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格老子的
她是不反对卿云月把自己嫁出去,她嫁不嫁无所谓。重要的是她的彩礼啊!
“虽然你父母已经不在,但是祖母还是在的。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她老人家商量,就自己定了下来。你这样子有违人伦道理,而且男方日后也会看轻了你,欺负你祖辈无人!”二婶子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一副从为她着想的角度出发,说道,“祖母年纪大了,要不便出行的话,你也可以跟二婶子说叨说叨这事,二婶子定会为你准备得妥妥帖帖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要去男方家里?”
看卿云月这些日子的样子,又是修补房屋,又是做新床。再有现在的雇佣马车搬运东西。她
也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有钱人家。
别的不说,要是能把老三家那个云珠过过去给那人家做个小妾什么的,她还能坐在家里收银子不是?她虽然膝下无女,最近可不还是继了老三家的那个女儿么!
女儿可不就是要这样用的,不然养着吃白饭做什么!
二婶一面说着,一面笑眯眯地走近上前,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小月儿你早说是彩礼嘛,咱们也不会闹这样大的误会了。先前你二婶子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误入歧途。这下好了,二婶跟着你去看看对方人家如何,如果对方不错,二婶也好放心将你交托过去了。”
这话说着,二婶不用卿云月的帮助,自个儿手脚麻利地爬上了马车。
卿云月愣愣地盯着二婶的样子,心底暗道——这人的脸皮,跟万里长城的那个城墙,有得一比了吧?
也许,长城跟她比起来都轻薄一些?
卿云月目瞪口呆。
云修也呆呆地站在卿云月的身后,目愣愣地看着二婶在马车里弹出脑袋来,向他们招呼道,“快上车啊,还等着做什么?一会到得太晚,不怕男方家里不快吗?哎!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是这样不懂规矩,快快上来,莫误了时辰。”
“……”
“……”
卿云月和云修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看马车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
两人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由头让二婶子下马车。
最终两人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卿云月一面瞪着坐在面前的二婶,一面想着一会能不能趁着夜黑风高,把她扔到哪个野地里头去……
二婶见她的目光赤溜溜地往了过来,撑起了一副自以为和善亲善的笑容。
看着叫人恶心。
差点隔夜饭不保。
一路之上,二婶子瞅准了机会就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卿云月定亲对象的家世财产。
卿云月支着头,不爱搭理她。
有搭理她的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流云琅琊日进斗金来得安逸呢。
流云琅琊前三个月的收益定然不会太高,真正的赌注,和她的准备,都是要看第四个月的效果的。
卿云月的准备是,第一二个月是准备阶段,第三个月是造势。第四个月才是真正的收益。
若是运气不差,说不准在第三个月时能有不菲的收益也不一定。若运气差些,第四个月也能达到她预想的目标。
卿云月在马车里摊开了纸张,用一小块碳粒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嘴里还神神道道地念着些什么。云修早就习惯了卿云月这样子的做派,见怪不怪地撇过头闭眼养神。二婶子倒是看着卿云月这样念念叨叨地,深深地皱起了眉.
“我说小月儿啊,”二婶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张口道,“跳大神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还是不要沾染的好。不然男方晓得你这样子,再好的姻缘也都得给你退咯。”
卿云月不是没听见二婶的话,微微撇了撇嘴,懒得理她。
她这哪里是什么算命啊跳大神啊什么的。她只是随手涂鸦,在画计划图而已。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字有点丑。
但是更多的,大概是她不认得简体字吧?
或者说是,压根连字都不认得。只是看她画得凌乱,所以当做是跳大神的了。
至于二婶到了流云镇后怎么处置……
卿云月本来是想把组个小楼,将她扔进去,有钱使,有屋子住,有下人伺候着也就暗淡了。可是回头一想想,这也太便宜她这个二婶了。
要想让她不影响自己的生意,还能安顿好这个讨人嫌的二婶。
着实费脑经。
卿云月想了想,又觉得屋子里闷热得厉害,直教人喘不过气来。干脆掀了帘子看看外面的光景。一股热浪在帘子掀开的瞬间直扑了进来,马车外头的烈日火辣辣的,难怪车子里如此地闷热。
卿云月赶紧拉了帘子,这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三人因着这个突然,都齐齐扑倒在了车厢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哈?”二婶手脚麻利地爬了起来,大声地嚷嚷道,“停个车也不晓得慢慢来,粗手粗脚的,跌坏了我家新嫁娘怎么好?”
车厢外的车夫没有回声。
二婶皱着眉头,十分地不高兴地嘟哝着,这边说着话就爬到马车前把车帘子掀了出车厢。
然后,再无动静。
外头静得可怕,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都不多带一声。
这么待在马车里也不是办法,卿云月刚刚想牵着云修爬出马车。云修轻轻地拽了拽她,她回头,看见云修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卿云月想了想,还是马车里安全些,也就跟着坐下了。
只是就这么坐在马车里,那种寂静得让人惊慌的恐惧,更是让人心头惊慌。
所幸,很快就有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格老子的,就这么个臭婆娘,要来做什么?”马车外骂骂咧咧地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卿云月紧握着云修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微微颤抖。
卿云月捏了捏云修的手心,给了他个安稳的眼神。
接着,一把刀,从车帘子外,猛然插了进来。
卿云月坐在马车里,在先前,寂静的恐惧吓得她腿脚发软,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又十分平静地暗淡了下来。
冷冷地看着大刀将帘子掀开,直视着外面的人。
掀开帘子的那人猛然见到有个女子静静地盯着他,就这么突然的,吓了一跳,往后连连跳了几步。
“格老子的,老和,你他娘的胆子怎么那么小了,连个马车帘子都不敢掀了?该不会是昨晚上连胆汁都被你媳妇吸干了吧?”
外头那个骂骂咧咧的人这么一说,就有许多男人齐声大笑了起来。
“老大,里头……还有女人。”
“……”
外头一阵静默。
突然,笑的声音更大了。
“格老子的,回头蛇胆都给老和,让他补补胆子。”
“女人也怕,哈哈!”
外头的笑声十分地响亮,云修捉着卿云月的衣角更紧,紧紧地靠着她,一张小脸儿吓得发白。
卿云月晓得他是怕极了,云修本就胆小,遇到这样的事情更是吓丢了魂一样。
可是,既然不幸遇到了劫匪,那么她们也无处可躲。
卿云月掀开了帘子,这才看到了外头的光景。
这里正是两山交割的缝隙,中间一条石路不宽不窄,刚刚够一辆马车行驶。但是道路两旁,却有许多的草木野枝,极易于掩藏身形。
这个地方卿云月也晓得,叫做断魂崖。
取这名字不为其它,就因为这样的地势,成了劫匪最爱的去处。虽说大多数的劫匪只劫财不夺命,但是也够路过的人吓断魂了。
二婶子和马车车夫两人都被人用绳子捆了,扔在道路旁边。看那绳子捆得紧得很,也无人看管。估计是他们倒是不在乎这么个人。说不准回头还是得放走的。
既然不是夺命的劫匪,卿云月更是不慌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位,马车上的钱财尽管拿去,若能有一两位好汉将奴家姐弟送到流云镇上,还有厚报。”
“哟嚯,格老子的。这娘们不错!”
卿云月寻声望去,就在不远出,一个彪形大汉,身上草草地裹了块蟒蛇皮缝制的衫子,嘴里叼着根野草,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跨过鼻梁横穿过脸颊。
看他所站之处,与先前的说话声,这人理当是众人里的首领无疑。
卿云月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公子有礼,卿云月见过了。”
这算是报了自家姓名了。
“格老子的,老子不吃这套,”那男子甩了甩手,大方道,“小丫头娘们,你怎么不怕我?格老子的!”
卿云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彪形大汉一脸好奇的样子,哭笑不得。
她为什么不怕他?
唔……
她怕啊,干嘛不怕。只要他一句话,她和云修的小命就要玩完了。干嘛不怕他啊。
所以。
“格老子的?”卿云月不知不觉地默默地学了一句。
对面的彪形男子微微一愣,突然脸色变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格老子的,格老子的。老子就是喜欢你这样格老子的!来来来,快点过来,小丫头娘们,快过来格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