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薛知遥没想到你现在还有如此觉悟,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知天高地厚,想靠着嫁入豪门咸鱼翻身?做梦!”薛子纤狠狠啐了一口!
“你说的是你吧,想要嫁入豪门的人不一直是你的心愿。”薛知遥淡淡地反唇相讥。
薛子纤一时气结,瞪着薛知遥道:“事到临头你还嘴贱,现在沦为全西城笑柄的人是我吗?先是不守妇道,后是被人弃婚,你真是给自己争了大光!”
这番极尽尖酸刻薄的话,像是利刃直刺薛知遥的心窝,她只有握紧拳头,才能控制自己不手撕了薛子纤。
“怎么,没话说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陆家都说了退婚不娶你,整个西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还不要脸巴巴跑过来,我也是佩服你的,哈哈!”薛子纤看到薛知遥此时的狼狈就忍不住开心。
况哲川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将薛子纤拉开:“你够了,滚出去,别逼我对女人动手,到时候我就让你给我坐实了打残人的罪名!”
薛子纤微微瑟缩,又气又怕地看着况哲川:“我看你真敢动我!这么护着薛知遥,难道你也是这薛知遥的新姘头?”
“嘿,我!”况哲川当下就抡起拳头。
薛子纤立马调头就跑,一边还大喊:“你们给我记住!现在西城里,她就是条人人喊打的狗,况哲川你护着她也是一样!”
“不揍你你还真皮痒!”况哲川当即就要去追。
薛子纤赶紧加快速度,一溜烟跑的不见了踪影。
“够了,不要去了!”薛知遥喝住他,见况哲川停下来,声音才陡然一降,自嘲一笑,“她说的也就是事实,不对么?唉,我现在算是在西城混到头了。”
“不要这么说,只是事实还未大白,你……”况哲川绞尽脑汁想安慰她的词,却发现一切语句都那么苍白。
薛知遥勉强笑笑,本想说没关系,可话还没出口,眼前就一阵发黑,只觉得况哲川一下变成了几个,还没等她晃晃头想看清楚,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薛知遥!”况哲川惊呼一声,几步蹿上前堪堪扶住了她。
“我没……”薛知遥声音虚弱纤细,未说完就整个陷入了昏迷。
“我去,什么事啊!”况哲川脑袋都大了,一下也不敢再耽搁,打横将薛知遥抱起,就匆匆往外跑,上了车便直开医院。
徘徊在角落里未曾离开的薛子纤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轿车,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又残忍的微笑:“我当你薛知遥脸皮有多厚呢,看来也挺不了几分钟嘛。”
边说着,薛子纤就边给何妃打了个电话,无不自得地笑道:“喂,你安排的那些其他人都不用过来了,我一个人就把薛知遥气到晕倒了,哈哈!”
何妃躺在床上,挑挑眉梢,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晕倒了?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找了几个牙尖嘴利的人准备好好羞辱她一番呢,真是又便宜她了。”
“看你说的,好像你便宜她多少次了一样。”
“就像昨天,本来是想当面告诉她陆宴北要退婚,好让我过过眼瘾看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知道她提前知道了消息。”何妃想起昨晚没能亲眼看到薛知遥备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就有些遗憾。
“说真的,我不得不佩服你,何妃。”薛子纤心情大好,对何妃也不吝啬赞美,“这次你的计划确实大快人心,我现在想到薛知遥那副模样,我就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所以,你以后就要多多听听我的建议,等我再往下走几招棋,我就能让薛知遥死无葬身之地了。”何妃半是告诫半是炫耀。
而这一次薛子纤是心服口服,一听能让薛知遥永不翻身,更是乐颠颠了,毫不犹豫便说:“这是当然的,以后有什么要做的,你只管开口就是了,只要能整死薛知遥,付出点代价都不值一提。”
何妃眼神晦涩不明,勾唇笑言:“那就好,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挂断和薛子纤的电话,何妃便将号码拨给霍子声,语调一下变的焦急无比:“子声,你在哪里,知遥出事了!”
“怎么了?”霍子声果然一听就急。
“刚才宴北给我打电话,说知遥硬是去了教堂等他过去结婚,可是现在宴北已经登机去外地了,我又躺在病床上不能动,这可怎么办呀?”
霍子声哪里还敢耽搁,把手里的文件一扔便往办公室外奔:“我立刻就过去!”
何妃嗤笑一声收了线。
等霍子声赶到教堂,自然已经人去楼空,他稍在附近一打探,就得知有人看见一个穿婚纱的女人晕倒被送走,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薛知遥。
霍子声急急赶到医院,却正好撞见在走廊椅子上发呆的况哲川。
此时况哲川手里拿着一张诊断书,双目视线紧紧落在那纸上,半天都没动。
霍子声一见他便急急跑过去:“哲川,怎么样了,遥遥有没有什么事?”
况哲川闻声一惊,立刻站起身,手下意识地往身后背,下巴往身后的病房抬了抬:“呃,她已经没事了,在里面躺着输液呢。她就是太虚弱了一时贫血才晕倒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是么?”霍子声疑惑地看着况哲川,“你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随便一个说明书,刚刚拆药盒从里面拿出来的。”况哲川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霍子声蹙眉,点点头:“哦,那我进去看看遥遥。”
“好好!”况哲川松了一口气,立刻让到一边。
霍子声走过去,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突然一反手,瞬间就把诊断书抢到了手里。
“喂,你别看,还给我!”况哲川慌忙要去抢回来。
可霍子声背过身子,挡住要凑过来的况哲川,匆匆一目十行便把那诊断书看完了,愣了。
“给我!”况哲川乘机将诊断书抢走,几下折起来,一看霍子声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看完了,又嘟囔了一句,“我都说了让你别看,难道我还会害你么,可你就是非要看。”
霍子声还有点愣,气息不稳地他问:“那个诊断书真的是遥遥的?”
况哲川见不得自己的兄弟还在妄想当鸵鸟,一字一句肯定:“不然还有谁的,你确实没看错,薛知遥就是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霍子声顿时往后退了一小步,耳朵里的声音都像隔了好几层纱。
“这情况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准是宴北的没跑了,可你说现在这情况怎么弄,宴北不要她,可是陆家的血脉……”况哲川望向病房门,陡然住嘴,因为他看到薛知遥苍白的脸出现在了门缝处。
霍子声慢慢回神,也顺势看过去,一见薛知遥就上前把门全打开,扶住她急道:“你怎么起来了?快点回去躺着,你现在的情况可不能随意走动。”
薛知遥执拗地推开他的手,看着门口的两个男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况哲川心虚地偏开身子,含糊其词。
霍子声本也想先搪塞过去,等薛知遥稳定一点再说,可他的视线扫过薛知遥的手背,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原来薛知遥的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孔,那里一直在往外冒血,一看就是被人鲁莽强行拔掉的!
“你都听到了。”霍子声深深凝视着薛知遥,一面想去按住薛知遥流血的针孔处。
“给我看看。”薛知遥却晃过去,直直对着况哲川伸出手。
况哲川为难地看了眼霍子声,也明白迟早是纸包不住火,便无奈地将诊断书递了过去。
薛知遥根本不顾手背上还有血珠往外冒,几下打开诊断书,来来回回扫了几次上面的内容。
霍子声已经拿了棉签过来,给薛知遥按住,一面细细观察着她的状态,生怕有什么闪失。
看了好一会儿,薛知遥才慢慢抬起眼眸,空洞洞地望向虚无的前方,露出一抹似悲似戚的笑容:“呵呵,我居然坏了宴北的孩子,居然在这种时候知道怀了他的孩子,真是造化弄人!”
“薛知遥,你还是回去躺着吧,我让护士来重新给你插针。”况哲川有意岔开她的话,难得的也放柔了几分声音。
“呵呵。”薛知遥仿佛魔怔了,只是轻笑,容貌凄婉。
霍子声心里生疼,呼吸都不畅,索性拦腰将她一把抱起,直走到病床上放下,强硬地按在床上给她盖好薄被:“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身体,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你还没闻够消毒水的味道么?”
“不用你管我。”薛知遥固执地回嘴,可眼里蓄满了泪水。
况哲川眼见气氛僵硬,不是他可以再留的场合,立即扭身往外走:“我去给你找护士过来。”
霍子声叹口气,此时他已经接受了薛知遥怀有身孕的事实,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让薛知遥安稳生产,苦涩地劝:“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双身子,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