜的回应。

转身看过去,白无夜已经靠在石头上睡着了,他坐在地上,侧身倚靠着石头,双目紧闭。

看着他那样子,孟揽月也不禁摇头,这模样还莫名的挺可怜的。

走过去,把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又最后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才回到火堆旁烘烤自己的衣服。

天色逐渐暗下来,外面依旧在下雨,声音也变得更大了,天地间好像只有下雨的声音。

又在火堆里添了几根柴,孟揽月穿上烘干的外套,身上暖融融的。

不过,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头有些晕,眨眼时也觉得眼皮有点热。

自己应当是感冒了,被大雨淋了两次,她能一直支撑到现在才发作,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把背包打开,翻找了一下,孟揽月发现自己带了充足的药,但唯独没带治感冒的药。

无言,眼下她也只能期望自己扛过去了。

把那两个密封袋拿出来,孟揽月戴上手套,开始研究。

最后拿到的那坨药,孟揽月肯定不是寻常货色,比最开始拿到的那坨要精细的多。

不敢凑近闻味道,孟揽月仔细观察,又用刀子挑出来一块,捏在手指中看了看,这药应该对高卫有着不同寻常的用处。

尽管现在不敢太确定,但她认为,这药是专门用来控制某些人的。

把药重新装在密封袋里,她眯起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

把东西都装好,她摘下手套,然后走到白无夜的身边坐下。

看着他,他脸色不是很好,而且呼吸的声音很重。

抬手放置在他额头上,果然,有些热。他体温偏低,有这种明显的温度那就证明他是发烧了。

但没什么办法,只能他自己抵抗了。

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又往上扯了扯,孟揽月微微偏头靠在大石头上,和白无夜面对面。

盯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她这心里安定了不少。

若是他没命了,估计她就得死在这里,最起码她无法从这山洞里下去。

看着看着,她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缓缓地,她的眼皮也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

睡得昏昏然,而且她感觉自己一直都没有睡得很沉,一直都在做梦。

逃命时的情景,还有那如雨般密密麻麻的箭矢,每一幕场景都在脑子里来回的翻滚,就像放电影似得。

迷迷糊糊当中,她眼睛微微睁开些,微弱的光线中,白无夜的脸近在眼前。而且,他也睁着眼。

那模样柔和的很,没有一丝一毫的冷硬之色。

看他这个样子,孟揽月就知道是在做梦,白无夜就是白无夜,时时刻刻都像一把刀才对。若是温柔起来,多奇怪。

不过,看他此时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不禁弯起唇角,真好笑。

白无夜缓缓的眨眼,看着孟揽月笑,他也不由得翘起唇角。

看他笑,孟揽月就觉得更好笑了。

蓦地,他的脸忽然凑到了近前,她微愣,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一时间感受到的皆是柔软与温热。

眨了眨眼睛,她动了动嘴唇,然后就被湿热包裹住了、、、、

头疼欲裂,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生过病。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让她难受万分,甚至比手臂脱臼那次还要难受。

被头疼折磨的睁开了眼睛,她已经整个人躺在了地上,相比较地下传上来的阴冷,这头疼更让她难以忍受。

撑着地面坐起身,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就扭头看向身边。

白无夜还是昨天的那个姿势,不过已经醒了,正在盯着他。

“睡得好么?还觉得热么?”说着,她伸手放在他额头上,没有昨晚那么热了,看来他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睡得不好,整夜都在做梦。”他撑起身体坐直,然后开始穿衣服。

“我也一样,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睡得好累。”站起身,把衣裙上的灰尘拍下去,然后扭头看向外面。

山洞外的雾气已经散了,火堆也灭了,只有一堆灰烬在那儿。

“都梦见什么了?”白无夜淡淡道。

看向他,孟揽月微微摇头,“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现在头疼欲裂。”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没得到什么缓解。

看着她,白无夜微微颌首,没有再说什么。

“看外面这天色,太阳应该是快要出来了,不过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太好,咱们暂时就还躲在这里吧。”说着,孟揽月边往洞口走。

站在洞口处,透过那些横在外面的树冠枝叶,清楚的看到了天空。

天上的乌云正在急速的飘走,显然湛蓝的天空很快就会出现了。

伸手,孟揽月碰了碰洞口旁边的枝叶,湿乎乎的,上面都是雨水。

往下看,有些晕眩,尤其她现在头疼,看着下面就更觉得吓人了。

深吸口气,她收回脚步,然后又走了回去。

“饿不饿?要是饿的话,就吃药。”眼下,他们也只有药了。

“不饿。”微微摇头,白无夜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在石头上坐下,孟揽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充分的为自己缓解。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亮,很久过后,阳光出现了。恍若神迹,眨眼间将外面的一切都披上了金黄色,这山洞里也跟着更亮堂了起来。

“唉,我饿了。”终于,在她的肚子叫了有一刻钟之后,孟揽月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去找吃的。”身边的人站起身,看起来他一切如常的样子。

抬头看向他,孟揽月缓缓点头,“谢谢。”

没有再说什么,白无夜就举步离开了,在洞口的地方,他只是一跃,身影就消失了。

坐在原地等待,她一动不动,眼睛盯着洞口处,出了神。

很快的,白无夜就回来了,不过他可没找到什么活物,因为他早就说过他不会处理。

他找到的是茅莓,树枝上都是刺,不过上头却都是一个个红色的指腹大小的红果子。在天气最冷的时候成熟,尤其经过冷空气的煎熬,它们更好吃。

白无夜简直是将整棵树都搬了回来,放在洞口处,示意孟揽月可以随便吃。

“尽管五哥不会捉活物,但找来的东西倒是不错,谢了。”走过去,孟揽月直接坐在地上开吃,她的确太饿了,而且头很疼。

白无夜什么都没说,又走回石头上坐下,脊背绷得直直的。

填了肚子,她觉得舒服了许多,看了一眼白无夜,她走过去,在石头的另一侧坐下。

“护卫什么时候能找来?”外面太阳真好,不知大周的兵马有没有四处搜查他们。若是他们在山中乱转,护卫行动也将会受到影响。

“最迟明日凌晨。”稍稍停顿了下,白无夜道。

“五哥每次说的时间都很准,希望这次也能准。过了晌午我给你换药,而且这个药你还得再吃两粒。”说着,她把药瓶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白无夜。

接过去,白无夜什么都没再说,听话的吃了。

“我再睡一觉,头很疼。”说着,她直接翻身躺在了大石头上。而白无夜也在同时站起身,把整个石头都让给了她。

闭上眼睛,孟揽月却知道他的动作,不过她没任何表示,就好像不知道。

头痛,她也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白无夜站在石头前,一直盯着山洞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觉睡得久,她的头也没那么疼了,醒来后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凭手感来说,比早上那时的温度要降下来许多。

果然啊,这身体的素质杠杠滴。

“站在洞口吹风,看来五哥你的烧也退了。过来,我给你换药。”醒来就看见白无夜站在洞口,不过现在时近傍晚,和他所推测的最迟明日凌晨还有很久呢。

站在洞口的人转身走了回来,他面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已经比昨天好太多了。

在石头上坐下,白无夜动手将衣服脱下来,纱布还缠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多了那么几分柔弱。

肌理分明,单单是看着他肌肉的线条,就能知道他很有力量。

不过,孟揽月也没时间去观赏他的肌肉,将纱布一圈一圈的解下来,最后伤口处也露了出来。

有些肿胀,不过还好,不管是吃的药还是外用的药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恢复的不错,这也说明五哥你的健康状况良好,疼不疼?”说着,她用手在伤口周围点了点,下手有点重。

白无夜微微摇头,“不疼。”

上药,然后重新包扎,二人再无话。

夜幕降临,因为不再下雨,这外面的声音就听得更清楚了。夜莺在叫,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反正在孟揽月听来有点瘆人。

这是纯粹的荒山野岭,绝对有一些野兽什么的,就像那次返回西疆的路上,在山里就碰到了一头孤狼。

饿了,孟揽月就又跑到洞口处吃了些茅莓,因为山洞外面没有白雾在飘,所以也不敢燃起火堆。

白无夜则坐在地上靠着石头,还是昨晚的那个姿势,不过脸却是冲着另一侧的。

孟揽月坐在洞口,距离边缘一米左右,她靠着石壁,一边瞧着夜空。

在这儿能看到一片不大不小的天空,星子稀疏,但绝对可以证明,此时的天空是晴朗的,没有乌云。

听着那不时传进耳朵的动物叫声,孟揽月猜测着那些都是些什么动物,但是她对动物了解不多,也听不出来。

不过叫声诡异,孟揽月觉得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定然不敢往外走出一步。鬼知道叫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山里什么都有。

不知过去多久,孟揽月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皱起眉头,她反手扶着身后的石壁,然后慢慢站起身。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洞口而来,树枝在摇晃,更让这无边黑夜染上一层诡异。

“五哥。”她小声唤白无夜。

悄无声息的,白无夜的身影就掠到了孟揽月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身后,然后靠在石壁边缘屏息。

孟揽月也不敢发声,听着那动静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个黑影出现在洞口,肢体扭曲,还伴随着大喘气。它似乎是很艰难的爬上来的,还累得够呛。

“小王爷。”蓦地,白无夜发声,把孟揽月吓了一跳。

睁大眼睛仔细的盯着那个爬上来的黑影,这是高斐?

“你们果然在这里,不枉费我白天一番寻找,爬了数个山洞。刚刚在下面就听到有人呼吸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呢。”高斐整个人瘫在洞口,两条腿还在外头呢,不过显然已经无力了。

“真是你,你就不能提前发出些声音来么?黑咕隆咚的吓死人。”听见高斐说话,孟揽月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深吸口气,然后走过去。

“哪敢发出声音,白天还碰见一头狼呢。我的手臂受伤了,打不过它,只能跑路了。”呼哧带喘的,高斐可是累得够呛。

“你的护卫呢?你不会也和他们走散了吧?”俯身,孟揽月抓住高斐的肩膀,然后用力的把他拖了进来。

“被围追堵截,不跑不行啊。哎,谢谢孟神医了,一会儿能大发慈悲的把我这手臂处理处理,我就更感激不尽了。”任孟揽月拖着,不用自己施力,怎样拖拽他都成。

“真是够惨的。”太黑了,孟揽月也看不见他的手,只是瞧他这样子,显然是伤的不轻。否则怎么会爬个山就累成这样,像死狗一样。

白无夜不知何时走到了山洞里侧,不过片刻后就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不敢弄得太亮,也不敢在洞口的位置。

不过有了亮光,孟揽月就不再如同睁眼瞎似得,把背包拿过来,然后直接坐在了高斐身边。

“你到底怎么找到这儿的?当时你们明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突围出去的。”把他的衣袖撕开,孟揽月一边问道。

“我自然得改变方向,若是顺着一条道跑,早晚得被追上。这帮蛮人被训练的和狗没什么区别,不止会闻味儿,还不知疲累。把他们甩掉,可累死我了。”躺在那儿,高斐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依旧灿烂无比,朝气蓬勃。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能活很久,轻易不会死。

“要真是会闻味儿,你跑到这儿来,他们不是会顺着你身上的味儿追来?告诉你,要是有人来了,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不乏恐吓,不过高斐却听得笑了起来。

“成,长得美的人,说什么都对,我绝不反驳。”看着孟揽月,他说的跟真的似得。

无言,不再搭理他,开始处理他的手臂。

小臂上很长的一道伤口,最深的地方皮肉外翻,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倒出两粒药给高斐服下,孟揽月用银针沾取麻药麻醉,渐渐地,他感觉不到疼痛了,也觉得舒服了很多。

“‘五哥’,自从我进来你可没说过一句话,按照‘五哥’你的脾性,看来你对我的到来很欢迎嘛。”白无夜没说话,那就证明他是高兴的。

闻言,孟揽月也朝白无夜看了一眼,他坐在大石上,正在盯着他们。光线朦胧,他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更是有些慑人。

“小王爷狼狈至此,本王无力痛打落水狗。”他开口,而且话相当难听。

孟揽月也不禁笑,看向高斐,他果然不高兴了。

“‘五哥’肯定也是受伤了,不然你们也不可能躲在这里。再看这旁边有一堆灰烬,显然你们昨晚就待在这儿。所以,咱们现在彼此彼此,‘五哥’骂了我,也不见得会抬高你自己。”高斐可不是一般人,脑子转得快,嘴也快。

“看来小王爷是不疼了,既然如此,就赶紧离开,把你惹来的狗都带走。”白无夜依旧面色冷然,语气凉飕飕。

“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不能背信弃义,这关键时刻,我怎么可能撇下‘五哥’不管。”高斐说的跟真的似得。

“闭嘴吧,看你是不疼了。我开始缝合了,不过显然你这手臂上会留下一条特别丑的疤痕,和你的脸会极为不配。”说着,她开始缝合,高斐也微微偏头看着,但感觉不到疼痛,他也能自如的观看。

“孟神医留下的疤,那绝对是好看的。再说我的脸也不怎么样,可能还不如这疤好看。”他说,一边笑眯眯的。

听他说这种话,孟揽月笑不可抑,“我是不是得先夸赞你一番?高小王爷,你真是会说话。待得你长大了,不知会成什么模样。”成精了一样。

“孟神医这话说的有点伤人,你上眼看看,我哪里没长大?”这话高斐不是那么喜欢听,但鉴于孟揽月不似白无夜那般是为了讽刺,他就不生气了。

“闭嘴吧,别打扰我。”不想再和他唠叨,孟揽月开始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高斐果然不再说话,但一直都在看着孟揽月缝合。

伤口长,孟揽月缝合也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缝合好,她的后颈也酸疼的不得了。

取出纱布来,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一圈一圈的包扎。

“休息一会儿吧,只要有人过来了,咱们就离开这儿,就算你们俩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但我迟早得被饿死。”包扎完,孟揽月把他的手臂拿下去,她就站起了身。

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坐起来,高斐同意的点头,“共勉,我也饿。”

把背包收拾好,孟揽月走回山洞深处,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了大石的另一侧。

小小的火堆还在燃烧着,不过显然已经燃烧不了多久了,即将灭了。

三人皆无言,一时之间山洞里也静悄悄的。

高斐靠着石壁,研究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臂,然后就看向了那分别坐在石头两侧的两个人,俩人中间起码得有半米以上的距离。

他看着看着,就缓缓扬起了眉毛,“‘五哥’,孟神医,那中间的位置是给我留的么?”

闻言,孟揽月和白无夜同时看了看俩人中间,然后又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高斐,动作一致。

瞧着他俩,高斐更是满脸耐人寻味,“你们俩是吵架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很尴尬呢!连我,都跟着尴尬起来了。”

眨眼,孟揽月呵呵了两声,“我看见你也很尴尬,瞧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