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之后,隋润东咬牙切齿,眼神阴鸷:“臭婊子!”
隋润菡赞同不久前所商量的提议:“哥,既然相亲不成,给她脸她不要脸,我们也不必再对她客气!”
“大姐!”隋润东望向隋润芝,询问她的意见。
隋润芝转回身来,面色有所犹豫。
“大姐?”隋润菡也出了声。
隋润芝端着体态:“我之前说过的,这个女人绝对比表面看上去的还要不简单。”
“大姐,多少年了,你还这么优柔寡断?”隋润东有点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你的优柔寡断,拖拖拉拉地对姐夫下不去手,现在庄家早就是我们的了!哪里还能节外生枝出这个贱丫头的事儿?”
隋润芝一开始没说话,两三秒后,才道:“那你就去做吧。我会配合你的。”
最后一句如定心丸,隋润东面色一喜:“好!我去把药搞来!”
“她的那个弟弟和她的那个保镖……”
“这两个是最大的障碍。”
隋润芝凝眉:“机会只有一次,妥善准备。一旦失败,想要再下手,就彻底困难了。”
…………
阮舒回到三楼,进了卧室,直接去睡午觉。
这回荣一没有任由她睡,约莫一个小时,就敲门唤她。
阮舒洗漱好从卧室出来,前往去书房开视讯会议,左右不见庄爻:“他人呢?”
“大小姐您午觉没一会儿,强子少爷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阮略略颔首,没有要探问的欲望。
但听荣一笑着又说:“我估摸着,或许和昨晚码头的事情有关。”
阮舒这才记起来,还没向他了解后续。
“现在什么情况?”
其实从他的神情,已差不多能看出态势应该顺遂了他们所希望发展的方向。
“大小姐,我们运气好。昨晚举报的那一趟船,原来不仅有私货,还夹带了青门分销来江城的一批那玩意儿。”
毒品……?阮舒应声心头微微一顿。
荣一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刚来江城的那阵子,我们陈家的下属就开始分散到各处,用尽办法潜到庄家的相关产业。日子稍短,大部分还无法做到深入。”
“庄家码头是其中最为简单、进展最快的地方。因为码头的岗位多且杂,劳动力流动快,更方便安插人。”
“还有就是,我之前和大小姐您提过的,我们的生意很多时候也要利用码头转运,所以对各地的码头均有所了解。包括庄家码头。虽不频繁,不若青门专门设置堂口,但也曾走过四五次小批量的货。”
“昨晚上在码头加班的职工里,有我们的人,已经利用在警察面前做笔录的机会,讲了些容易引人遐想的话。”
所谓“容易引人遐想的话”,必然是诱导警方怀疑庄家和青门堂口的走私脱不开干系。阮舒眼角挑出薄薄的冷意。
确实如荣一所言,运气不错。走私已是重罪,贩毒更是严重。
陈家可以做的小动作虽然有限,但目前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能令庄家踩到粪便,即便一时洗掉了,只要不换鞋,臭味依然在,而且会和制造粪便的人生出嫌隙。
“中午管理码头的负责人去了警察局配合调查,有律师陪同,估计很快能出来。”荣一接着汇报。
也就是,暂时不会再往更高层波及的意思。
阮舒微抿唇。
踩粪便归踩粪便,也不能真掉进坑里。且不论她自己现在是庄家的家主,需要依仗庄家。如果真折腾出什么大事,被闻野发现她的猫猫腻腻……
但转念,阮舒又问:“他们被查获的走私物品和毒品数额大不大?”
这件事如果在下层直接被解决掉,到不了她的手,就没有意义了。或许力度还不够,得再搅和得大一点。否则即便牵涉毒品,也没有合适且正当的理由,让她一个堂堂董事长,主动伸手到下层去管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而“适可而止”的分寸,自然很难把握。
现在一方面要看情节有多严重,另外一方面,要看青门能否顺利摆平这件事……
荣一素来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早猜到阮舒担心的是什么,笑了笑:“大小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您提过。”
“什么?”
“庄家和青门的这两个堂口,或许的确存在某种合作关系。”
“嗯?”阮舒凤眸狭起。
荣一解释道:“其实大小姐稍微想想也能明白的。如果像我们陈家这样,偶尔在江城走货便也罢了,可青门的这两个堂口设置已久,所以从经验上来讲的,庄家不可能对他们背后的生意丝毫摸不着线索。”
“我们陈家就曾和一些长期走货的码头签订过特殊协议。庄家也是商人,而且这是他们的私人码头,真的有利不图而光站在一边看着青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赚钱?”
阮舒眉心深蹙。
任何一个码头,都在所难免会被不法分子利用起来进行不正当的货物运输。而码头的所有者无法阻止这种现象,也不直接承担罪行和责任,只是有义务配合海警官兵和缉私警察的相关打击走私工作。
另外一方面,青门的两个堂口,表面上为三鑫集团而设置的,可青门就是青门,她相信警方一定对他们有所关注,恐怕只是没能拿到确切的犯罪证据罢了。
荣一的话里,“庄家不可能对他们背后的生意丝毫摸不着线索”,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极大可能摸到了线索,却不主动上报给警方,便是两种猜测:要么,秉承庄家的低调作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主动得罪青门;要么,就是有利可图……
会是哪一种?
荣一明显倾向于后者。
她呢……?她再清楚不过商人的本质了。为牟取暴利,搞暗箱操作的情况太常见。她自己也曾为了林氏触及过灰色地带,只差真正的越线了。
现在的关键在,庄家是否越线了?
接手庄家三个多月,就目前她所能看到的,未见任何违法产业。
没有违法,连灰色地带都没有。
非常干净。
正因为太过干净,阮舒越发觉得古怪。
当然,或许庄家自认为家底足够厚,不需要再去做冒险的事。
可,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令阮舒更相信,人的本性,往往更倾向于贪得无厌,而非知足常乐。
何况,无论庄荒年,还是隋家的三姐弟,皆非善茬。怎么看怎么不像知足常乐的主儿。庄家主脉里由这几个人在蹦跶,整个庄家的走向,会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荣一在此期间接了电话,挂断后神色有些凝重地汇报:“大小姐,最新消息,管理码头的负责人保释失败。好像是警方那边另外掌握什么证据。事情好像更严重了。”
阮舒眼瞳微敛。
…………
傅令元坐在红木椅里,看着西堂主不停地打电话、不停地接电话。
少顷,终于得了空隙,西堂主也没能坐下,来回踱了两圈的步之后,等来要等的电话。
傅令元喝着茶,亲眼看着他通话的整个过程都像孙子一样,除了道歉,就是点头哈腰。
挂断后,他转回身来:“傅堂主……”
“庄家的人怎么说?”傅令元眼眸黑沉。
西堂主的表情欲哭无泪,沉重地叹气:“不汇报给陆爷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