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遥看了看陆宴北,这事儿,又是牵扯到了陆家。
“他们这是恶性欺诈,送到警局去。”陆宴北很是不耐地挥挥手,朝保镖示意。
“是。”保镖应下,押着王克和那妇人就要往外走。
薛知遥却忍不住出声:“等等!”
陆宴北用眼神询问何事。
薛知遥看向那妇人:“先放了她吧,她也是被一时私情蒙蔽了双眼,而且,陈阳也需要有人照顾。”
那妇人很吃惊地看向薛知遥,没想到薛知遥会为她求情,一时间又红了眼眶。
却不知道,薛知遥在那一瞬间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深深信任着爱的男人,结果遭到的是无情的背叛,就算陆宴北另有原因,可那种被背叛的伤痛依然是一样的。
于是,出于感同身受的同情,薛知遥便开了口。
陆宴北本想不管这些,但看到薛知遥坚持的眼神后,他也轻点了下头。
保镖随即将那妇人放开,而王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那押着他的保镖手上一用力,半拎着就出去了。
“谢谢。”那妇人颤声向薛知遥道谢。
薛知遥摇摇头:“不必了,你照顾好你丈夫就行了,他现在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也算是一种幸运。”
那妇人悔恨地垂下头,说不出话。
“走吧。”薛知遥有些疲惫地转过身。
张久谦等人也不再多言,鱼贯而出,只留下陆宴北和那妇人站在病房里。
对于陆宴北这个威严而寒冷的大总裁,那妇人还是有些畏惧,胆怯地低下了头。
陆宴北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妇人,寒声道:“既然她要放过你,那么你也要知道感恩,若是再有什么歪心思,你应该要知道后果。”
“是,我不会的。”那妇人低头说,额角渗出汗水,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威压,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十万倍。
陆宴北轻哼一声,方才离开了病房。
薛知遥他们还在等电梯,陆宴北过去的时候正好来了,一行人乘坐电梯下去。
电梯内的气压同样很低,薛知遥、张久谦和林小梓占据了一个角落,而陆宴北和一众保镖占据了另一边。
明明应该是一起的人,却隐隐有着鼎立的架势。
一直延续到电梯门打开,陆宴北的脸已经黑沉沉一片了,他率先大步走出电梯,冷冷丢下一句:“我会让梅家的那人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知遥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林小梓先开口:“知遥姐,我们是不是对陆少也太苛刻了,这本来不关他个人的事……”
薛知遥也心烦,她知道就算真是梅妤琴动的手脚,这也只能说明是梅妤琴不好,而不该怪到陆家人的头上,更不能怪到帮她的陆宴北那儿去。
可不自觉的,薛知遥就是对他有脾气……
“没事,至少有陆宴北帮我们牵头,我们要向梅家讨要说法,也会容易很多。”张久谦只好往好了安慰两个内心不安的小女人。
薛知遥叹口气:“也许吧,我也希望能这样。”
而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已经回到办公室的薛知遥正在办公,就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
起先薛知遥还没注意,可没想到,那声音离她这边越来越近,不过一会儿,她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哗啦啦涌进一群人。
而为首的,就是拎着梅妤琴后脖领的陆宴北。
薛知遥惊讶地站起身,红润的小嘴微张:“这是……”
陆宴北甩手一松,将梅妤琴推到中央站着,又看一眼他身后的霍子声和张久谦等人:“我说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免得你总是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这次就算是因爱生恨,也不该是我来背这个黑锅!”
薛知遥不甚自在地偏偏头:“我又没说过是你什么的……”
“可你的眼神、态度,都是这个意思。”陆宴北站在那儿大声说,隐约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你们够了,硬是把我从餐桌上拉过来,难道是要我看你们秀恩爱的吗?”梅妤琴受不了地大吼打断他们。
明明她好不容易才把霍子声约出来吃个饭,还没到一半就突然杀出个陆宴北,二话不说就将她扯着塞进车里去了。
好在霍子声还知道追上来救她,这一点,梅妤琴还是挺满意的。
这么想着,梅妤琴便看向霍子声,故作可怜巴巴地说:“子声,快管管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侄儿好不好?莫名其妙带我来就算了,你看他把我香奈儿的套装都揪坏了,起了这么多褶子!”
霍子声冷着脸没说话,因为他知道陆宴北做事有时是自我了一些,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些莫名的举动。
所以,当他看到陆宴北把梅妤琴带到薛氏,再加上刚才和薛知遥那段对话,霍子声很快就想到了,或许梅妤琴和这两天薛氏的工伤事故有关。
而不出他所料,下一刻,早就按捺不住的林小梓便朝梅妤琴质问道:“你还在装,别说你不知道薛氏出了工伤的事,那个王克可都招了,就是你在背后搞鬼,陷害我们薛氏!”
梅妤琴眼尾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掩饰下去:“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让开,我要走了,没功夫陪你们在这里发疯!”
说着,梅妤琴就朝霍子声走去,想要重新挽住他的手。
霍子声微微一侧,让开了,逼视着梅妤琴:“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梅妤琴故作荒唐地笑了一声:“什么东西啊?子声,你也被他们传染了吗,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清楚得很,我开始还没想到是你,所以我又去王克欠钱的赌坊查了一次,那里有人证实你们梅家的人去过赌坊也查过王克的欠账,这,你还怎么说?”陆宴北微微眯眼看向梅妤琴。
梅妤琴皱皱眉,也未料到陆宴北竟然还有这样的心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光是梅妤琴一个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已经明白,这事儿和梅妤琴脱不了关系。
“我真没想到,你还会耍这么没品的手段!”霍子声第一个就责骂道。
自从和梅妤琴相亲以来,他已经被丢了不少面子了,一次比一次惨。
当初那个进退的体的梅妤琴,好像消失不见了,甚至霍子声都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梅妤琴太会伪装了。
若是早知道梅妤琴是这样一幅面孔,不用他委曲求全,陆家老太太也不会硬要他去娶梅妤琴了。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事实就在眼前,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非要我把他们一个个请到你面前对质,你才见了棺材掉泪么?”陆宴北又寒声问道。
梅妤琴慌乱地看向霍子声,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别人,她一个劲儿地往霍子声那里靠近:“不是的,子声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不要离开我……”
陆宴北已经言之凿凿,霍子声又怎么会再信梅妤琴的话,对于梅妤琴的逼近,他只是步步后退,甚至不敢和薛知遥等人对视,只恨自己怎么招来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子声!”梅妤琴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你够了!”霍子声早受不了梅妤琴每次耍完手段,就跑到他面前哭哭啼啼,以此博取同情,“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和你有关,你立刻说实话!”
梅妤琴被怒吼声吓到,哭也忘了哭,呆呆地看着霍子声,不敢承认,更不能承认。
可此时的不回答,就等于是承认。
霍子声眼中闪过失望:“真的是你!”
“不、不是这样的,子声,我只是想让你安心留在我身边而已,你要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霍子声重重推开触碰到他衣角的梅妤琴,扭头说:“我要退婚。”
“子声!”梅妤琴惊叫,“我不会同意的!”
“没有你同意不同意,我不会娶一个蛇蝎妇人!”霍子声反驳。
梅妤琴原本红润的小脸立刻血色尽数退去,煞白一片。
有时候做了错事,人可以不认可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但是,那寒冬之言来自爱人之口,杀伤力就不止增了十倍百倍!
梅妤琴此刻只觉仿佛有万箭穿心,甚至有过那么一刻,她后悔动了薛知遥。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梅妤琴再看向薛知遥的时候,血丝布满的眼中,仇恨越发深重:“都是你这个婊子,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就好了!”
薛知遥被梅妤琴可怖的神情吓到了,可也有些不悦,明明是梅妤琴咎由自取,做了差点毁了薛氏名声的恶事,现在却还能是非不分地站在这里叫嚣。
“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于是,薛知遥问道。
“就是不公平,凭什么你要拥有我没有的一切?你到底做了什么!”梅妤琴爆发似地大喊,她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站在薛知遥那边,哪怕她那么努力地做了那么多事,竟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