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封盈喃喃自语,“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是巧合!”
池宴睁着带有血丝的脸,颤抖的手指都快夹不住细长的香烟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年白家的生意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每一年都在走下坡路,长老会都觉得是那个次子带来的灾祸,白家主为了反驳这一言论,接了一桩可以逆转形势的单子。”
“这一去,就是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池宴停了下来,对封盈说,“你现在明白了吧?白家那个小儿子从一出生,就先后克死了他的亲生父母,但凡是他的亲近之人,最终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那声音淡的仿佛一缕风就能吹散,沉沉如一谭死水。
“不,不是这样的!”封盈握紧他的手,心脏异常疼痛,语气坚定道,“只是巧合!”
“呵。”
池宴笑了一声,极为的苦涩。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和她多做纠缠,继续往下说道,“白家主一死,白家那个所谓的二少爷自然没有了活命的理由,长老会一致决定,暗中处理掉他,庆幸的是,照顾他的佣人提前得到了这一消息。”
“那一晚……”
说到这里,池宴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哪怕再怎么维持平静,也已经掩饰不住颤抖的声线。
这种无声的压抑,比起歇斯底里更让人喘不过气。
“别说了!”封盈轻轻的靠过去,双臂环上他的腰,声音带着呜咽,“我都明白了。”
难怪他和白修年水火不相容。
难怪他对自己的过往三缄其口。
池宴扯了扯唇角,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封盈,你相信命运吗?”
“不。”封盈摇头,“我不信命,我信我自己。”
“好巧。”
池宴垂眸,掩盖住眼底流泻出来的深沉痛色,一抹苦笑自他唇角蔓延开,“那一晚,我被几个长老要求跪在父亲的尸体前,他们也这么问过我,我的回答和你一样,然后他们告诉了我的身世以及我所背负的不详命运。”
“最后,他们让我给我父亲陪葬。”
“……”
封盈惊恐的抬头,还没看清池宴的脸,眼睛便被一只修长的手盖住。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察觉到他语气下的痛苦隐忍。
“是白叔,他拼死救出了我,趁着夜色,白流冉扮成我的样子,混淆了敌人的视线,我们九死一生,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时隔多年,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
忘不了父亲残破的尸体。
忘不了长老们冰冷的言语。
更忘不了白叔为保护他而中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还有白流冉,被人误当成是他,中了一枪,从此缠绵病榻,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那一晚,他的世界开始崩塌。
种种不堪血腥的记忆,形成一道心之囚笼,他亲自把自己关了进去,再也得不到救赎,也再也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唯一的信念就只剩下——他要变强,强到没有人可以主宰他的生命,也不会再像那一晚那么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