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摇了摇头,“能帮上你们的忙,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找到什么线索了没有?”
韩峥点了点头,“嗯,我们在便签字上拓印下了一个地址和一组电话号码,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那我们先回警局了。”
“好。”言洛希目送三人往电梯间走去,韩峥突然回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大步走过来,“洛希,之后遇到可疑的人或事情,及时打电话告诉我。”
言洛希一愣,随即道:“我知道了,这房间还需要保留吗?”
“不用了,我们已经排查过了,那么再见。”韩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进了电梯。
等人都走了,言洛希才走进那间房,是普通的标间,但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这样的标间一天也要一千多。想到住在这里的人卖儿卖女换来享受,她心里就膈应极了。
“浅浅,让人上来打扫再消毒。”
“嗯。”顾浅应了一声,然后跟着言洛希离开了房间,两人站在电梯里,顾浅看着她,“洛希姐,那两个孩子还能找回来吗?”
言洛希摇头,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可找回来又怎么样?难道让那狠毒的父亲再卖一次?那两个孩子生在如此不幸的家庭里,实在太悲哀了。
顾浅瞧她脸色不好,她说:“洛希姐,你下午要不要回去休息,我瞧着你脸色不好,酒店里有我,你别担心。”
“不用了,我还没有这么脆弱,只是心里唏嘘不已。”言洛希叹道:“什么样的父母这么残忍,把孩子当成牟取利益的工具,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这些孩子被卖出去,说不定再也没办法好手好脚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言洛希以前看过许多新闻,黑心的人贩子把孩子拐走,身体好的送去黑作坊摘了器官,姿色不错的就养大送去烟花柳巷,也有些人自小就被培养成杀手,一辈子在罪恶边缘。
运气稍好一点的被扔到孤儿院里,等着需要孩子的人来领养回家,那便是最好的出路,因此,她才会那么痛恨傅璇。
她做尽丧尽天良的事,让许许多多家庭都活在痛失孩子的悲剧中,而她更痛恨这样贩卖子女的父母,他们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推入了万劫不复的火坑里。
顾浅垂下眸,她便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这么多年也从未寻过她,她应该庆幸,他们只是将她抛弃了,没有将她卖给人贩子,推进深渊里。
“洛希姐,人性自私,有些人我们穷其一生也无法知道他们的想法,你别难受了。”顾浅心里明白,言洛希这么难过,是因为这件事触到了她心底最痛的地方。
七年前她毅然退出娱乐圈,离开帝都,起因还是因为她的母亲。
言洛希摇了摇头,“我不难受,我只是……唉,罢了,沈白在那边试睡的情况怎么样?”
顾浅见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她从善如流道:“还好吧,他住过不少网红酒店,也提出了一些比较中肯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纳下来,你不是打算投资民宿吗?到时候可以找他取取经,毕竟作为顾客,他比较能共情。”
“那就好,我前两天翻了一下他的微博,他的风格与众不同,难怪能在这个千奇百怪的网络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来。”言洛希还是感佩沈白的才华,毕竟试睡师这个职业真的很赶时髦,就和前些年的网红一样,有不少凭着另类的噱头走红。
“嗯。”
“对了,这周末墨氏集团有一场酒会,邀请函已经送过来了,那天甜妞儿要回国,我得把田烟给她送回去,恐怕来不及参加酒会,你替我去吧。”言洛希道。
顾浅偏头看她,“洛希姐,我可以不去吗?”
言洛希伸手挽住她的手,两人往电梯间走去,“你不去谁去啊?原本投资就是你拉来的,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墨氏集团与酒店的合作,你去最合适。”
顾浅抿了抿唇,有些微恼道:“早知道我就在恭州,不急着赶回来了。”
言洛希莞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浅浅,你要真放下了,管他是谁,一样能够彻底将他无视,好啦,礼服我晚点给你送过来。”
顾浅那衣柜里的职业装让她不忍直视,只好去田灵芸的工作室里借了一套礼服过来,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输了气场。
顾浅:“……”
转眼到了周末,言洛希将田烟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小行李箱里,言零抱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莫名的心酸。
“小零,等你放暑假了再去看烟儿妹妹,好不好?”
言零抱着田烟一言不发,小脸绷得沉沉的,田烟似乎也感觉到要和这个大哥哥分开,她从早上就一直在哭,言零一哄,她就不哭了,不哄就继续哭,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妈咪,烟儿妹妹还会住到我们家来吗?”
言洛希想了想田灵芸工作安排,这段时间忙过,基本就要九月份各大秀场开秀才会再忙,但是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她说:“会啊,等你干妈忙的时候,就会把烟儿送到我们家来。”
言零似乎终于满意了,他把其中一箱衣服放在一边,“那这箱衣服先放在我们家,等她下次来的时候才有衣服穿。”
言洛希:“……”
“小零,烟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她下半年再过来的时候,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你留着也没用。”言洛希劝道。
言零却突然犯了犟,非得将那箱衣服留在这里,似乎只要留着东西,田烟就还会再来他们家。言洛希说不过他,又想着烟儿不缺衣服穿,索性由着他去了。
她让司机将衣服全部放进尾箱,然后抱着烟儿上了车,言零也跟了过去。
开车去机场,一路上言洛希听见言零和田烟说话,她抬头看向后视镜,不经意看到身后跟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越野车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