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第一眼见了文秀,整个人整个心已经深陷进去了。
文秀见他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问他:
“你,你是……”
陈刚脸红了一半,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文秀倒猜到了一半,站起来问他:
“是来赶我们走的么?”
陈刚急忙说:
“不,不是。”又见了躺在床上的昏睡的我,“你,你男朋友?”
文秀摇了摇头。
陈刚喜出望外,这时候被陈刚打倒在地上的陈三在外头撑着爬了起来,一摇一晃地闯进来,嘴里喊着:
“陈刚,你不要乱来,现在赶他们走,他们一定凶多吉少!”
文秀一听,皱着眉毛说:
“还说不是来赶我们走的呢?”又见陈三嘴角流着血,忙问他,“谁打的你啊?”
陈三还没开口说话,陈刚急忙抢着说:
“我就说陈家坳的人没人情,非得要赶你们走,还说要硬闯进陈三你家里来,”又看着文秀说,“你们不知道,那班人说得出,做得到,为了安全起见,我冒死潜入陈三家里,原因是这里他们随时能闯进来,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得尽快转移,走,快去我家!”
陈刚这一番话,让陈三和文秀惊得哑口无言。
陈三一脸委屈地说:
“你冒死潜入也用不着将我打倒!”
陈刚赔笑道:
“我那是演戏,演给他们看的!”
文秀听了,抿着嘴笑而不语,陈刚见文秀笑,心花怒放。
当天我们就去了陈刚家里,陈刚叫来了陈晓燕,目的是让陈晓燕照看我,而他便有更多的时间来和文秀单独呆在一起,然而他的计划并没有凑效,陈晓燕不愿意照看我,她愿意和陈刚单独呆在一起,而文秀则愿意照看我,不愿意单独和陈刚呆在一起。
我们在陈刚家呆的消息,只过了一晚,还是在陈家坳传开了,大家又来讨伐陈刚,不过陈刚这家伙在陈家坳的地位似乎比陈三高得多,他们对他的讨伐多半是背地里的议论,却没有人真正上他家阻拦的。
陈三每天过来给我换药,又在文秀的悉心照料下,过了五天,我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意识已经基本清醒了。
这几天里,文秀和陈晓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并且文秀承认了我们和附近马路上的凶杀案有关,又把黑衣人如何追我们,我们又如何闯进了山路,又如何碰到了野兽,野兽如何追我们,我们如何逃出山里到了马路上,黑衣人和野兽一伙又如何追到了马路上,他们又在马路上打了起来,我们又如何趁他们打起来逃走,女人又如何追上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如何拼了个你死我活,我们又如何掉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只在说黑衣人当初如何追得我们这一条上撒了谎,文秀红着脸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中的一个有点权势的人可能看上了我,绑架了我,我姐夫救了我,他们就来追我们。
陈晓燕、陈刚、陈三很信任我们,也很理解我们,陈刚咬牙切齿地说,这班混蛋,死有余辜,别让我看到他们,见一个我弄死一个。
一切似乎又好了起来,只是陈刚的话没说出多久,老天似乎就要逼他兑现诺言一般,黑衣人来了。
就在这一天,陈家坳里来了十来辆黑车,每辆车里都下来三四个黑衣人,黑衣人将陈家坳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挨家挨户地搜查,自然是要找出我和文秀。
然而黑衣人搜了个遍,并没有找到我和文秀的踪影。
黑衣人不肯走,似乎认定了人一定在陈家坳里,据文秀分析,老唐他们几个中的一个,在与野兽他们一伙的厮杀中,可能当时有个别人并没有死透,向他们的组织发出了求救消息,并且报告了位置,他们于是找到了这里,不过至于为何如此肯定人一定在陈家坳里,文秀也不得而知,但我猜测,大概和那个拿匕首的女人有关系也不是没可能。
黑衣人把陈家坳的所有人集合在一起,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当首的一个说:
“说,人在哪里,不说的话你们都别想活!”
也真是奇怪,陈家坳的人在黑衣人来之前个个说要赶我们走,然而当这班黑衣人站在他们面前,拿枪指着他们,他们居然一个也不愿意说出我们的下落,大概是他们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们愤慨,激起了他们内心不屈服的骨气,年轻人嘛,不愿意屈就强势,节气看得比命重要!
黑衣人见他们没有一个说话,气得浑身乱颤,当时就有人要开枪,却被他们的头头按下了,那头头笑着说:
“老用武力也不是个办法,和年轻人交流,用点年轻人的方法,来,我们来讲讲道理,那两个人,你们这样护着他们,你们可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么?”
没有人说话,他又说:
“好,我来告诉你们,其中那个女的,本来是我们家少爷的女朋友,我们少爷对她不薄啊,对她掏心掏肺的,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然而可惜啊,这女孩只不过看上我家少爷的金钱,才假装和他在一起,一边用着我们少爷的钱,一边却又看上了一个小白脸,嗯,就是和他一起逃出来那个小子,这两个人啊,于是决定偷偷私奔,你私奔也就算了呗,算你们真爱,可是私奔的时候又偷偷偷走了我们少爷的五百万现金,你偷了人还要偷钱,我们少爷自然不答应,就带着人去追他们,追了几千里路,总算追到了,毕竟少爷对这女的是真爱,于是答应只要这个女的回心转意,对他们既往不咎,不料这两个人不是人啊,一边女孩嘴里答应着和少爷回去,一边两个人竟然趁少爷不加防备偷偷用枪射杀了我们少爷和他带的几个人,并劫走了他的车,一路逃到了这里,你们想啊,他们杀了我们少爷,我们老爷老来得子,现在七十多岁的人了,我们少爷就是他的心头肉,现在说没突然就没了,老爷伤心过度,吐了好几碗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现在只想把这两个人带回去,也不为别的,只想问问这女孩为何如此狠心,要杀了最爱他的人,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拉!”
那头头说到这里,居然偷偷抹起眼泪来,他编的谎,似乎连自己也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