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原谅。他明明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啊,染染,你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什么时候为了一个人如此委曲求全?连一个主意都拿不定了?你忘了你放弃荣锦是多么的果断吗?你忘记被人诬陷离开尚简毫不犹豫吗?”
这话一字一顿的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微微颤抖。
是啊,当初放弃荣锦的时候,是那样的果断,现在面对席铭却扭扭捏捏拿不定主意。
是……因为太爱了吗?
脑海中猛然跳出这个结论,让她呼吸一滞。
“师兄……我现在心里很乱也很苦,我能不能不想这些事?”
她脑袋疼,心乱如麻。
她根本不想想这件事情。
季初阳也不敢逼迫她太紧,安慰了几句,就让她赶紧洗洗睡觉。
单身公寓只有一个房间,季初阳让给她睡,自己睡沙发。
以前在国外学习的时候,她和许多多也经常去老师家里开小灶,一旦留宿也是这样住的,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准备了干净的睡衣给她,等她洗好澡将衣服洗好晒干,打算明天穿的时候,没想到季初阳敲门了。
她弹出了个小脑袋,即便他的睡衣很大,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身子,但是她一想到里面空荡荡的,便觉得有几分羞耻。
她狐疑的看着季初阳,问道:“师兄……还有事吗?”
季初阳也有些尴尬,提了一个纸袋给她,道:“我给你买的一次性用品,你凑合着用吧。”
“谢谢师兄。”
她接过,也没打开看。
她想着不过是毛巾牙刷什么的,她晚上可以刷牙了!
“师兄早点睡,晚安。”
她道了晚安,准备关门的时候,没想到季初阳突然用手抵住了门板,阻止她关门。
他的动作仿佛是下意识做的,有些急速。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圆溜溜的大眼还是红彤彤,澄澈如琉璃一样的眼睛里面映着他修长伟岸的身姿。
“染染,我……”
我喜欢你。
后面的三个字卡在了嗓子眼里,想要说出来但是却好似失去声音一般。
吐不出来。
一直隐忍不说,他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林染闻言更是诧异:“你怎么了师兄?”
“我……晚上睡得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不用跟我客气,知道吗?”
他最终还是压下了所有的情谊,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
这一招对林染很受用,也许是在席铭那儿蹭惯了。
林染点点头:“那……我睡觉了。”
“晚安。”
季初阳看着那门关上,像是关掉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第一次狼狈成这个样子。
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都难以表达,他一定是疯了。
明明,爱了这丫头四年之久了啊。
从第一眼看见,她弯着身子冲着他父亲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好。她小小的身影,明媚的笑容,浅浅的梨涡、明亮的眼睛都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忘却过。
凡是有人追求他,他都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有人都好奇他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的。
而林染偶尔也会好奇的问他,但是他却笑而不语。
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未婚夫,他怎么能让她因为自己而烦恼呢?
于是一隐忍就是四年。
他以为,林染回国后,不再见就不再思念。
但是思念就像是春日的野草,疯狂的生长起来,从来没有平息过。
他得知她未婚夫带别人离开的消息,便发疯一般的赶了过来,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那个时候,席铭已经出现,有更正当的理由出现在她的身边。
而他,对于林染来说只是同门师兄,大哥哥一样的存在。
他忍不住苦涩一笑,清冷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是那样的孤独寂寥。
房间空荡荡的,他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距离自己那么近,然而一门之隔,却好似隔断了天涯海角。
到底是林染太迟钝,不明白他的感情。还是自己太过隐忍,习惯了不说。
也许……皆而有之。
……
林染拆开了纸袋,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面颊瞬间绯红起来。
季初阳竟然给她买了一次性内衣,上下的都有,而且很符合她的尺寸。
难……难道师兄看出自己是A罩杯了?
呜呜,胸太小了,买内衣似乎都不用发愁了,反正最小的拿出来就行了。
她羞耻无比,然后换了衣服,觉得安全感多了。
但是一想到师兄一个大老爷们,还要帮她买这么贴身的物件,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发现没有席铭任何电话,心里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期盼。
她没想到就连那几个小混混都是一出戏,席铭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真把自己当成傻子,这么好欺骗吗?
她忍不住有些心痛。
本来婚姻的事情就难以原谅,结果他还上演什么苦肉计,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她还掉了那么多眼泪,现在她都觉得是自己脑子进的水。
到现在一句道歉都没有,简直就是态度问题。
这个婚必须离。
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席家,她不贪图席家的富贵,欠的十个亿,她有钱就慢慢填坑,量力而行。如果他非要直接问叶家拿去,反正她也没有花过一毛钱。
对于叶家,自己仁至义尽。
对于席铭,自己失望透顶。
她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想到明天就要见自己的老师了,恐怕还会见到许多多,怕又是一场麻烦。
算了,睡一觉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林染!
她关机,然后将自己蒙在了被窝里,直接选择睡觉。
第二天起床,她换上晾干的衣服,然后出门。
季初阳已经醒来洗漱好,甚至还做了美味的西式早餐。
培根火腿鸡蛋,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她忍不住胃口大开,人也比昨天有精神了,让季初阳微微放心。
他道:“早上席铭打电话来找我的,问你是不是在我这儿。”
“他给师兄打电话的?他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