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却没有了勇气……
终于,小心翼翼地帮她头发扎好,也松了口气。
双手顺势向前环绕,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俯身,贪婪呼吸着只属于她的香气……
于他,是一种享受和恋恋不舍。
对她来说,却是煎熬。
尤其,脑海里一直回放着的,是他搂着另一个女人的场面……胃里,也越来越不舒服了……
“墨儿,让孩子们来吃饭好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非常冷静道,“好。”
说罢,径直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向着卧室走去。
空荡荡的臂弯,如同他此时的心一般空洞苍凉。
明明,她就在眼前啊,可是为何,却感觉已经失去了她……
林墨歌进了卧室,看到两个小家伙已经换上了睡衣,安静的趴在床上,好像在说着什么。
“宝贝儿们,出来吃饭了。”她故作镇定道。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月儿好饿喔!……”小妮子一咕噜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劲的往妈妈身上蹭。
羽寒多留了个心思,“是妈妈做的么?”
林墨歌一愣,明白了儿子心里的顾虑,温柔抚摸着儿子细软的头发,“不是,是爸爸做的。妈妈知道,你们也在为今天的事生爸爸的气,可是,那件事是无法改变的。妈妈不希望因为那些事,而改变你们和爸爸的关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爸爸和妈妈,都是最爱你们的,这份爱,永远都不会变,知道么?”
“那妈妈不生气了么?”羽寒又问道。
林墨歌心里暖烘烘的,儿子总会先问她的心情,处处都先为她考虑。
“恩,妈妈已经不生气了。所以,你们两个也不要生气了好么?月儿不是一直想吃爸爸做的菜么?”
月儿撅着小嘴,眼睛咕噜噜乱转。
她是很想吃便宜老爸做的菜没错啦,可是也要为妈妈报仇才行呢。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林墨歌故作轻松的笑着,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走了出去。
餐桌上的氛围,也尴尬的很。
明明就是羽寒梦想中的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的热闹幸福场景,可是此时,却只有安静的空气在流淌。
权简璃和羽寒本就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此时自然也不会挑起话题。
平日里最能闹腾的月儿,今天却格外乖巧安静。
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只顾低头猛吃,眼观嘴,嘴观碗,吃得极其用心。
林墨歌也心不在焉的吃着,食不知味。
从来没想过,原来一家四口的场面,还可以如此无趣。
权简璃的傲气,让他不会轻易开口。
却是一个劲的给孩子们和林墨歌夹菜。
“我吃饱了!”月儿竟然第一个放下了碗,抹了抹嘴巴,冲妈妈眨眨眼睛,便回卧室去了。
“我也吃好了。”羽寒也乖巧的放下碗筷,跟在妹妹身后离开了。
孩子们都走了,她自然更不想留在这里。
可还不等她放下碗筷要走,他却率先起身离开了。
她微微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起身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端进厨房。
刚打开水龙头要洗的时候,水龙头却被一只大手关上了。
“你手烫伤了,就别做这些事了……”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便拉着她回到了餐桌边上。
林墨歌这才看到,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药箱。
权简璃按着她坐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什么药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涂抹着,一边带认真的吹着,“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发凉,有些痛,忍忍就好了。这几天小心一些,别再碰着起泡的地方……最好也不要做这些事了……”
厚厚的涂了一层药后,这厮竟然还用纱布将她的手包了个严严实实,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严重的伤呢。
被他包成这样,别说是做事了,根本就连睡衣都没办法换了好么?
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要一开口,就总是想提另一个女人,所以,干脆就闭嘴好了。
看着她两只手变成了木乃伊,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药箱收了起来,“好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进厨房去洗碗了。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林墨歌一阵恍惚,只觉得格外不真实。
如果他从来都是这般温柔,这般好,他与她之间,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冷笑一声,将心里这荒谬的想法赶走,有些艰难的抱起药箱,转身进了客厅。
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除此外,一片静谧。
逛了一天的街,也着实疲倦,便径直回了卧室。
顺手,将卧室的房门反锁。
两个小家伙似乎正在等着她进来,“妈妈,手受伤了么?”
羽寒看着妈妈被包成了粽子的手担心的问道。
“只是烫到了而已,没事的。”林墨歌无奈叹息一声,没想到权简璃竟然还记得她受伤的事。
“妈妈,月儿做的好不好?就不理那个暴君!以后月儿都不要理他了!……”小妮子趴在妈妈的膝盖上,得意的晃着小脑瓜。
“月儿乖,做的很好。以后生气了,也不要再跟爸爸闹脾气知道么?若是把他惹急了,少不得又是一顿骂。”林墨歌实在有些担心这个小妮子。
若是将来,把她留在权简璃身边的话,恐怕这父女二人会整天开战的吧?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带走月儿要好一些。
可是如此却对羽寒太不公平……
“恩恩,月儿知道,哥哥说过,要能屈能伸才能对付那个暴君!”
羽寒撇撇嘴瞪了她一眼,示意他可没有说过这话。
不过,月儿根本看不到,反正她能活学活用就不错了,至于这话是哥哥说的还是三叔说的,她才懒得记呢。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童言童语,林墨歌烦躁的心,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像嗷嗷待哺的小麻雀一般,两个小家伙钻在她怀里睡的香甜。
林墨歌却不敢睡,因为要提防着外面那个随时可能发情的禽兽。
隐隐的,似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想着权简璃应该是回去陪他的蝶儿了。
毕竟,他跟那个蝶儿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艰难,反而,相处得很是融洽又亲昵。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却敌不过袭来的困意,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权简璃洗过澡后,下意识走到了卧室门外。
转动着门把手,才发现卧室的门早已经被反锁。
眸光一暗,似有些不悦。却是反常的没有破门而入,只是犹豫了一番,转身窝回了沙发上。
他多想抱着那个小女人回对门房间去睡,可是,却不想再逼迫她。
想起今天她捡泡面时那委屈求全的模样,他心里一阵阵刺痛。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或许从古至今,多少贤者都求不得一个答案吧?
脑子里胡乱的想了很多,本以为会失眠的,却不想,竟也渐渐犯起困来。
贝尔一直卧在茶几前,此时睁着眼睛与他对视着,似乎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味。
权简璃忽然间想起,早上的时候,这狗似乎曾经用同情的眼神看过他,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直勾勾瞪着这只蠢狗,沉声道,“听着,老子跟你不是同类,明白么?”
“嗷呜……”贝尔伏在前腿上,低声咕哝了一句。似乎在说,明明就一样,否则你怎么也被赶出来了呢?
“闭嘴!不许反驳!以后再敢拿这种眼神看老子,老子断了你的粮!天天给你吃土!……”权简璃愤恨道。
“呜呜……”
贝尔赶紧闭上了嘴巴,那双眼里竟然划过一抹浓浓的哀怨。
明明就是小主人的妈妈惹到你了,凭什么不给我吃饭,还要给我吃土?嗷呜,没人性啊没人性……
权简璃哪里想到这只蠢狗在想什么,本着人不与畜生一般计较的心态,缓缓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本以为会失眠的。
因为沙发上睡着根本就不舒服。
可是,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似乎因为这里有墨儿,还有两个小家伙,甚至,还有这只蠢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清静的他,有些害怕安静了。
明明只要出了这道门,对面的房间便有舒适的大床,安静的环境可以休息。
可他却宁愿睡沙发,也要厚着脸皮留在这边过夜。这种不要脸的做想,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伴随着贝尔有节奏的呼噜声,夜,深了……
第二天一早,林墨歌迷蒙间感觉脸上有些痒痒,伸手想要挠一挠。
可是,却越挠越痒。
像是有羽毛掉落在脸上一般,如何都摘不掉。
一急之下清醒了过来,才发现哪里有什么羽毛,不过是手上缠着的纱布开了,有一缕落在脸上,手一动,那一缕纱布便晃啊晃的……
将被包成粽子的手举在眼前,阳光透过那缕薄薄的纱布照过来,连空气,都那么安静。
忽而想起昨天权简璃帮她包扎时那专注的神情,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
还有三天了么?
每过一天,都像是从刀山火海走过一遭,身心都极具煎熬。
可偏偏,她又害怕这时间走得太快,想要再慢上一些……
“咕噜噜,好香……好香……还要……”月儿不知道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