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呀,哎——”白金凤忍不住的叹息:“我活了一辈子了,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一看就是出自很好的家庭有很好的学识和教养,真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纨素把她送到我那里的时候,我真觉得上帝不公平,那么美好的女人,却被男人伤的,整日里郁郁寡欢,我一直担心她会一蹶不振。但是她那个时候怀了身孕,就是你,悠然。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了解一个女儿对母亲的重要性,那段时间里,可以说你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吧,我见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也见到了她最坚强的一面。不幸的是,在生下你之后,你妈妈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缓不过来,最后抑郁成疾。这时候你爸爸出现了,他可能是不想你今后的人生受到什么影响吧,强行要带你回去,我还记得当时,你妈妈跪下来求他,求他不要带你走,求他把你留给她,但是你爸爸坚信带你回叶家才是对你最好的,终于还是狠心把你带走了。你妈妈就追着车跑呀,跑呀,我们在她身后,追不回那时的她,而那时的她,同样也追不回你的父亲。后来,我们把你妈妈带回去的时候,她的病情就更严重了,直到有一天夜里,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你妈妈从梦中惊醒,喊着你的名字跑出了疗养院,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悠然听着这一切,那一幕幕的画面仿佛就在她面前上演,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哽咽的问:“那你们就没有再找过她吗?”
“我们当然有去寻找,甚至出动了警方,但是,那一天的大雨冲刷了所有可能存在过的痕迹,我们一无所获。有人说,你妈妈可能是失足跌下了悬崖,还有人说,你妈妈可能是失去记忆了,被好心的人所救了,还有的人说,她可能是回到了她的亲人身边,总之,有人希望她真的死了,结束这悲苦的一生,也有的人希望她仍然好好的活着,只是忘记了曾经所有的痛苦……”
叶悠然说不出话来。
她不相信,自己千里迢迢到法国来,见到了白金凤,却仍然是这样的结果。
“这些年虽然我身在法国,但是我时时刻刻关注着,我希望能有她的消息,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就还是那八个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到最后八个字,白金凤的眼中也抹上了一层泪光。
始终没有说话的陆夜白,待她们情绪平静了一些后才问:“那您怎么会到法国来的?还有蓬莱山庄,怎么又会在一夜之间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若兰这一生太苦了,连老天爷都为她感到不公,所以在她失踪后没几个月,蓬莱山庄发生一件爆炸案,将整座蓬莱山庄变成一片废墟,几乎是无人生还。而我当时因为下山,没在庄内,所以逃过一劫。后来有一个病人的家属找到我,说感激我为疗养院做出的贡献,为了让我安养晚年,便将我送到了法国来。”
“那个人是谁?”陆夜白又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是他手下的人跟我联系的,将我和我儿子送到法国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说完这一切,白金凤也累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白院长,我妈妈有留下什么东西吗?”叶悠然问。
白金凤什么都没再说,起身离开了。
陆夜白拍拍她的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她才反应过来,蓬莱山庄都变成一片废墟了,她妈妈留下的东西即使有,也都被烧为灰烬了吧。
可怜她妈妈这凄苦的一生啊……
白金凤拿着一张照片走过来,“你妈妈失踪以后,我就时常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好时刻打探她的消息,所以,这也是唯一能留下与你妈妈相关的东西了,留给你吧,就当是,留个念想。”
“谢谢。”
他们又问了关于那座教堂的事,白金凤表示一无所知,他们便也没有再问下去而离开了。
陆夜白希望,她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好好的发泄一下,可是自从离开白金凤的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哭过,每天只是盯着夏若兰的照片,看着那还不到三十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夏若兰跟他说:“夜白,我终于见到我妈妈了,她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悠悠,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你别这样,振作一点,我们在法国多停留一段时间,或许能找到你妈妈生存过的痕迹。”陆夜白安慰她。
“可以吗?我妈妈来过法国吗?”她不确定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并不能确定,但是白院长说了,你妈妈出自很好的家庭,而我妈也说过,你妈妈早年丧母,你外公视她为掌上明珠,所以我怀疑,那个安排白院长到法国定居的人就是你的外公,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吗?”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外公的话,他既然能安排白院长在这里,那么他在这里必然有一定的实力。我们就从法国的中国公民入手调查,找出在法国所有有权有势又姓夏的中国人名单,再使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必然能找到这个人。”
不得不说,他心思缜密的令人惊叹。
她又找回了一点信心,感激的拥抱他:“谢谢你夜白,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傻瓜。”他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不论如何,我们在法国多停留一段时间,一方面找你的外公,另一方面,就当是弥补我们缺失的蜜月之旅,嗯?”
“好。”
——————————————翩若行云作品——————————————
然而,他们走遍了法国各地,看过了埃菲尔铁塔,去过了大溪地,又走进普罗旺斯感受到了满园薰衣草努力盛开的气息,却始终没有找到这样一个人。
陆夜白的势力不在法国,要找到这样一个名单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直到有一天,叶悠然接到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