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的烟嗓发出桀桀的笑声:“你确定不看一看效果吗?比起上次寄给你的,我又提高了像素,你一定会更加满意的。瞧大家看得多津津有味。”
“我还是疼你的,邦你打了码。不过其实不打码也无所谓的吧?反正你都和海城的那么多男人不干不净。不知道今天在婚礼现场的,有几个是你以前的姘头?你说他们认得出你的声音吗?或许他们对你熟悉到光看你那两条白花、花的腿,就知道是你?”
说着,林翰的语气间显露出一股遗憾:“若非老头子对你觊觎已久,给你开苞的人就该是我了,你肯定能爽多了。现在都是双破鞋了,我也懒得穿。”
阮舒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听着他的声音都感觉隔着遥远的距离飘飘忽忽的,可是脑中的思绪并未停止运转:“谁在邦你?”
嗓音清冽,是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冷静。
非常明显,无论林翰的行为,还是有恃无恐的口吻和态度,全都表现出他早有准备。
既然早有准备,首先林翰得确认她会出席婚礼。谁能邦他确认她的出席?她立刻记起前天晚上林承志特意打给她的那通电话。
其次他得保证他能混进别墅里。谭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刚来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外面的安保和登记处的严格。林翰分明是偷偷摸摸而非以林家人的身份,否则林璞不可能没向她透露。
再者,以林翰的能力,能轻而易举做到调控台上的视频播放?
没等林翰有所回应,阮舒兀自便猜测:“你又威胁林湘了……”
所以那会儿林承志才说什么林湘也想见她。所以她去新娘化妆间时林湘的态度古古怪怪的……是这样么?
可,又好像并不全是这样的。林湘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他要林湘邦忙做事,林湘自己肯定办不来,必然要借助林承志的,可林承志的样子看起来分明对此毫不知情。
最重要的是,林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没那个本事能把她身边的几个保镖统统摆平!
那么,还有谁……?
“呵呵,你要是能像林湘那个臭丫头识趣一些多好?现在也不至于被我曝光你和老头子的那点龌蹉。”林翰讥嘲。
双脚虚浮得有些站不稳,但阮舒知道,此时此刻他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窥视她的所有的反应,她绝对不能被他打倒!
“你认为我如今在乎这个吗?”阮舒挺直腰板,转向大屏幕,恰好瞥见视频被撤下去的最后一记画面。
十八岁的她……已绝望得发不出任何声响……雪白的身体……在被林平生的肮脏无尽地侵蚀……
那场噩梦……
久违的浓烈的恶心自心底深处汹涌上喉咙口。
阮舒禁不住微微佝偻身体,强行抵制住。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哆嗦,她攥紧手机,异常薄凉地扯开唇角:“林翰,你说得没错,就算你不给这段视频打码也无所谓的。别再天真地以为,用这点东西你就能控制住我。”
“看来你现在真是水性杨花得连脸都不要了!”林翰俨然被她的话激怒,厚哑的烟嗓像鸭子被捏住脖子,“好!你不要你的脸了,那你的命呢?你的人生呢?还要不要?别忘了我手里可不止这一张碟!”
终于……出来了……阮舒一点儿都不意外。永远都是这样,试图用那两样东西栓她。只不过以前一张碟便足以发挥作用,没有他用第二张碟的机会。
现在……
乌乌的瞳仁显得空洞,半晌,阮舒的嘴唇无意识地一张一合:“你想怎样?”
林翰在电话那头狂笑不止:“小舒,你的嚣张也太短暂了。”
“你想怎样?”阮舒重新问,不在意他的嘲弄似的。
她不认为他只是纯粹地要报复她,否则直接把两张碟公之于众便可,何必费心思牵制她?说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要利用她牟取价值。
她声音和表情一样无一丝温度:“你该知道,林氏已经转交到大伯父手中,我如今一无所有。你企图做的生意,我邦不了你。”
“呵,急什么?”林翰淬了口痰,“你现在来三楼的十二号房。”
“好。”阮舒非常听话似的。
“收起你的坏心眼,乖乖地一个人过来。否则有你好看的。在这里,你玩不出什么花样的。”林翰戳破。
在这里玩不出花样?阮舒狭长的凤眸当即眯起,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不就是谭家的别墅?
呵呵。之前稍纵即逝的某个猜测基本已能确认。
林湘最多只是受了林翰的威胁邦他确认她今日的出席吧?真正和林翰狼狈为奸的人应该是……
眼瞳微微一暗,阮舒扭头就走,恰巧看到林承志的身影,俨然是在找人的样子。
她不确定林承志是不是在找她。但她相信,林承志完全认得出视频上的男人是林平生。
阮舒换了个方向,避开他,隐在附近的三五成群之后,却又不确定是否她多想,总觉得好多人的目光悉数意味不明地集中于她,貌似也已经通过声音辨认出视频中的女主角是她。
一张张面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阮总。”
“林二小姐。”
“……”
不断地有人与她打招呼。
阮舒没有回应,脑子里如同被栓了根橡皮筋,扯得老长老长,亦绷得越来越紧。
她下意识就想加快脚步,迅速逃离众人的视野,而心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却在问她,她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让自己显得狼狈显得落荒而逃?
是啊,她没做错任何事。
她是受害者,她用不着恐惧的……
该遭谴责的人,是林平生……
是林平生……
他也已经遭到报应,得到他该得的下场了……
林翰……她现在要去找林翰……
“姐!”
林璞的唤声忽地传入耳中。
阮舒尚未来得及反应什么,骤然便被拉进陌生的怀抱,周身包裹住陌生的体温。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一僵,立即挣扎,冷声:“放开。”
林璞没动,任由她推搡开他,声音比她还要冷:“是林平生?”
一怔,阮舒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此时此刻的他身、上并找不到以往的任何干净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