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没嫌弃一下他那场毫无准备,毫不浪漫的求婚,就在车里,用一种寻常自若的口吻询问出来,仿佛只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一样随便……
刚要拍戏,秘书室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询问婚礼上用的花束跟杯子用哪几款比较合她心意。
这样的电话,一天她几乎要接到七八个。
一开始还会兴致勃勃的挑选一下,可慢慢的,一看到那串号码,心里就烦乱的厉害。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为这场婚礼忙碌兴奋着,唯独新娘跟新郎,事不关己的冷漠。
……
正午时分,虽是三九天里,但厚厚的落地窗将那烈烈寒意阻隔在外,只将一把暖阳洒进来,周遭便显得格外温暖。
容貌生的那样恬静干净的小女人静坐在画架前,长发扎成马尾,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跟背带裤,乍一看,像个稚气未脱的初中生。
她专心致志调着调色盘,声音融合着温柔的阳光,温软无害:“西总就这么丢下即将跟你步入婚姻殿堂的准未婚妻来纽约,也不怕她生气么?”
画板上是已经呈现出的半张画,一改她往日里与世无争的温暖色调,用的都是格外锋芒毕露的尖锐颜色。
不是山水,不是人物,扭曲的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又仿佛在描绘某个未知的神秘鬼怖空间。
身后,一米之隔,沙发里容貌俊俏的男人睡的正香。
西贺虽说一向被娇惯,但跟在西商身边久了,该有的警惕心也都是有的。
像这样有人无限逼近却昏睡不察的情况,几乎没有发生过。
下颚线条渐渐紧绷,男人眸色渐深,嗓音渗出危险的痕迹:“我不动你,不代表动不了你,别挑战我底线。”
柔软的笔尖沾着鲜红的颜色,楚诗诗抬起脸,轻轻的笑:“西总似乎对我敌意颇深呢……我来纽约寻找创作灵感而已,令弟执意作陪,一番好意我也不好拒绝,不过……”
她稍稍一顿,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挑衅:“西总如果介意,大可以现在就把他叫醒带回去。”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长腿一抬,不偏不倚踹在了西贺的小腿骨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响起,西贺瞬间弹坐了起来,抱着小腿骨猛搓:“哪个瞎了眼……大、大哥?你你……你不是在准备婚礼吗?”
头顶上方男人阴郁到极点的脸色逼的他生生收住了满心的愤怒,乖乖站起来,低着头做小伏低状。
楚诗诗慢条斯理的收了画纸,轻轻叹息:“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
“你……”
西贺一听就急了,刚要挽留,眼角余光瞄到西商骤然阴森下去的逼视,立刻又恢复低头忏悔状。
楚诗诗的行李带的不多,而且似乎早有准备,没五分钟便收拾好了。
西贺一心想送她,奈何眼前一尊黑脸尊佛挡着,只得站在那里,恋恋不舍的跟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