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绵长的……爱(1 / 1)

温热的触感刺激着我麻木的神经,吻我的人……像是蒋元一。

我立即否定,不是蒋元一。

他爱的,是林念瑶,不是我。

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雨打万物的声音是真实的。

“唔!”

我以为是梦的吻,突然变成了咬。

发狠了似的咬。

狗遇见骨头似的啃-咬。

狼解决到嘴的肥羊那般撕-咬。

除了渡进我嘴里的湿-热,我还感受到了疼,还闻到了血腥味。

紧随着,我闻到了雨刷过草坪的味儿,闻到了泥土的腥味。

我……好像活过来了。

身上太重,我想要看清是谁压着我。

我努力撑起眼皮,却被滴滴雨水打得重新闭上。

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一个虚影。

我知道,是陆时。

他来找我了,到蒋元一的墓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我回江城的所作所为都是毫无意义的笑话。

在我自暴自弃时,那个吻加深了。

明明我不给他任何回应,他勾-住我的舌-头,非要激起我的反应似的。

雨水浸透我全身,底下更是湿冷一片。

我难受得很,根本给不了他任何称得上反应的回应。

而他,孜孜不倦地搅弄着我的呼吸。

没多久,我居然发出难耐的低-吟。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吻多一些,还是因为肆虐的秋雨多一些。

“嘶啦”一声,我居然听到了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陆时真的疯了!

他难道是要在墓园,在雨幕里,在蒋元一的墓碑前,跟我……吗?

我抵触,却发不出声音。我想要抬手压住他乱动的手,可惜没有力气。

病服湿透,根本没有什么遮雨的作用。它好歹遮羞,当它被陆时剥-落时,我全身颤栗。

像是突然醒了,我咬了咬牙,抬手抵住他坚-硬而滚烫的胸膛,“陆时,不要……”

陆时扣住我的手,停下动作。

“林舒,你再说一遍。”

下着雨呢,天阴沉沉的。

不过我觉得,陆时这会盯着我看的眼睛,雨洗过似的,特别干净,一眼望到底。

我中蛊般,“陆时,不要在这里。”

他勾起嘴角,“好。”

我总觉得,他在等我这句话。

旋即,他脱下他湿漉漉的外套,将我裹住。

他一边抱着我往外走,一边拍着我的脸。

我想他应该是不希望我睡着。

把我放在他车上,他给我换干衣服。

羞耻心?

在他面前,我还有谈羞耻心的资格吗?

何况,这种里外交织摧残我的时刻,我都没力气想。

在他给我穿衣服时,他顾不上我。

我见缝插针,闭上眼,沉沉睡去。

太累了。

人的一生,为什么要这么累。

******

“妈妈。”

“林舒。”

“小舒。”

在梦里,我来来回回听到这三种声音。

他们都在喊我。

为蒋元一发疯时,我竟然把小枣给忘了,真的是罪无可恕。

想到小枣,我又难受起来。

我不该再睡了,我睡了这么久,他该难受了。

转瞬,我便真的醒了,从真实得不像话的梦里。

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床头灯,看到对墙挂着的现代派画作。

是陆时的房间。

所以在那场我想淹死自己的雨里,拉我出来的是陆时。

这一认知,让我不恨陆时了。

之前他再羞辱我,我也有主动勾引的意思——为了蒋元一。

他的反复无常、他绑了小枣胁迫我……的确是可憎。

可是,这一次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那个视频对我刺激太大,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如果陆时不来,我不会离开墓园。

我会死在墓园。

那样,我就残忍地独自留小枣在人世。

不可以。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窗帘被拉得严实,外面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也有可能,现在是晚上。只是我不知道,是我晕倒的晚上,还是过了几天的晚上。

下意识地摸索床头柜,翻找抽屉,我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想要起来,我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我全身都跟火炉似的——应该是发烧了。

“陆……时。”我哑着嗓子,喊这个男人的名字。

回答我的,是四周的寂静。

在我尝试开口第二次之前,卧室的门被打开,嵌在天花板的灯同时亮起。

我小幅度偏头,看到反手合上门,快步走到床边的陆时。

“醒了?”

我点点头。

他走到我跟前,将我扶起,“还好吗?”

我说:“我睡了多久?”

“一两个小时。”他说,“吃点东西,再吃药,可以吗?”

可以吗?

有朝一日,陆时居然会用温和的语气征询我的意见。

我可能在做梦。

浑身上下、牵动骨骼的痛却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林舒,你已经醒了。

我吃力地靠在床头,“好。”

梦十分冗长,长到我以为,我昏睡了好几天。结果,不过是一两个小时。难怪我身体还那么难受,都没恢复过来。

“陆时,谢谢你。”我低声说着。

他一如既往地淡漠,起身出门。

关上门响起,我仍然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低落。

我爱了多年的男人,其实爱着林念瑶。

这给我的打击,短时间无法消除。

我有小枣,我要活着。

可我的不快乐,我掩不住。

蒋元一……

我闭上眼睛,眼前跟放电影似的,一帧帧掠过我与他的种种过往。

那些记忆像是旧照片,泛了黄,模糊了边角……

没多久,我便闻到一股软糯的米香。

陆时递到我跟前的,是热腾腾的……白粥。

从卖相上来说,应该是陆时自己熬的;从时间上来说,他应该是提前熬好了,稍微热了热。

我接过,有点不想喝粥。

他说:“我放了白糖。”

我:“……”

他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乞求着吃糖的小孩子似的。

实在被细细密密的疼痛逼得难受,我接过粥,一口一口吃着。

我想快点好。

心里已经够难受了,身体还要凑热闹。

陆时厨艺比我好,熬的粥软糯香甜,加上放了点白糖,比我预想的好吃。

吃完粥,他没催着我吃药。而是让我等他,这一等,又等了十来分钟。

我估摸着,陆时是去洗碗——虽然这事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他重新出现在我视线里,手上提着一袋子的药。

坐在我面前,他随手把药放在一边。

“林舒,出了什么事?”

他问得很直白。

我回得也直接,“蒋元一和林念瑶上过床,蒋元一爱的是林念瑶。”

他像是插科打诨,“我和你也上过床。”

“那能一样吗?”我急了,“我和蒋元一好的时候,还没你呢!就算小枣是你的儿子,那也是蒋元一入狱后了。蒋元一入狱前,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他怎么可以!我和你之间……反正你都知道,我刚开始就是为了给蒋元一平反,我没有其他办法,我才和你……我没有要求蒋元一感谢我这样,我知道这样的方法他接受不了,甚至我回来都不敢去监狱看他!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爱我……他怎么可以爱林念瑶……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陆时没有和我争辩,凉凉来了句:“林舒,是林念瑶告诉你的吧。你信吗?蒋元一和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信吗?”

我愣住。

沉默几分钟,我嗫嚅着嘴唇,“证据确凿。”

难道我想相信?

可视频是真的,两个混战了五十多分钟的男女,确实是林念瑶和蒋元一。

在我陷入苦思时,陆时突然轻笑一声。

我愕然,不解地看着陆时。

他说:“林舒,原来你谁都不信。”

林舒,原来你谁都不信。

我软了调子,“我该怎么信?”

陆时没有耐心开解我,将塑料袋推到我眼皮子底下,“吃药。”

我木讷“噢”了声,照着说明书扒拉出对应的药的数量。

药的数量不多,我全都放在手心,看起来也挺壮观。

我捂住嘴,往嘴里一倒。

没品药,我囫囵吞下去。

陆时及时递给我水杯,我不疾不徐地喝了半杯。我习惯药的苦味,我只想要这温热的水暖暖我的身体。

熄灯,脱衣,上床。

他这一系列动作,快到领我咋舌。

被他抡回床上,我脑袋有点懵。

“陆时,我真的没……”精力。

他火热而来势凶猛的吻吞-噬了我的后半句话。

这次,在温暖而干燥的被子里,陆时无所顾忌。

他指法灵活,分分钟剥落我的睡衣。

估计怕我说出什么不入耳的话,他一直吻着我。表示抵抗地轻咬他,他只会吻得愈发热烈。

他一手握住我的丰-盈,一手逡巡在小腹周围,而后蜿蜒而下……

意识是抵抗的,但我体内的欲被他勾-挑起来了。

大概因为吃过药,我脑子昏沉,抵抗的念头并不强大。

漫漫长夜,我不知道该怎么入睡,在看完蒋元一和林念瑶五十多分钟的床-戏后。

撞-击-声。

水声。

晃动声。

这一切的声音,盖过我脑子里思考的声音。

像是宣泄。

可他也给了我快乐。

那种跟只跟肉-体有关,少之又少的情况下会蔓延至灵魂的快乐。

在极乐中,我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他没有停,肆虐我,满足他自己。

“啪嗒”,他一滴汗落在我的额头,溅出一朵小水花。

“林舒,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上-床吗?”

他说话仍然是这么直接。

我脑子嗡嗡作响,全身软成一滩泥,根本没空回。

不等我回答,他自顾自说道,“因为我会忘记一切。”

可能我也是这样。

至少在他-磨-我的过程中,我无法分心去想其他。

*****

“林舒,小枣是我的儿子。”陆时给我的早安礼,是这么一句话。

他救了我。

他睡了我。

一系列的事情逼上脑海。

我红了老脸。

先是小枣的亲爹是陆时,又是蒋元一真正爱的是林念瑶。就算蒋元一也爱过我,他在和我恋爱时和林念瑶发生关系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觉得我脑子可能不太够用。

眯了眯眼,我看着穿好衣服的陆时,“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小枣虽然一直在等爸爸,但如果没有选择合适的方式,他肯定……接受不了。”

小枣喜欢陆时,是因为陆时是好看的、他想亲近的陆叔叔。

假如,陆时变成了弃他于不顾的爸爸呢?

陆时没有强求我,临出门前,他给我选择:要么,跟他去LS上班,要么在他家休息。

我这样的状态,工作肯定会频频出错。

因此,我选择了休息。

陆时出门,没有任何叮嘱。就算这样,我也不敢翻他东西。

独自留在他家,我找到了自我宣泄的发誓。

早饭是他做的,午饭他估计是希望我喊个外卖。但我决定自己做,捣腾几个小时,我差点毁了他的厨房,都做不出我满意的饭菜。

到饭点,我草草选择相对好看的菜配饭吃。

苏唯一在我吃饭时给我发了条微信消息,也是关于小枣和陆时关系的。他找的两个地方,结果一样,存在亲子关系。有陆时的话做铺垫,我已经不惊讶了。而且,看到林念瑶手机里的视频后,我心境变了。

但这不影响我评价苏唯一,同样用非正常手段去做鉴定,苏唯一只比陆时慢了半天。

大致清扫厨房后,我又开始捯饬厨房。

我都觉得我是要毒死陆时。

在厨房,一点不顺我就从头来过,时间再漫长都不够我消耗。

如果不是林豫正的一通电话,我会以观察陆时吃我的“创意菜”时的表情为乐。

下午五点十五分,林豫正给我打电话。

我关了火,接听。

“小舒,你出差还没有回来吗?什么时候能回来?”林豫正的口气听起来很急,“小舒,小枣不见了。司机按照惯例去接小枣,但是没等到小枣。他本来以为是小枣被老师留下有点什么事,等了一会。后来学校人走光,他都没等到小枣。他去找老师,老师很重视,甚至带他去看了监控,都看不出什么门道。小舒,我知道你在外面,但始终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

小枣不见了。

其他的,我全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