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舒服不舒服，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工作？”副导演瞪着眼，噼里啪啦的数落。
刘媛红着脸还想辩解，却被季馨一把拉住，只见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要吵！”
不管怎么说，她的确理亏。
“导演，我会尽力……”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说道。
“你最好尽力，否则大家都跟着你白忙活。”副导演声音低了几分，口气依旧不好。
季馨连连点头。
曲婉在一旁看得乐不可吱，就在她准备上前奚落一番的时候，一直在监视器跟前没有说话的陆风突然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因为他的动作聚焦了过去，季馨只觉得心头漏拍了一下。
曲婉原本还因为陆风完全不给她面子而恼火着，这会反倒一脸的得意，就等着看笑话。
陆风缓缓地抬头，将视线落在季馨的身上。
工作状态中的陆风没有平时的娘气，黑沉的脸色，让人提醒吊胆，猜不透他什么时候回发作。
季馨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陆风却突然收回了视线，伸了伸懒腰，傲娇地丢了一句：“累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
季馨一时傻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其他的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骂人的副导演一见这架势，一下子慌了：“陆导，这，这不合适吧？”
陆风手中的动作一顿，斜睨了他一眼，不悦地反问：“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
“今天的拍摄才刚刚开始，刚才拍的根本就不行……”副导演心里明明是理直气壮，可对上陆风的视线却觉得一阵的口干舌燥，心虚不已。
陆风毫不给面子地翻了翻白眼，冷笑道：“可是我刚才分明听到你说，这样继续拍下去根本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嘛？既然这样，还继续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副导演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他着急地想要解释，反倒语无伦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风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发：“行了，你不用说了。总之，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
他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话已至此，副导演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不敢再跟他争辩。可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从发泄，很快就把视线落在了季馨身上：“模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都是因为你……”
虽然明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像这样受了气拿其他人发泄的导演比比皆是，可一向好脾气刘媛一听着副导演骂季馨，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副导，陆导不是说她累了吗？你怎么能把责任推给安妮？再说，安妮她又不是故意耽误大家，她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副导演本来在陆风面前吃了憋就一肚子的不痛快，这会见一个小小地化妆师都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他，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把责任推给她？难道你想当全场的人都是瞎了吗？刚才她的表现那么糟糕，难道不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吗？要我说，陆导根本就是被她气到了……”
走到门口的陆风听到他这话，突然回过头，看向副导演。
副导演本来正吼得痛快，却突然感受到背脊后一股股浓浓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很了解我？”陆风挑着眉。
一眼看去，他明眸皓齿的比女人还好看几分，可脸上的表情却犹如地狱上来的修罗。副导演一下子闷声下去。
“我，我……”他支吾着回答不了。
陆风的视线穿过他，看向一脸自责的季馨，大声呵斥：“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既然不舒服还不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状态！”
季馨咬了咬唇，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刘媛以为她想哭，低声想要安慰：“安妮，你别难过，陆导他其实是为了维护你……”
“我知道。”季馨连忙点头。
刘媛看得出来，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怕，不知是她，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看穿了陆风的心思。
他虽然一脸的凶神恶煞，可言语间却透着对副导演的警告。
副导演不服，可在陆风的注目下，也只是悄悄地瞪了一眼季馨，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季馨冲着陆风感激地一笑，她分明看到他楞了楞，可很快又一脸嫌弃的表情转过身，扬长而去。
那脸上表情转换之快，甚至让季馨有种自己看花了眼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有精力细细琢磨。她捏了捏刘媛的手，柔声说道：“那我就进去换衣服。”
“好，我去拿化妆包，一会给你卸妆。”刘媛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等季馨走后，她才舒了一口气回头去拿专门补妆的化妆包，一扭头，却看到曲婉眼神恶毒地盯着季馨的背影，咬牙切齿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她环顾了一圈摄影棚，见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才眯了眯眼，朝曲婉的方向走去。
曲婉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刘媛沉着脸站在她的身后。
“妈呀，吓死我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胸口，不满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一声不响就站到别人的身后，难道是存心想要吓死人吗？”
刘媛懒得搭理她的话，只是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她。
曲婉被她看得心慌：“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惹你。”
“我警告你，不许欺负她。”刘媛目光深沉，跟平日柔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曲婉心虚地移开视线，装傻充楞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刘媛冷笑，毫不客气地说道：“曲婉，别人不了解，我和你可都是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装傻？”
曲婉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回头对上刘媛认真的眼眸，之前的惧意反倒变成了一股怨气，她昂着头，抬高了尖尖的下巴，一双大眼凶悍地瞪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你跟她什么关系？怎么就这么口口声声都那么维护她了？”
刘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曲婉越想越是恼火，她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食指，戳在刘媛的眼前，低声却带着张狂地警告：“刘媛，别以为你是我哥曾经你的女朋友，我就怕你。我告诉你，不要说是她，惹毛了，我连你一块收拾！”
“呵……”刘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