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找律浮生?”
一见粗枝大叶的公玉卿露出小女儿神情,公玉爻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啊……”
公玉卿干巴巴的应了一声,觉得当着自己爹面前说要主动去找男人是件非常丢人的事。
不过好在她不是凡人女子,不用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憋屈死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她是凡人女子,可能早就习惯三从四德什么的呢?
公玉爻自然不会拦着她,是信她也信律浮生的表现。
律浮生却没向以往般待在碧海城中。
公玉卿在城中转了一圈,发觉城里静的有些怪异。
街上行人很少,一个个垂着脑袋行色匆匆,像身后有什么怪物追着似的。
许多店铺关了门,就算开着的,门也都是半开半合,似乎随时都准备将门关起来似的。
原本一窝蜂般涌来的修行中人似乎都不见了,三奇等人的去留公玉卿也不清楚,则言不知什么原因也早不到碧城来了。
现在的碧城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好像就连普通人都察觉得到似的,否则眼神便不会那么不安。
整个街道上唯一悠然散着步的就只有公玉卿一个。
也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她便不急着去找律浮生了,反倒想好好看看这座牵扯了律浮生无数精力的碧海城。
稍一用心,她便发现了不少惊凉族人的气息。
那股子寒凉的气息,不是他们离开了海底就会立刻消散的。
走着看着,不多时公玉卿便觉得这座城现在似乎成了惊凉的地盘。
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不择手段的惊凉。
身为魔族后人的惊凉族人也好,身为惊凉后人的普通人也好,都让她觉得讨厌。
特别是凉佘和楚榭槿。
潜意识里,凉佘就是个心性狠辣冷血无情的魔头,楚榭槿则是个蛊惑无知世人的神棍。
这两个人搅和在一起,会有好事发生才是见了鬼了。
想到这里,公玉卿便将凉榷送给她的鲛珠拿了出来,放在掌心轻轻触摸着叹息道:“当初死的是凉佘多好,你若是惊凉的主人,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珠子不会回答她,不过有人会回答。
凉佘不知何时悄然无声的到了她身后,冷冰冰的问道:“你便如此希望我死么?”
公玉卿将珠子藏好,扫兴的叹息一声,缓缓回身冷笑着道:“姓凉的你何必明知故问呢?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世上从来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先前我与姑娘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凉榷是我亲弟,他为族献身我比姑娘更加痛心,姑娘何必如此记恨于我?”
“我与你之间没有误会,也没熟到当街攀谈的地步,所以大家还是当作互不相识各走各路的好,免得相互难堪。”
对于凉佘,公玉卿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对凉佘的恶感都没有丝毫消减,反而还越来越浓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就该成为敌人似的。
而对于凉佘来说,他是嫉妒着公玉卿的。
一个在他看来各个方面都很平常的女人,天生有着过人的出身不说,如今还成了一界之主,还有了冥王为夫,试问这天地间还有哪个女能比她尊贵?
听说天帝还是她义父,妖王还差点来抢了亲,魔君也去了她的订亲宴……
她没有强大的敌人,但有着强大的后盾,而他呢,从一开始便将她得罪了个彻底,让她记恨在心里,恨不得他去死。
这一点,对他十分不利。
说不定哪一天就跳出来与他正面为敌了。
他想缓和,但才一出面就遭到了无情的训斥,令凉佘心里又恼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且不说他现在有没有能力杀了她。
就算能,那也是自寻死路罢了。
律浮生突然间便放弃了身有魔气的惊凉后人,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好事。
有时干涉便相当于支持,放弃也就是放弃了。
让原本对楚榭槿心怀希望的他也只能跟着放弃了。
或许他不该心急着让楚榭槿展现出自己的独特的。
一个凡女能解决让冥王都头疼的问题,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凉佘觉得自己的解释是相当合理的。
有时候凡人与凡人之间的身体和魂魄反而更加契合,气息也更容易相通,而楚榭槿原本就是惊凉后人中万中挑一的人物,有些特别的本事也不为过吧?
毕竟是神女嘛,神女总不是白叫的吧?
不过现在合不合理已经不重要了,律浮生在颇有深意的警告过他之后便很少在来人间了。
来了也不与他们见面,只是大致看一下碧海城的情形便又匆匆而去。
就这么偶尔的露一次面,便已起来了警告的作用,让他们的计划始终不敢放手实施。
遇见公玉卿很意外,谈话的结果则在预料之中。
是比预料之中还要更坏一些,让凉佘有些话根本就说不出口了。
公玉卿才懒得理他,直接走人去了金刚庙。
到了之后却没找到则言,抓了个来院中清扫的小和尚问了才知道,则言已经去远游了。
公玉卿有些悻悻,却没有立刻便寻找则言的去向,在金刚庙外默默站了片刻,转身找了片清净的林子以脚跺地,念起了律浮生传她的咒文。
咒文能直通冥界,并传到律浮生耳中。
转眼间,一身黑衣,颀长挺拔的冥王大人便出现在了公玉卿身前。
“你来的到快……”
公玉卿才一开口,便被律浮生拥抱入怀中,一陷入那温暖宽阔,却又泛着冷洌清香的怀抱之中,公玉卿瞬间便咧开了嘴,抱上律浮生的腰,笑嘻嘻道:“这么久不见,你想我了没有?”
“呵……”
律浮生忍不住失笑。
他未来的娘子似乎太不懂含蓄为何物了。
这句话应该是他问的才对吧?
‘想了’这两个字似乎不足以表达他的思念之情,于是他便轻轻抬起了她精致小巧的下颌,轻轻的吻了上去。
以愈来愈深的吻来倾诉自己愈来愈浓的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