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惊艳的姑娘(1 / 1)

越越忙往后缩着脖子叫屈道:“都跟你说了不是,不是,你还想咋样呀?刀拿开一点点好不?这东西看上去真的很锋利啊!别拿我的小命开玩笑行不?喂,掌柜的,你倒是说句话啊!麻烦你如实地告诉她我不是好不好……”

“她是。”寒拾忽然极为冷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是个屁啊是……呃?”越越眼珠子瞬间张大,“你刚才说啥呢?”

“我说她是我的女人,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她给放了?”寒拾又再重复了一遍。

“呵!呵!”博雅连呵了两声,肩头都耸动了起来,“我没有听错吧,寒拾哥?你刚才说这丫头是你的女人,你是因为想救她才这样说的呢?还是因为你真的很喜欢她才这样说的呢?”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别再玩了行吗?我不希望再有别的人看见你这张脸,否则我又得去趟衙门了。”

“寒拾哥,我有时候真的很看不明白你啊,”博雅走近寒拾跟前,偏着头将他望着,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在你心里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寒拾呢?小素没能打动你,抱憾而亡,毓汝颜呢,你说你由始至终没想过娶她,害得她至今还在诸凉城伤心难过,至于诸凉城里其他的倾慕你的名媛淑女你就更没放在眼里了。现下你却告诉我,这个乡下丫头是你的女人,你喜欢她,会不会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啊?”

“所以你们女人真的很麻烦,别人不说你们心里又憋得慌很想知道,说出来又不信,还得反反复复穷其根本地追根寻底,非得别人拿把刀抵在脖子上划出点血才显得很真实似的,”寒拾走近博雅身边,抽走了她手中的匕首,“把帽子给我戴回去,我不想再跑趟衙门了。”

“呵呵,所以是真的了?”博雅笑得眉眼都开了。

“如果你跟我回去,我可以再跟你说仔细点。”

“哈哈哈哈……”博雅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把正在发神的越越都吓了一跳,“哈哈,这简直太好了!这答案让我非常地满意!”

“啊?”越越右嘴角抽动了两下,这姑娘不是个疯的吧?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毓汝颜会气死吧?哈哈哈哈……我好想看看毓汝颜听到你刚才那句话时的表情,她那张脸肯定会气炸了吧?很好,简直是非常完美!我说真的,寒拾哥你跟这位姑娘那是相当般配呢!”博雅已经开心得拍起手来了。

寒拾没再理博雅,让这丫头一个人乐去。他径直走到了满脸通红的越越跟前,替越越解开了那条绑着的腰带子。越越被解开的那瞬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正好撞进了寒拾的怀里。没想到她居然啊地尖叫了一声,迅速收回了自己,然后猫腰从寒拾咯吱窝下面一钻,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小道上。

“哇,她咋了?被吓成这样?该不会是她根本不喜欢寒拾哥你,觉得难以接受吧?”博雅掩嘴贼笑道。

寒拾冲她翻了个白眼:“满意了?走吧!”

“寒拾哥,你一定要娶了刚才那姑娘,气死毓汝颜好吧?”

“你跟汝颜的事情你俩自己去解决,别带上我!”

“对了,我应该匿名写封信给毓汝颜,告诉她你已经在这儿娶妻生子,过上了令人羡慕的日子……”

“想暴露啊?”寒拾拍了她脑袋一下,“给我老实点,不然就真送给宇文庆领赏去!”

“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小素,你跟宇文庆仇深似海呢!”

“赶紧走!”

寒拾一路追了出去,却没看见越越,只看见了郑得宽守在城门口。一问才知道,他们刚才在这儿碰上了越越,越越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就跑进城了,米和尚跟了去。

路边一间凉茶铺子里,越越咕噜咕噜地喝下了三碗凉茶,这才将心里的那份躁动不安和乒乒乓乓给压了下去。说起来真的好险,刚才差点就失态了,差一点就真的认为寒拾喜欢自己了,幸好自己够机智够聪明,迅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跑到这儿来冷静了!

你说吧,寒拾咋可能喜欢自己呢?刚才他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因为想救自己,对不对?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多想,千万千万不要把刚才寒拾说的话当真!

“到底发生啥了?”米和尚坐在越越旁边,托着下巴一脸纳闷地将她看着。

“别问!老板,再来碗茶!”

“等等等等!”米和尚忙把越越的胳膊扯了下来,“别喝了!饭还没开吃呢,你喝那么多水干啥呀?”

“我要冷静!”

“冷静啥呀?你倒是说说刚才在那边都发生啥了?咋把你整个人整得跟烧鸡似的,脸红得都快熟了!”

“呃……也没发生啥,就是……就是起了一点点小波澜。放心,”越越拍了拍心口道,“我承受得住的!”

“那你也先得告诉我你承受得住啥吧,姑娘?”

“都说了别问了嘛!”

“那好,别喝茶了,回月双楼吃饭去!”

“我不去!”越越连忙摆摆手。

“为啥?”米和尚纳闷道。

“那个……我还另外有事儿……”

“你还能有啥事儿?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寒拾吵嘴了?不然你咋那么怕见到他?”

“咋可能啊?我哪儿敢跟他吵嘴啊?我不怕他把我KO了啊?”

“KO是啥?”

“一个专业术语……”

话刚说到这儿,寒拾和郑得宽博雅走了过来。一看见寒拾,越越立马将面前的那只茶碗捧起,一把盖在自己脸上,装作正在豪情万丈地灌凉茶似的。可是,那茶碗刚才明明已经被喝空了……

人生如戏,真是全靠演技啊!

正当庖姑娘在那儿演得起劲时,博雅在她对面坐下了:“哎,刚才真是抱歉了啊,我不是故意为难你了,跟你说声对不起!”

“呃?”越越缓缓拿开碗,一脸纳闷地看着博雅问道,“所以,你不是敌人?”

“我不是,”博雅凑近了对越越小声道,“偷偷告诉你,我叫博雅,算起来也是寒拾哥的妹妹。”

“哦……”越越松了口气,“这样啊,那你也不用跟我说啥对不起了,咱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些小节!”

“哇,够爽快!我喜欢你这样的姑娘!我刚才就发现咱俩其实很投缘呢!要不,咱俩干一碗?老板,来两碗酒!”博雅喊道。

米和尚冲两人翻了个白眼:“人这儿是茶铺,不是酒馆,两位姑奶奶!”

“对哦,这儿是茶铺,没酒卖的,要不咱们去对面吧?”越越提议道。

“好啊好啊……”

“谁说好了?”寒拾扫了她俩一眼,打断了博雅的话,“想去衙门的牢里蹲着是吧?都别这儿磨叽了,回去再说!”

月双楼那一桌子菜最后只好打包了。因为博雅身份特殊,不适合在那种人流复杂的地方逗留。一行人拿上打包的菜,买了些酒,坐上马车回去了。半路上,米和尚提议给博雅取个小名暂时叫着,寒拾想了想之后就瞥见了博雅脖子上的铃铛,顺口就说了铃铛这个名字。结果,立马遭到博雅反对。

“哎,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名字很俗气啊!”已经有点醉意上头的博雅拍了拍车厢板子冲寒拾嚷道,“听着好像一只小狗狗的名字呀!寒拾,你故意欺负我的对吧?欺负我现下已经没爹没娘没哥哥没家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她居然哭起来了。

“唉……你不知道他最会欺负人的吗?”越越抱着一只小酒窝,满脸砣红地缩在角落里,抬起手晃了晃她那根小食指,撇嘴嫌弃道,“我被他欺负得可惨了!又是给他做厨子,又是给他当听用,还得帮他做策划营销,可工钱呢?统统都得充公还债,你说我惨不惨?”

“他这么……这么欺负你?那他忒不是个东西了!”博雅指着寒拾鼻尖骂道。

“他是啥东西呀?他就是块铁石,别的干不了,拿来熔了打把锅铲给我使使还……还不错!”

“哈哈哈哈……”俩姑娘笑起来,整个马车厢都快要被掀翻了。

郑得宽往上翻了个白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道:“都喝疯了吧?这样下去还得了?行,我干脆还是抄近路吧,这俩姑奶奶吵得我耳朵都快炸了!米和尚,停一下,我要下去!”

“拜拜!慢走不送!小心出门撞卡车!”

“走了就别回来了啊,有多远走多远,别让本小姐再看见你了啊!”

这俩丫头真是醉迷糊了,郑得宽跳下马车时,她俩居然还趴出来冲郑得宽挥手拜拜。寒拾哭笑不得,一手提了一个,将两人塞回了车厢里。跟着,两人又继续边喝边聊了,聊到伤心难过的地方,两人还一块儿哭了起来,最后,酒没了,聊够了,哭爽了,也就睡了。

看着那两只酣睡的猪,米和尚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手使劲揉了揉快要炸掉的耳朵道:“哎呀我的个娘啊,终于消停了,我脑袋都快被她俩闹炸了!这可咋办啊,寒拾?一个越越已经够折腾了,再多个博雅,双合村会塌的吧?”

寒拾耸肩笑了笑:“有啥办法?现下暂时不能送博雅走,那个暗中向侯五爷告密的人还没查到,如果咱们再贸然行动,博雅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倒不如就这样带回村子里,说是以前施舍给你的香客留下的女儿,因为家里落难了,所以暂时得住在荷素小馆里。”

“唉,也是,也没更好办法了。刚才看见博雅哭得那么伤心,真是叫人心疼啊!她以前养尊处优,如今却变成了通缉犯,这样的天差地别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能一个人东躲西藏地找到咱们也算厉害的了!”米和尚摇头叹息道。

“时移世易,又岂能由得了她?眼下只能暂且将她放在咱们这儿,时机一到,也得立刻送走。”

“你说那个背后向侯五爷告密的人到底谁呢?”

寒拾眼眸中透出一道深邃的光色:“我想应该是村里的人。”

“你确信?”

“博通到来的那晚,事发突然,而我营救也及时,所以知道或者看见的人应该不多。即便是有人看见了,那多半也应该是村子里的人。”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巴家的人又或者是庖家的人?”

“还不敢确定,但我必须把这人给查出来,以绝后患。”

越越这一觉睡得贼爽了。不知道是因为听了一些令她开心的话,还是交了一个非常投缘的朋友,总之她睡得十分舒坦,感觉自己就像在荡吊床似的,一晃一晃,跟飞似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庖越越?”

“呵呵呵呵……不要不要……我吃不了那么多……”

“庖大牡丹?”

“别踩我的小尾巴嘛……我有两条尾巴哦……你有吗……”

“庖土拨鼠?”

“放开那个女孩……我来……我是我是……我是麻利麻利轰女侠……嘿嘿嘿嘿……”

“唉……”

陡峭崎岖的山道上,寒拾背着一只沉甸甸的“土拨鼠”慢慢往前走着。从下马车起,这只“土拨鼠”就不时地说着梦话,什么踩着小尾巴了,她是个女侠,熊猫的眼圈是黑的所以她也是熊猫,掌柜的是个很帅的坏蛋之类的。

因为马车不能走到村里,有一长截山路是需要甩火腿走的。郑得宽背了博雅,越越就只能由寒拾来背了。可这丫头不轻啊!看着是个小个子,但身上的肉仿佛是坠了铅似的沉甸甸的。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不老实,说梦话的时候还动来动去,有两次差点让寒拾翻了车。

前面有棵硕大的黄果树,累得直冒热汗的寒拾决定先歇口气好了,不然一直背着这小重物会累死的。放下越越后,寒拾去摘了两片芭蕉叶回来。小的那片拱起放在了越越头部上方,以遮挡斜射下来的阳光,另外一片大的则覆在了越越身上,避免她吹风感冒了。

照顾好越越,寒拾才拉长了身子懒懒地靠在树根上,合眼养神了。他昨晚一夜未睡,今早赶回村子后又马不停蹄地进了县城。把县城里该处置的事情都处置完了后,回来的路上还得扛这小重物,弄得他确实有点累了。

不过,他今天也有高兴的事。不是找到博雅,而是今早路过木香姑姑家院子时听见的那句话。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越越转过身来,目光异常坚定,表情异常冷静地对木香姑姑说:“我不怪谁,也不后悔。”

这句话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惊艳的话,而庖越越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惊艳的姑娘。这惊艳二字不是肤浅地形容越越的长相,当然越越的长相也是俏皮可爱的,只是这两个字用在越越性格和脾气上更为合适。

之前,在城北桔树林里时,越越听见他说那句她是我女人时,吓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满脑门都写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看得他差点当场就笑出来了。那丫头一定是吓着了,以为自己抽风胡说呢。

寒拾正合眼随心畅想着,忽然感觉旁边好像多了一堆什么东西,睁眼一看,竟是越越那两只大眼珠子。越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盘腿坐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小脸还是红扑扑,一个劲儿地冲他傻笑。

“笑啥?”寒拾先把自己心里的笑给憋住了,一本正经地问道。

“哎,做了啥好梦啊?我看你嘴巴都要笑裂了呢!”越越拿了个狗尾草晃着,笑眯眯地问道

“酒醒了?”

“勉强吧。”

“那就继续走吧,米和尚他们已经前面去了。”

“是秘密吗?”越越冲寒拾眨了眨眼睛,“不能告诉我你刚才梦到了啥?”

寒拾稳住笑,用淡定自若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凭啥告诉你啊?”

“那我来猜猜,是不是因为找着了博雅所以你才这么高兴,连梦都会笑?”

“博雅?”寒拾丢了她一个白眼,“跟她有啥干系呢?”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啥东西?”寒拾转过头来把她看着,额头都快皱成老头子了,“我喜欢博雅,你打哪儿得出这结论的?庖越越你平时挺聪明的啊,咋一喝酒就变傻瓜了呢?”

“谁傻瓜了?我看是你装傻好吧?我都看出来了,那博雅是你在诸凉城的相好吧?”

寒拾这回再也憋不住了,一个鱼挺坐了起来,笑得耸起了肩:“我想请教请教,你咋看出她是我在诸凉城的相好?她告诉你的?”

“她没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看你对她挺好的,她对你也比较言听计从,刚才呢又一个劲儿地在试探你我是不是你的女人,这很明显就是吃醋的表现啊!最关键的是她好像非常讨厌那个毓汝颜,一提到毓汝颜就直摇头,会不会就是因为毓汝颜一直对你死缠烂打呢?”越越一脸机灵小侦探的表情说道。

“我看你这个脑子是彻底给酒灌迷糊了,”寒拾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越越的脑门,哭笑不得,“啥好话啥坏话都分不清了,从今儿起,你别碰酒了!”

“咋了?我猜得不对吗?”越越捂着她的脑门,一脸无辜道,“还是掌柜的你不好意思承认啊?哎呀,有个啥呀?男人大丈夫心里有思慕的对象那也是很正常的啊,这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呢?我觉得那个博雅小姐还是很不错的嘛!”

寒拾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真想抱着她那小脑瓜子使劲摇两下,看里面是不是塞住了,咋今儿突然变得这么傻了呢?

“还有啊,我不会误会的,你今天说我是你的女人只是为了救我嘛,我一定不会误会,你放心好了!”越越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真是……”寒拾郁闷得话都说不出来,起身就往前走去。

越越赶紧拾起一片芭蕉叶顶在脑袋上,追了上去道:“咋了?我又说错啥话了?”

“别跟我说话,庖越越,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为啥?莫名其妙嘛!忽然就生气了,你太小器了好不好?”

“一边去!”

“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干啥这么凶?”

“不许跟着我!”

“回村的路只有这一条呀!除非你再给我开一条出来!”

两人拌着嘴往前去了,争执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老婆子从一片低矮的枇杷树林里钻了出来,一面拴着裤带绳子一面朝他们望去,表情甚至纳闷道:“那丫头不就是金家老掌柜打算说下的儿媳妇吗?咋跟个男人在坡上打打闹闹呢?不像个话呀!不行,我得去跟金家老掌柜说说!”

话说回上次越越他们去苦安寺搞布施的事情。那次之后,果真吸引来了一些香客,都是奔着越越的好手艺去的。所以回村之后的这几天,荷素小馆的买卖一直不错,比起前一段日子的门可罗雀来说已经好多了。

而且,蝈儿也不那么傻了,也主动去前面路口拦客了。金氏抢他也当仁不让。之前金氏掐他骂他,他都忍着,可自打店里来了个叫铃铛的小姐姐,他就完全不用再受那份气了。

眼瞅着寒拾这边的买卖起来了,庖丝丝那边就冷淡下来了。这天夜里,把门儿一关,庖丝丝坐算盘跟前一扒拉,脸色顿时差了好多。

“小姑,我先回去睡了啊!”金氏打着哈欠走进来道。

庖丝丝白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买卖差成这样你还有心思睡觉?真是懒人事儿多!”

“谁懒了?”金氏听着庖丝丝那话很不痛快,瞌睡立马飞了,“我说小姑你说话得凭点良心啊!在这店里谁最累,谁最起早贪黑,脏活累活儿都是谁在做啊?那可都是我啊!”

“听你的意思,我就没干活儿了,都赖你一个人儿身上了?”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买卖不好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对面抢客抢得那么厉害,我有啥办法?”

“叫你去前面拦客,你拦了几个回来了?还好意思在这儿说呢!”庖丝丝摔着账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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