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阿娴,你等着我(1 / 1)

相思生南国 千苒君笑 2050 字 2023-10-02

良久,苏折道:“我送你。”

沈娴便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却一下被苏折捉住手扯进怀里。沈娴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抱他。

他擒着她的肩,俯头便吻她。

沈娴迷离着双眼,依稀可见他深邃轮廓,与头顶铺满的星夜。她勾着他的颈项,婉转回应。

苏折哑声道:“阿娴,你等着我。”

沈娴细细碎碎地应他,“好。”

苏羡在北夏皇那里一直待到了晚上。用晚膳之际,贺悠便着人过来告知,请苏羡准备,快要启程了。

北夏皇闷气道:“急什么急,吃顿饭的工夫也没有吗?先好好把饭吃完了再说!”

苏羡一点也不急,是他让贺悠要出发的时候来叫他一下的。

现在北夏皇很急。

北夏皇往他碗里夹菜,哄道:“阿羡,你就叫朕一声爷爷好不好?朕从来没听你叫过,你叫叔爷叫堂姑那么顺口,朕很羡慕也很嫉妒。”

苏羡道:“你不是还有其他孙子吗,你那么想听,可以让他们叫你。”

北夏皇道:“可朕就最喜欢你!”

苏羡不再应答,自己吃好了饭,拭了拭小嘴,从膳桌上下来,像模像样地对北夏皇揖道:“我要走了。这些日多谢你盛情款待。”

这行为是有礼,可对于爷孙俩却也太过生疏。

北夏皇眼看着苏羡毫无留恋地转身要离开,他心里一急,便道:“阿羡,你就这样不喜欢朕吗?”

苏羡顿了顿,回头看他,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道:“不是我不愿喜欢,谁不想有个爷爷疼爱,是我没法喜欢一个要拆散我爹娘的爷爷。”

北夏皇连忙道:“你要是叫朕一声爷爷,朕会仔细考虑你下午时说的话,好不好?”

苏羡愣了愣,北夏皇走到离他几步开外,敛着衣角蹲下来与他齐平,又道:“朕真的会仔细考虑,你相信朕好不好?”

苏羡想,就算最后老头没有一口答应,对于老头来说,愿意重新考虑,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本来就是一件难以两全其美的事。一方一家团圆,就意味着另一方骨肉离散。

苏羡看着北夏皇眼里的期待,那是有些苍老的期待,眼里有些湿润地等着他回答,苏羡蓦地也红了红眼圈,唤道:“爷爷。”

北夏皇没想到苏羡竟跟他妥协,愣道:“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遍。”

“爷爷。”

北夏皇大喜过望,几步过去就一把将苏羡抱起来,心满意足道:“真是爷爷的好孙子!”

北夏皇又不舍起来,道:“你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咱爷孙俩才能相见,往后你定要常常来看爷爷。”

谁知道以后又会是什么时候呢。苏羡身份特殊,是不能够常常往北夏跑的。

但避免让北夏皇太难过,苏羡还是点头应下。

等北夏皇用完了晚膳,才亲自牵着苏羡到海边去。

这时沈娴和苏折还没有回来,苏羡也不着急上船,他要在岸上等着他爹娘回来。

索性没等多久,就见一辆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来。到了海边,苏折与沈娴双双下了马车。

大楚带来的人已经相继上船,两艘船也前前后后检查了数次。

有了先前凿船事故,最后清查船上所有人,也没能抓到可疑人物,此事只得不了了之。现在正式要起航了,贺悠与连青舟更加丝毫不能大意,需得保证两艘船都完好无损,船上物资也没有任何问题,才能行船。

该道别的话,沈娴与苏折已经说完了,她便留了时间和空间,给苏羡跟他爹告别。

沈娴知道北夏皇看不惯她,在上船之前也没有小家子气,与北夏皇辞行,说了几句两国国君门面上的话。

北夏皇也暂且放下成见,道:“朕祝楚君一路顺风,早日顺利抵达大楚。”他当然希望沈娴能一路平安,毕竟他乖孙子也在船上。

沈娴点点头,道:“承北夏皇吉言。”

沈娴负着手,侧头深深看了苏折一眼,与苏羡道:“阿羡,我在船上等你。”

苏羡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折之前也派遣了侍卫值守海边以保护船上安全,眼下那侍卫从船上撤出,来到苏折面前禀报,他们亦检查过船上数遍,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方才退下。

北夏皇也没有打扰父子俩告别。

父子俩望着月夜下的大海,神色几乎都一模一样。

片刻苏羡才开口道:“你答应过我的,今年会回来与我们过年。”

苏折道:“既答应过你,自是要想方设法地办到。”

苏羡眯着眼,“那我和娘在家等你。”

苏折沉吟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她,照顾她,别让有心之人靠近她。”

苏羡点头:“我懂。”

适时,鬼医赶着来海边,瞅着苏折还在岸上,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将方寸大点小盒子交给他,道:“你要的东西。”

苏折随手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枚药丸,便略挑着眉梢道:“多谢。”

鬼医走开以后,苏羡问:“这是什么药?”

苏折把盒子合上,交到苏羡手里,淡淡道:“把这个拿去,上船以后给那夜梁六皇子吃下。”

苏羡一边接过,放在手里把玩,小脸上神情不定,一大一小皆是温沉,一边道:“这是治什么的?”

苏折道:“专治图谋不轨的。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让他乖乖吃下?”

苏羡嘴角淡淡笑了笑,道:“不用,他比较好哄。”

苏折道:“去吧,别让你娘久等。”

苏羡走了几步一回头,看着苏折仍还站在原地目送他。等他上了船,两艘船调好了头,缓缓驶向广阔浩瀚的大海,沈娴牵着苏羡站在面向海岸的甲板上,看见苏折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娘儿俩。

海风拂起他的衣袂,他飘飘独立,恍若月下谪仙。

直到后来,船已经驶得足够远了,对岸的光景模模糊糊,母子俩还站在甲板上,望着那抹黑衣身影越来越缥缈,直至最后融入在夜色里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