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太过敏感,他倾身过去,伸手抱着她的腰,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体僵硬了一下,他道:“如果我说我生气了,你会怎么做?”
言洛希没有丝毫犹豫,“那我下次不请他来家里了。”
“真的?”
“嗯。”言洛希认真点头,如果韩峥的出现会让他不高兴,那么她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因为感激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请到家里来吃饭,才叫感激。
厉夜祈放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还有什么没做,我来帮你。”
说完,他就挽起袖子去水龙头那边洗手。言洛希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其实一直都觉得厉夜祈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像漫画里画的那样。
让这样漂亮的一双手来做饭,简直暴殄天物,虽然以前都是他做饭。
“都快做完了,你帮我把菜端出去摆上桌就差不多了。”言洛希不客气的指挥他,然后揭开锅盖,里面做的土豆焖五花肉,锅盖揭开,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言洛希拿锅铲翻了翻,然后用铲子挑了一块送到嘴边吹凉,递到厉夜祈嘴边,笑眯眯道:“帮我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厉夜祈张嘴含下肉,他咀嚼了几下,刚出锅的肉很烫,味道却是很不错,他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有一级大厨的水准了。”
言洛希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也只有你会说我做的好吃。”
厨房里温情脉脉,厨房外韩峥站在那里一身落寞与寂寥,他多么希望在厨房里的人是他,可是他知道,言洛希只是把他当成朋友。
田灵芸晚上要去莫辰逸家,两人忽然要结婚,再加上田灵芸的肚子已经遮不住,莫辰逸直接和父母说田灵芸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因此这场婚礼才办得急,田莫两家毕竟是大家族,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大着肚子出嫁,脸上总归不太光彩。
莫家饭桌上,田灵芸如坐针毡,尤其是莫母时而给她夹菜添汤的举动,更让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罪恶感,直到刚刚,她才知道莫辰逸和他父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她很想说出实情,不想欺瞒两老,却一再被莫辰逸制止了。
一顿饭吃完,莫母拿出一本房产证放在两人面前,她道:“芸芸,这栋别墅是我给逸儿准备的婚房,这些年一直都用不上,前段时间我让人重新装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不喜欢与老人住在一起,那等你们结婚以后,就搬到婚房里去住。”
田灵芸看着红色的房产证,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伯母,我不能要房子,再说别墅离市中心太远,我和辰逸还要上班,来去也不方便……”
“那就周末回去住,这边空气清新,环境也非常好,养胎也适合。”莫母将房产证塞进田灵芸怀里,田灵芸如拿着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莫辰逸坐在她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妈给咱们娃的,你就收下吧。”
田灵芸拿手肘撞了他一下,略带警告的横了他一眼,大有待会儿再找他算账的意思。莫母一看两人眉来眼去的,就各种的姨母笑。
她一直很喜欢田灵芸,两家以前在大院住对门,有时候说起婚事,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是这小姑娘成了她的儿媳妇多好。
没想到上天真的听到她祷告了,真的让她成了她的儿媳妇。
“逸儿,时间不早了,今晚你就和芸芸留下来住。”
田灵芸一震,连忙道:“伯母,我和我朋友说好的,今晚要去她那里一趟。”
“可是这时间不早了,回市区也要很长一段时间,你现在怀着孩子晚睡很辛苦,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我已经让阿姨把房间打扫出来,也换了新被子。”
莫母再三热情相留,偏偏莫辰逸坐在旁边也不帮她说话,最后田灵芸盛情难怯,被莫母拉着上了楼,“芸芸,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需要什么就和我说,别见外啊。”
田灵芸心里很难受,莫母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愧疚。
等莫母下楼去,莫辰逸双手抄袋慢吞吞走过去,田灵芸瞪着他,“你故意的吧?明明刚才你只要说一句回家,伯母就不会强行留我们。”
莫辰逸吊儿郎当的在她身边坐下,他倒在床上,双手支着脑袋斜睨着她,“这是咱家,你迟早得习惯。”
田灵芸内心很焦躁,她偏头看着他,道:“莫辰逸,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你不打算遵守了吗?”
他求婚那晚,她明确的说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条就是同房不同床,她知道这样做对他其实不公平,但是她现在还没办法接受他。
莫辰逸一下子坐起来,他正色道:“甜甜,我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刚才我之所以没有反对我妈,是不想让她怀疑我们。”
“说起这个,你为什么和伯母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知不知道你在他们面前撒谎,等他们知道真相会有多失望?”田灵芸激动道。
如今她是孩子的母亲,她非常能够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
“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我担心我妈对你有意见,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莫辰逸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甜甜,你别生气!”
田灵芸站起来,她双手叉着腰,胸口不停起伏,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模样,她又没办法向他发气,她闭了闭眼睛,“我不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答应你的求婚。”
莫辰逸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一下子跳起来,抓住田灵芸的手腕,“甜甜,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也太害怕让你受到委屈,我知道我撒谎不对,瞒着我父母不对。”
田灵芸喉咙一阵发热,眼眶微微红了,她道:“对不起,我不该责怪你,怪只怪我太过懦弱,我不该把你当成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