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没有回答。在来之前,他也在想,耶律大用就凭区区一两万亡辽余孽就想翻天?没想到来到这里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收复七八个林林总总的小野人部落后,耶律大用不仅获得了民户兵源的补充,更得到了物资军粮马匹等等,如此,势力大增,控制的领土范围也大大扩展。他心里一凛,当初传说老狼主13骑兵起家,现在耶律大用的势力可是要大得多,真要逐鹿天下,也并不是笑话。
他走到外面,细细看这一排房子,上百间的村落,男人们出去打仗了,剩下女人和孩子。女人们也只穿简易的树皮和兽皮,头上顶着陶土的罐子,是盛回来的清水和一些野果。一群孩子在玩一种游戏,就是将小石子一个个投进洞里,还谁投得最准确。孩子们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一律赤着身子,一律黑不溜秋,玩得兴高采烈。忽然想起小虎头,最喜欢腰上系一条虎皮裙,光着身子嬉水摸虾蟹。相处日久,已经有了很深厚的父子情谊。小虎头三四岁的时光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倒比跟花溶在一起的日子还多。心里空荡荡的,这小子,在陌生的地方,会不会也玩得这么愉快?
顶着陶罐的女人走进,其中走在最后面的女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嘴唇上穿着唇环,一双眼睛大得出奇,身材十分健美。她们上身是赤裸的,乳房上绘满了各种奇怪的纹身图案,乳头正中正是一朵上了淡淡红色的花朵,看起来特别妖媚。
安志刚看得鼻血几乎喷出来,正要对秦大王说的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净,一句也想不起来,只呆呆地看着女野人。
秦大王一转眼,只见他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正想骂他一句没出息,没想到,那曼妙的野人女郎却对着他妩媚一笑,两只手将陶罐从头上取下来,抱在腰前,身子一扭,将女体最美妙的角度立刻完全呈现出来,真真是丰乳肥臀,跟中原女子完全是不同的一种丰饶之美。
这一下,就连秦大王的鼻血也几乎喷出来。
女郎又笑着,开口说几句话,眼神满是野性的诱惑,竟然向他走来。
秦大王吓了一跳,大大地后退一步,一名充当翻译的契丹兵走过来,笑得十分暧昧,眨着眼睛:“大王,这是一个部族酋长的女儿,她说你是她生平见过最强壮的男人,想做你的女人……”
安志刚又惊又喜,竟然不知道秦大王还有女人主动示好。他也笑得十分暧昧,看着秦大王,意思是说,既然人家主动投怀送抱,大王你就不妨笑纳了。
原来,丛林的生存法则完全是弱肉强食,最尊崇力量,最强壮的男子就意味着能给予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保护,所以,女郎们一般都青睐最身高体壮,最最孔武有力的男子。秦大王的身高武艺力气,足以震慑丛林哪怕是最强悍的男子,所以,得到女子的青睐毫不奇怪。
女郎近在眼前,能清晰看见那高耸的起伏的胸脯,秦大王重重地吞一口口水,忿忿不平,妈的,没想到,老子生平第一遭,竟然也有女人主动真正地青睐。以往,可都是他强迫女人。
契丹兵又挤眉弄眼:“大王,送上门的艳福……不享白布享……”
秦大王大笑一声:“好好好,好得很……”
宋国重文轻武,女子们自然喜好那些风流小生,才子词人。就连花溶,也是喜欢岳鹏举这种文武双全的。他越想越是气愤,妈的,就因为如此,连自己也不得不在后半生的时光里,请杨三叔等教习以识字读书,甚至能背诵苏东坡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自己和丫头,你追我逃,匆匆十好几年过去了,至今也没个结果,又算是什么孽缘?
女郎的身子几乎已经靠在他身上了。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在说话,手在动,腰在动,眼睛也在动,那是一种毫无羞涩的原始的人类欢娱的刺激和感召,繁衍人类的需要,她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奇怪的是,她的陶罐又顶在了头上,也没任何扶持,竟然没有丝毫颤动。
那双健美的手摸上秦大王的胸膛,他浑身一热,男人的本能刺激得几乎要一把抱住女郎。安志刚们嗤嗤地笑,羡慕得口水直流,心想,女野人们咋就不向自己投怀送抱呢?
他们正要避开,却听得秦大王的哈哈大笑声,女郎的手已经被推开:“老子可不敢招惹你,否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女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嘴里咕隆着,这次,不用翻译,秦大王也能猜的几分,她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
秦大王十分神秘:“老子有个母老虎,就在附近藏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将你吃掉……”
安志刚和契丹翻译兵笑得浑身打颤,女郎撅着嘴巴,契丹兵翻译给她,她惊讶地看看四周,哪里有老虎?
难道老虎还能管得了人的男欢女爱?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被人拒绝了,却并不再继续纠缠,顶着她的陶罐,扭动着身子走了。这一次,因为走得太急,水溅了出来。
她一走远,秦大王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安志刚唉声叹气,大大可惜:“大王,到口的肥肉就这么白白溜走了,可惜啊,可惜啊……”
秦大王瞪他一眼:“你懂得什么?”
安志刚和契丹小兵自然不懂,只不停地唉声叹气,一个个却期待着,下一步,那个女郎能主动找自己等投怀送抱。
四周安静下来,秦大王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浑身像被火点着了,几乎要冒烟,嗓子也干得出奇,某一处地方几乎像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他恨恨地一掌拍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生平遇到这一等的艳福,自己竟然不敢享受!要是早几年,自己怕什么?岂会如此亏待自己?可是,现在却偏偏不行,因为那个死丫头就近在咫尺,说不定就躲藏在丛林里偷窥自己。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四处看,渴望着她真的就在某一处躲藏着。可是,放眼看来看去,哪里有丝毫的人影?
契丹兵离开,安志刚自然知晓他的心思,见他坐卧不安,压低声音:“大王,夫人就在大蛇部落,你为什么不见她?看得出,她很想见你……”
秦大王心烦意乱,却十分慎重,一挥手制止了他。这已经不再是要丫头先低头不低头的问题了,在这个神秘的地方,随时要应对奸诈狡猾的耶律大用,这股力量,也许还可能成为丫头复仇的契机。她抛夫弃子,为的便是等那一天,自己又何妨助她一臂之力?更何况,越早暴露她,对她越是危险。
可是,经历了刚刚这番情欲煎熬的酷刑,又怎忍得住不去见她?他恨恨地转身,抓起旁边一只盛满清水的陶罐就浇在头上,浑身上下淋得像一只落汤鸡。
入夜。
大蛇部落,一个黑影悄然靠近。
这是一片巨大的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高大的树木遮蔽天日,抬起头也看不到天。到处都是十几名壮汉用双手才能合抱的大树,所以,切开树干,便能修屋造访。远古的人类在树上筑巢,是为了躲避各种猛兽的侵袭。而大蛇部落,却能将树上的房子建造得接近地面的建筑。
前面是各种神秘的蛇花,在夜色里舒展,开放得妩媚迷人,香气袭人,吸引着靠近的小动物。一有生物靠近,那花就变了,仿佛小孩儿的拳头,一下合拢,便将大大小小的生物抓在她的拳头里,变成了献给各种蛇类的美餐。
一种悠悠的磷火一闪,秦大王一惊,贴在一棵巨大的树杈上,接着那微弱的鬼火一般的光芒,只见一个蝙蝠样的东西,大篷一收。他看得不分明,却一下感觉到那种气息,耶律大用!耶律大用半夜三更跑到这里干什么?
他心里一紧,耶律大用莫非已经知道丫头在这里?
耶律大用却是因为蛇花来的。他对于大蛇部落的蛇花,一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形成一种天然的屏障。他一生研究巫蛊,得知有这样的东西,自然按捺不住,还是亲自出马前来探索,心想,若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或者移植出去,那也可以用作新的毒药。
借着粼粼的幽光,那是一种特殊的小蛇,它腹背上有一种闪亮的鳞片,层层叠叠,爬行过草地时,便会露出微弱的光。
耶律大用大喜,正要去捉这条蛇,手忽然一麻,竟然是蛇花旁边的一种草,竟然也伸缩开来,不止手,连他的腿也被无声无息地缠住。他一挣扎,竟然动不了,心里一骇,再一用力,猛地挣脱了,这时,发光的小蛇受到惊醒,倏地便窜出去了。
耶律大用勉强挣脱花草的束缚,追着小蛇便无影无踪了……
丛林里再次彻底安静下来,秦大王贴着树干,一时不敢下来,得知了这种花草的威力,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难怪大蛇部落暂时能够得以保全。
他怕被耶律大用发现,再也不敢继续往前,只能掉头往回走。
过了浇花河,月亮已经变得明亮,从河水里慢悠悠地追过来,随着他的步伐往前。他再次回头看着河对面,方知,情欲之苦,并不在于得不到,而是在于就在对面,也能得到,却只能辛辛苦苦地忍着!
忍着!
又有种爆笑的冲动,那死丫头,明明就是在妒忌自己成亲了。
死丫头,也算有进步了。
妒忌也是一种爱,不是嘛!!
他忽然又志得意满,提起腰上的割鹿刀挥舞一下,虎虎生风,充满了万钧的力气,自言自语道:“丫头,下一次,老子可绝不会再辛辛苦苦忍耐了。下次见面,直接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