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描绘着她脸颊的弧度,一遍又一遍,是刻骨的眷。
“我想……”
她稍稍停顿,似在思索,片刻后,轻轻的笑了:“我想去看青州的花圃,去南山摘樱桃,看一看纽约那个挺出名歌手的演唱会……”
男人俊脸线条一点点僵住。
——“听说青州的花圃开花了,网上晒了好多照片,很漂亮啊,有时间我们也去看看。”
——“不过这个季节,去南山摘樱桃也不错。”
——“过两天好像纽约一个挺出名的歌手要来开演唱会,门票都卖光了,我回头问问夏欢,看她能不能帮忙搞两张,你戴着墨镜跟口罩,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这是她几年前离开时跟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那个深夜他刚刚从新西兰赶回来,高烧烧的意识不清,她难得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梦境一般的模糊,不真实。
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已经算不清她究竟离开他多少个日夜了。
又是一个高烧不退的夜晚,她的这番话突然毫无预警的在脑海中浮现,清晰到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脑海里。
冰凉的指尖被女人柔软温暖的小手握住。
他失神的眸稍稍有了一些焦距。
“再过几个月,你陪我去吧?带着布丁跟凉莫一起。”她说,星眸弯弯,勾勒出极为漂亮的弧度。
男人薄削的唇动了动,一个模糊的字却停在了喉间。
……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外面的光线,卧室里一片漆黑,似乎还停留在昨夜的那一刻,只有微微亮着的液晶时钟显示着真正的时间——9:37分。
怀里已经空了,身边的位置也是冰凉的,像是根本就没有人睡过一般。
神经在刹那间绷紧,然后断裂。
凉城的一国总统,从来都矜贵从容的男人,第一次连鞋子都忘记了穿,就那么赤着脚冲了出去,眨眼间逼至楼下。
正在收拾打扫的女佣从未见到总统先生的这一面,受到惊吓,甚至忘记了上前询问一句,瑟缩着连连后退。
拿起手机,混乱而模糊的找到耀司的号码,刚刚拨通,身后忽然传来女人脆生生的嗓音:“咦?你醒啦?”
握着手机的指倏然一紧。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不敢寻着声音看过去,怕又是幻觉,怕再度失望。
直到拿着锅铲戴着围裙的小女人走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忘记处理了?我只是看你睡的熟,就没叫醒你……”
她果然就站在他面前,活色生香,俏丽生姿。
是因为总统府的警卫太多难以脱身吗?
男人的呼吸压抑而隐忍,却不难听出急促的痕迹。
倾小沫见他脸色白的厉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快回去躺着,我去叫医……”
一个转身,刚刚来得及踏出一步,腰身忽然一紧,整个人都被迫着后退撞进了男人的臂弯间……
倾小沫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抱怨:”我看起来像是要跑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