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列车杀人事件第三章

宋悠澜发现木子宵害羞的时候，脸色没有变化，但是他被黑发遮住的耳朵却出卖了他。真可爱，他心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耳朵。

木子宵打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好了宝贝，别闹了，我刚才真的没有和她说别的，她就是第一个发现血的人，而且你知道吗，更有趣的在后面。”他笑着道。

“什么？”木子宵勉强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好奇，对的，是小漫比较好奇，所以他帮他问的。

“那个女人认识死去的越珊珊，不过是在另一个场合认识，这个场合吗，有些见不得光。”宋悠澜啧啧摇头。

“你是说，越珊珊她……”木子宵皱了皱眉头。

“嗯，没错，她曾经是酒吧的陪酒女，和刚才那个女人算得上是同事了。”

“原来，你和一个陪酒女打情骂俏到现在啊。”顾漫靠在门旁边，懒洋洋地吐出一句话。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出来木子宵和宋悠澜的脸色都变了，木子宵本来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冰冻起来，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而宋悠澜则狠狠地瞪着顾漫，倒是始作俑者的顾漫最开心地吹了个口哨，拉着自家哥哥欢快地回到了位子上。

宋悠澜咬牙骂了一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是个兄控呢？”后，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列车停留在轨道上，车身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住，只是短短两个小时，火车的身上就像是盖了一床棉被。

“看这个样子，估计等警察来也是雪化了。”宋悠澜将刚才用热水烫热的牛奶递给了木子宵，木子宵看了眼顾漫，顾漫摇了摇头，木子宵笑了笑，自己打开包装喝了起来。

“那个女的怎么说的？”顾漫突然开口。

“那种女人，这个时候除了讲一些坏话还能干什么，说越珊珊品行不好，给他男朋友带了不少绿帽子。”宋悠澜看了看对面，小声道。

“哦，可是我刚才问了他们，貌似这些朋友并不知道越珊珊干那个行当。”木子宵插嘴。

“嘿，这算不算是密室杀人呀，就想小说一样的？”顾漫双眼放光，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事情的，犯罪和破案，充满了刺激的抓捕罪犯过程。

宋悠澜白了他一眼，“小说是不是看多了，是不是又幻想着罪犯利用一根钓鱼线勾进窗户，然后制造密室啊？”

“小说怎么了？有的方法的确可行啊。”顾漫有些不服气地抬了抬下巴。木子宵摸了摸他的头，“你说的没错，但是小漫，那个方法在这种情况下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

“因为天气的原因啊小笨蛋。”宋悠澜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打了个哈欠。

“从我们上火车到事故发生的时候，一直是风雪交加的天气，钓鱼线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风中不依靠外物关上窗户，即使有，也要实验好几次才行，试问那个时候凶手哪里有时间来这么做呢？”

“……”顾漫想了想，然后不满地瞪了一眼宋悠澜。而后者终于扳回了一局，心情好地哼起了小调。

木子宵喝完了牛奶，捏扁了纸盒，“我在意的是凶手的作案时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六点五十左右，那个时候，我们刚好都吃完饭，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在七点十分左右，四十分钟内，如果将范围缩小到这五个人身上的话，只有一个人离开了座位，那就是钱姜，而在钱姜离开之后的两分钟左右，越珊珊也去了厕所。”

“当时时间是六点一刻，而钱姜是在六点二十回来的，潘玲注意到越珊珊本来是往钱姜方向的厕所走去，可是看到女生厕所门口人比较多，所以就掉头去了对面的厕所。”木子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但是，她忘记了一点。”

“什么？”

“对面厕所，也就是越珊珊送命的那件厕所，门口的人要比钱姜那里的多一两个，而且距离比之前她去的厕所要远一些，对吧，潘玲？”木子宵突然看向靠着左岳池的潘玲，潘玲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

“如果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往厕所看一眼的话，我就相信了你说的，为什么你要瞒着？”木子宵盯着她。眸子里一片冷淡。

潘玲感觉座位上其他的人也在齐刷刷地看着她，她的脸又白了几分，“我……其实，珊珊这段时间都在和钱姜吵架，两个人关系僵住了，刚才吃泡面的时候，珊珊有意示好，但是钱姜没有搭理她。珊珊也是个女孩子，当然会生气，但是我劝了她几句，她本来打算在厕所门口和钱姜谈谈的，可是看到钱姜都没有回头，她就生气往那边跑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钱姜瞪着他，如果他早点知道的话，他就不会上厕所，而是去拉着她，不让她去那个厕所了！

“珊珊表现的那么明显，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她吵架，她都哭着和我说怎么道歉你都不理他，她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她！？”潘玲眼睛里含着泪瞪着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那样是因为，是因为她对不起我在先，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酒吧里面，穿着暴露地和一个老男人调情！”钱姜忍不住说了出来，其他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木子宵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个钱姜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啊。

“一个月前，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有时候和我出去，总是带着一个比较大的包，而且还不让我送她回去了，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有了人了，可是有一次我跟踪她，发现她直接进了一家酒吧，然后她消失了。没过一会儿我就看到了她换了一身衣服，熟练地坐到了一个男人的腿上，我问了人才知道，原来半年前她就开始在这里工作了，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所以你就和她吵了一架，这场旅行恐怕也是越珊珊策划出来挽回你的心的吧？”宋悠澜插嘴道。

“我不知道，我问过她为什么要陪酒，她家里也不是缺钱，可是她就是不回答，因为这样我才和她吵起来。”钱姜抱住了脑袋，声音哽咽。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宋悠澜突然起身，“越珊珊的死状相信你们都知道了，没有一个陌生人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下这么大杀手，甚至连子宫都挖出来了。你们最好想想，越珊珊最近到底得罪了些什么人，哪怕是酒吧里的都可以。”

潘玲一听到子宫被挖出来了，忙钻到了左岳池的怀里，而钱姜的眼睛又红了。

那边，木子宵拿起越珊珊的手机，开始翻她的通讯记录和微信，发现这个女人真是私生活很乱，她在微信上和不同的男人调情聊天，而她的正牌男朋友的头像却被一群消息淹没了。木子宵点来那些有消息的头像，啧啧摇头。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有些同情钱姜。

当他翻到一个名字叫做“爱一生”的人的微信时，他呢手顿住了，这个人的头像是那种黑色背景，上面有一支白色的注射器。看起来阴暗又单调，和别人五颜六色的头像框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出。

而这个人给越珊珊的消息停留在两天前，也只有一句简单古怪的“小恶魔属于我”，而越珊珊并没有回信。

木子宵皱眉往上翻，发现这个人的对话都很奇怪，不着边际，难怪越珊珊只回复一些“嗯”，“好的”，“行”之类的话给他，换做是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点开了“爱一生”的头像，发现这个人几乎没有个人介绍，而相册里面只有一些景色的照片，全都被处理过，弄成黑白的颜色。连文字都没有。

“真是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越珊珊有联系？”木子宵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越珊珊的手机一震，消息提醒，正是这个“爱一生”发过来的消息。木子宵点来一看，顿时呼吸一紧。

那是一个短视频，画面里面是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手里面握住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充满了液体，里面还悬浮着一团黏糊糊血红色的东西，木子宵皱着眉头。

视频后面紧跟着发过来一句话，“小恶魔是不是很可爱？”

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木子宵眉头紧皱，他当了这么多年法医，自然知道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并没有发育成熟不足三个月的胎儿！

“悠澜，宋悠澜你快过来……”木子宵下意识地喊着宋悠澜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颤抖。

宋悠澜愣了一下，忙转身过来，“怎么了子宵？”

他握住木子宵的手，如同冰块一样的感觉让他贴近了木子宵。

木子宵看着他，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这是刚才发过来的。”

宋悠澜看完后有些惊讶的看了木子宵一眼，“难道是……”

“没错。”木子宵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