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冷笑一声:“这还用说,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在场的人只有司机与何妃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今天何妃的种种表现,已经被他们标上了“头号嫌疑”的称号。
想到这一点,薛知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霍子声满头雾水,想起种种事情都很无奈,只好追问。
薛知遥便把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统统说了一遍。
霍子声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又似乎好像早就料到了,说:“我虽然猜想何妃有些不对劲儿,可按你们的说法,她会和梅妤琴勾结来谋害……我还是不能想象。”
“我也希望不是,但重点还在那辆车上。”薛知遥叹了口气,他们拼命想让她一个人上车出行,这一点她不得不怀疑。
而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确,这边梅妤琴还没有手术做完,那边的检查就已经做完,薛知遥很快就接到了电话。
“怎么样?”霍子声紧张地盯着挂断电话的薛知遥,“汽修厂的人怎么和你说的?”
薛知遥遗憾地垂下眼帘:“车子撞得虽然有些严重,但还是可以查出来,是有人故意把那辆车的刹车线弄断了。”
霍子声吃惊地张了张嘴。
陆宴北的眉目越发凝结成霜,扫了一眼梅妤琴的手术室,伸手揽住薛知遥的肩:“我们回去吧,这女人,迟早要死。”
敢对他的薛知遥下死手,那就试试看谁死在前头。
薛知遥拉住陆宴北:“我不是没事么,你不要太冲动了。”
“我还什么都没开始做,你就要警告我了?”陆宴北有点不高兴,薛知遥不适适宜的心软,总是让他很苦恼。
人善被人欺,陆宴北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善茬,更不允许别人来欺辱他的女人。
薛知遥知道劝阻无用,叹了口气。
“走吧。”陆宴北强行拉着薛知遥离开。
反倒是霍子声,他无措地看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术室的门,头疼得不行。
薛知遥两人回到薛家不久,就传来梅妤琴手术成功的消息。
而她醒来之后,霍子声主动去找过她。
没有人知道霍子声和梅妤琴谈了什么,只是,霍子声走后,梅妤琴痛哭了很久……
第二天,梅妤琴就转院了。
那天下班后,霍子声来到了薛家找陆宴北。
薛知遥刚切好饭后的水果沙拉,一出厨房就见两表侄气氛凝重地坐在客厅,不由笑道:“你们这是干嘛?快来吃沙拉。”
霍子声最先移开视线,对薛知遥回以微笑:“我刚吃过饭,还吃不下东西。”
“那你没事就可以走了。”陆宴北立刻接道。
霍子声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陆宴北:“我说了,要和你谈谈梅妤琴的事。”
薛知遥莫名地看看他们,问:“梅妤琴怎么了?不是说她手术挺成功的。”
“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在准备收购梅家的股份了。”陆宴北拉过薛知遥,将她手中的沙拉拿过放在桌上。
薛知遥吃了一惊:“你……”
“别这样,我都说了,梅妤琴不会再闹了。”霍子声反而先着急了。
薛知遥愣了愣,一伸手:“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能说清楚么,宴北要对付梅家我还能理解,子声你是怎么回事,突然帮梅妤琴说起话来?”
霍子声叹了一口气:“我找她聊过了,梅妤琴愿意退居去韩国,管理梅家在韩国的生意,并且保证十年之内不会回西城。”
薛知遥震惊地张了张嘴:“你怎么说服她的?”
“这不是重点。”霍子声道,“我只是希望,宴北你能别再对梅家出手了,毕竟,这也是对陆氏大伤元气的事。”
陆宴北皱起眉头。
薛知遥立即举手:“我也赞成,现在陆氏的局势不稳,你要是再冒进对梅家出手,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薛知遥意有所指的话,让陆宴北陷入了沉思。
的确,尽管陆老爷子去世之前,算是把陆氏的大权交给了他,但陆宴北现在的处境也说不上乐观,尤其是他的二伯一家,一直在虎视眈眈等着来给陆宴北找茬。
“这件事,总归不能就这么算了。”陆宴北最终说道。
“那行,你还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去和梅妤琴说。”霍子声直接说。
话音刚落,薛知遥和陆宴北都齐齐看向霍子声。
“子声,你真的要为梅妤琴代言了?”
“我只是不想她越陷越深,她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当初的轻率,所以……”霍子声未说完的话,变成了无尽的沉默。
薛知遥理解地点点头,她对张久谦,又何尝不是这种复杂的歉疚呢?
“宴北,不如让梅妤琴公开道歉吧,她这么高傲的大小姐,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是很难了。”薛知遥提出不算苛刻的解决方案,算是帮着霍子声,打算放梅妤琴一马。
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小叔,陆宴北还能说什么?
“好。”他认命地放弃了报复梅家的想法,随即又道,“还有何妃的事情,她必须要说明白。”
霍子声眉心越发拢起,说:“这个我已经问过她了,梅妤琴也承认了,是何妃有意挑唆她对薛知遥下手的,而且,这中间何妃也一直在给她通风报信。”
“……何妃真的还恨我。”薛知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霍子声说何妃如此心狠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惊讶难受,“这次要不是何妃太心急了,我可能也不会这么怀疑她,要是继续让她潜伏在我身边,那可……”
陆宴北一直没说话,霍子声不由看他一眼。
对待梅妤琴,或许陆宴北可以毫不留情,但如果是何妃……总之,霍子声是不能轻易下手的,也猜不透陆宴北会怎么做。
于是,霍子声又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这两天何妃一直宅居在家里,没有任何动静,可能自己也猜到要东窗事发了。”
陆宴北空空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指,说道:“其实,如果何妃一直心怀不轨的话,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幸,也都可以顺理成章地串联起来了,怪只怪我当初太信任她了。”
“谁也没想到何妃隐藏地如此之深,我对她还不是一样的信任。”薛知遥握住陆宴北的手,何妃可是以身来为她挡过刀的,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机,若不是有人多方指证,谁会怀疑?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何妃?”霍子声终是问了出来。
薛知遥看向陆宴北,这一次,她没有意见,也不会阻拦陆宴北的任何决定。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犯罪了,收集证据交给警方严惩吧。”陆宴北轻轻瞌上眼帘,少年时候那些残存的美好记忆,终于随着这一刻烟消云散,最后的情面也就是不苛责而已。
薛知遥和霍子声对视一眼,默认了陆宴北的提议。
三天之后,薛知遥刚和客户商谈了下一季度的项目,一出来就接到了林小梓的电话。
“知遥姐,你在哪里,能看到电视么?”林小梓咋咋呼呼地唤道。
“我刚从王总的公司出来,怎么了?”薛知遥疑惑地问。
“你快去找台电视看看,梅妤琴正在召开直播的记者招待会!”
林小梓刚说完,薛知遥就即刻想到了上次自己提出,要梅妤琴公开道歉的条件。
难道梅妤琴这次真的这么服软,刚能下得了病床,就真的来公开道歉了?
薛知遥心中疑惑,立刻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厅,和店员说了几句,店员就按她的请求打开了电视。
果然,本地的财经频道上,正播放着梅妤琴的记者招待会。
画面上的梅妤琴面色苍白,头上还包着纱布,俨然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也在这里向薛知遥女士致以深切的歉意。”梅妤琴说着,对着镜头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
薛知遥看着梅妤琴,微微皱眉。
前面梅妤琴说了什么道歉的话,她没有听到,但是看到眼前这一个结果,她其实心中有些疙瘩。
梅妤琴这人果然不是一个善茬。
说得好的,叫她悔意深重,所以身体抱恙就来道歉了。说得不好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薛知遥仗着要成为陆氏总裁夫人,所以逼得人家弱女子出来丢面子道歉。
“自此我将自愿前去韩国,再也不打扰西城任何人的生活。”梅妤琴还在继续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似乎是想起了霍子声,眼眶一下红了,哽咽了一下才继续佯装无事地道,“希望在西城的一切都可以平安。”
薛知遥叹口气,梅妤琴都自身难保的节奏,这还不忘给陆宴北敲警钟,让他做到不再为难梅家,还真当公开道歉,是牺牲了多大的利益……
再无心看下去,薛知遥索然无味地转身,对店员客气地道了谢,走了出去。
没几步,就接到了陆宴北的电话。
“喂,梅妤琴的道歉我看到了。”薛知遥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