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看到木晚晴并没有一丝的恐惧，他就已经怀疑，木晚晴和蔓媛是串联在一起的。

她居然利用他对她的在乎。

“晴儿。”霍宸走近，想要扶起她，“难道是蔓媛救了你？“

木晚晴怔怔地抬起头，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难道她又要回到他的身边？她别过头，冷然说道：“你说是就是吧。”

霍宸看着她的脸庞，她对自己还是如此地冷淡，他不免有些恼火，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日夜牵挂，用尽办法，只是为了想要找到她。但是这些都不值一提，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好了。

“晴儿，你是想回京城还是去德州？”

这样的一句话，让木晚晴登时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就只有这两个选择吗？

霍宸不喜欢看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他沉声说道：“倾玖，处理好尸体。这里距离德州也不过是半日的路程，就去德州吧。”

如此一来，霍宸已经替木晚晴下了决定了。

她抿了抿嘴唇，倾玖也上前来将蔓媛的尸体拖走，留在她的身边的也只有这两把参差剑。她忽的笑了一声，在这里遇到霍宸，究竟是不是老天爷的安排？

她慢慢站起来，手里握紧了参差剑，风一吹，那淡黄色的斗篷也随之飘扬了起来。

“霍宸，你何曾给过我选择。”她的下巴尖尖的，整个瘦小的身躯包裹在斗篷之下，一看便是身子瘦弱之人，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地坚定，“或许杀一个人对你来算不上什么，可你就是这么冷血，只要你有一点儿，那么一点儿的同情心，就不会有人死在我的面前了。”

雨绯看了看两人，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木晚晴的性子倔强，要是两人再如此下去，恐怕只会激怒了霍宸。

果然，霍宸握紧了拳头，他何曾冷血过？

“我知道你还介怀木役旭的事，但是我已经找到了线索，只要你回京，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霍宸靠近木晚晴，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强，让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可是在下一刻，霍宸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杜珩在京城等着你，那个杀手死得蹊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木晚晴抬眸，对上他的眸子，她在这一刻沦陷。

但是为什么，她却一直想要逃离。

“你放开我，你认为还有怎样的真相？！”木晚晴使劲甩开霍宸的手，她的双眼似乎充血了，狠狠地盯着霍宸，“是哥哥亲口跟我说的，他就是那样死在我的面前！我每天夜里总是不得安睡，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哥哥惨死的模样！霍宸，你教我怎么办？你教教我！”

木晚晴缓缓蹲下来，掩面痛哭。

她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或许是说，从木役旭出事之后，她的思绪就一直混乱，虽然她对那杀手心存怀疑，可是木役旭所说的话她怎会怀疑。真相究竟是如何，她已经越来越糊涂了，她想要知道，可是却偏偏不想去探究，因为她怕，她怕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霍宸，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煎熬。

霍宸心口的剧痛越来越强烈，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可是他也蹲下来，抚摸着木晚晴的青丝，轻声问道：“还记得我曾说过你欠我一条人命吗？”

木晚晴一愣，这是一开始的时候，霍宸对她说的，可是她不曾害死姚德妃，根本就没有欠霍宸的。

她颤声说道：“姚德妃不是我……害死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知道，那时候我以为是你，所以就一直折磨你，想要为母妃报仇。”霍宸想起曾经，微微一笑，那也是他觉得美好记忆，“你留在我身边，可以报复我，可以折磨我，我不会有任何不愿，只要能够消除你心中的怨恨，我什么都愿意，只是你别再消失便好。”

木晚晴心里空空的，她泪眼朦胧，霍宸的这些话，仿佛他将自己的心掏空，塞入一种生硬的东西来，而她却偏偏本能地抗拒这样的生硬。

“霍宸，我不是你，我不会像你那样。”木晚晴无法做到，她舍不得伤害霍宸半分，却不知，她的离开对霍宸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伤害。

“晴儿，你说得对，如今已经不到你选择了。我宁愿你恨我。”霍宸什么都能做，唯一不能做的便是让她走。

雨绯终是松了一口气，霍宸终究是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或许霍宸干脆把木晚晴击昏，直接带上木晚晴便是。

倾玖已经将尸体处理好，似乎不曾有人在这儿丧命。

尹月惜也牵来马匹，准备在今日之内赶到德州。

霍宸为了防止木晚晴逃走，便和木晚晴共骑一匹，先是木晚晴上马，她拉住缰绳，没有回头看霍宸一眼，忽然就咬咬牙，往马肚子一踢，那匹马迅速地飞奔出去！

“晴儿！”霍宸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为何木晚晴就不能乖乖的？！

“王爷！”倾玖大呼一声，想要追上去。

可是霍宸已经容不得木晚晴再挑战他的底线，他也驾着马追了上去。

木晚晴手里拿着参差剑，还要拉住缰绳，身体不住地摇晃，可是她回头一看，霍宸越来越接近，她面色苍白，看到前头只是一片荒芜，她根本无处可逃，这确实是自己的垂死挣扎。

霍宸看着距离适中，他便舍弃了自己的马，一把跃上了木晚晴的马背，他一手擒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却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的机会逃跑。

“木晚晴，别再考验我的耐心！”霍宸夺过缰绳，冷声说道。

木晚晴轻轻闭了闭眼睛，她一生也别想逃了。

霍宸调转马头，与倾玖他们汇合，便一起往德州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马厩里面，探出了一个头，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喃喃地念着：“霍宸……木晚晴……”

他的脚步不稳，整个人跌倒在枯草上。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思维渐渐模糊，他心中那个小小的世界在轰隆隆地倒塌，一切平静似乎都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