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风焰一行终于抵达了寒星国的皇宫。
太子殿中,依旧顶着寒麟飞脸的风焰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而真正的寒麟飞正站在床前。
他看着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许久,而后伸手在他的脸上轻抚了一下,风焰的脸显现了出来。
寒麟飞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打开,放在了风焰的鼻子下面。
片刻之后,风焰便悠悠醒转。
冷厉的眸光落在了寒麟飞的脸上,风焰冷冷地道:“寒麟飞,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从孟家村在三流镇的途中,寒麟飞竟然会给他下药。
他是如此地信任他,而他却……
寒麟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但是为了我的国,我的家,我不得不这么做。”
云淡风轻的声音,却让风焰怒火中烧。
“你不仅辜负了我的信任,也辜负了可宁对你的信任。”
他气的不是寒麟飞下药将他带来了寒星国,而是害得他跟舒可宁再一次分开了。
现在的舒可宁正在特殊时期,若是知道自己就这么跟着寒凤汐他们来到了寒星国,肯定会很生气的。
他不想她为了自己而伤心难过,更不想跟她分开。
寒麟飞的眼神微闪,带着丝丝的遗憾。
他确实很喜欢舒可宁这个朋友,可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只能牺牲了这份难得的友情。
“十天后便是凤汐的生辰宴了,只要你留到那一天,之后何去何从,我再也不会干涉你。”
“呵呵……”风焰忽的笑了起来,“寒麟飞,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所后悔的。”
“即便是后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寒麟飞也笑了,“我知道凭着你的本事想离开这里轻而易举,可我相信你是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风焰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寒麟飞继续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说完,寒麟飞转身离去。
风焰环视一圈,看着空旷旷的太子寝殿,勾唇冷笑。
寒麟飞啊,寒麟飞,你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亲手将舒可宁对他的美好印象给抹杀了。
等真相大白之后,那个倔丫头会不会原谅他,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一想到舒可宁,他的心就微微抽痛起来。
那一夜,她的腹中竟然已经留下了他的骨血,自己就要做父亲了,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此时,他真的很想陪在她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分享着特属于他们两人的这份喜悦。
可是,他没能做到……
寒麟飞说的没错,他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就不会什么都不做的离开了。
这一切都是寒麟飞,乃至是寒星国自找的。
他会让他们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
只是可宁,你还好吗?
“阿嚏!”山洞里,正坐在火堆前的舒可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坐在她对面的暮紫昕手中正翻烤着一只野兔,他瞥了舒可宁一眼,不冷不淡地道:“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自己的病都没能治好。”
舒可宁揉揉鼻子,没好气地道:“医人者不自医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过吗?”
暮紫昕不再说话,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兔子,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撕下了一条腿递给了舒可宁。
舒可宁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吹了几口,就啃上去了。
她的毫无警戒让暮紫昕有点意外,“你难道不怕我下毒吗?”
舒可宁抬眸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下毒你能毒得过我?”
是啊,若是下得过,他还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吗?
“宁儿……”暮紫昕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之前的两年,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之前,他虽然知道她是会点医术,但她这么精通于毒,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呵……”舒可宁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冷笑起来,“不是我隐瞒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想了解我,你给过我机会给你治疗,给过我展示本领的机会了吗?”
暮紫昕顿时哑口无言。
舒可宁说的没错,他当时根本就没心思去细细地了解她,她说要给他看病,也被他给拒绝了。
只因为他不相信她的本事。
舒可宁见他沉默了,讽刺道:“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面具下的脸色变了变,暮紫昕站起身,目光落在山洞外,“你确定七彩昙花今夜会开放?”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个山洞里,是因为舒可宁发现外面的崖壁上有一株七彩昙花,只有在丑时三刻才会开放,但它的花开时间极短,一旦盛开,便会马上凋谢。
所以舒可宁说必须守在这里,在花儿盛开的瞬间将之采下,才能保持住最好的功效。
听了暮紫昕的问题之后,舒可宁摇摇头,“我可没说百分百确定,也有可能是明天开,后天开,甚至是一年后开……”
“你耍我!”暮紫昕怒了,站起身一把扯住了舒可宁的肩膀,“舒可宁,你若是老实点,我也会以礼相待,你若是想耍什么花招,就别怪我不顾以前的情谊了。”
“我们的情谊,早就在两个月前化为了灰烬。”舒可宁丝毫不给他面子。
暮紫昕再一次沉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再提起以前的事情,那些过往,都只是他的逢场作戏而已,不是早就该遗忘了吗?
可是看着现在如刺猬一般难以接近的舒可宁,他就忍不住怀念起当初那个总是害羞地看着他,带着甜美笑容的乖巧女孩。
见他不再说话了,舒可宁起身走到了早就铺好的稻草上坐了下来,“我身体不好,先睡了,记得到点叫醒我。”
说完,她也不管暮紫昕同意不同意,倒头便睡。
睡前,她又偷偷探了一下自己的脉息,发现体内的真元还是无影无踪,真是奇了个怪了……
明明那么强大的真元,为何一觉睡醒之后,就变没了呢。
没了真元,她就特别容易累,困。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要睡觉了。
看着她就这么毫无警戒地睡了,暮紫昕有点哭笑不得。
是他将她抓来的,现在怎么变成他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呢?
舒可宁说要来山上寻找珍惜花草,他就真的带着她来了;
舒可宁说要在这里等七彩昙花盛开,他就真的住在了山洞里……
静静地看着舒可宁的睡颜,暮紫昕的双眸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忽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地拿下手套,看着原本白皙修长的手变得满是恐怖疤痕和脓包,眸光瞬间变冷。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拿到解药而已。
等得到了解药,他一定会让她后悔对他做了这些事情,一定!
丑时刚过,暮紫昕就叫醒了舒可宁,拖着睡眼朦胧的她走出了山洞。
洞外,就是一处高耸的悬崖,在距离地面大约五米处,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在迎风摇曳着。
这就是他们在等待的七彩昙花,是给暮紫昕做的解药中很重要的一味药。
这么点距离,暮紫昕只要轻轻一跃就能上去,毫无压力可言。
现在,只希望舒可宁的判断是正确的,它会在丑时三刻准时开放。
舒可宁靠在山壁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满地道:“时间还有一会呢,你这么早拖我出来做什么,我都还没睡醒呢。”
暮紫昕狠狠地瞪着她,“等你睡醒,花儿都要谢了!”
舒可宁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时不时打上一个盹。
暮紫昕也不想再说她了,反正说到最后,他都是说不过她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丑时三刻很马上就要到了。
不等暮紫昕叫她,舒可宁好似也掐准了时间,自己睁开了眼睛。
暮紫昕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的七彩昙花,微微侧目看向舒可宁,“怎么样,会不会开?”
“你看,这不是开了吗?”舒可宁淡淡一笑,朝着昙花的方向努了努嘴。
果然,暮紫昕看到了原本紧紧地抱在一起的花瓣正在缓缓地,缓缓地张开……
心中一个兴奋,暮紫昕“噌”的一下就跃上了崖壁,直接落在了七彩昙花的边上。
他的手已经伸出,只要昙花的花瓣完全张开,他就马上出手,万无一失。
舒可宁双手环胸,眯眼看着趴在崖壁上的暮紫昕,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
片刻之后,昙花完全盛开。
“快摘!”随着舒可宁的声音,暮紫昕的手猛地朝着花朵抓下。
很幸运,他抓到了昙花,可是下一秒,被抓的昙花突然喷出了一股彩色的烟雾。
暮紫昕躲闪不及,双眼直接中招。
“啊”的一声惨叫,暮紫昕从山壁上跌下。
好在落地的时候他借了几个力,最终虽然摔在了地上,却摔得并不重。
他捂着带着面具的脸,在地上打着滚。
他的眼睛剧痛,怎么都睁不开了。
“哎呀,你怎么了?”舒可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里面带着幸灾乐祸。
暮紫昕知道,自己又上了她的当!
“我要杀了你!”他在也顾不得其他,凭着声音的来源,一道黑色的光球朝着舒可宁的方向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