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给本公主住手!”
苍茫的夜色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吼,刺破云霄,惊飞古木上晚歇的鸟儿,翅膀扑棱棱的,各类鸟叫声响起,混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喊,似是一曲变了调的乐章,刺耳难闻。
弯月斜躺。
泛黄的月光将丛林底下肮脏的一幕暴露了出来,但见草垛边,七个黑衣男子将一个妙龄女子团团围住,伸出了魔爪,狞笑着靠近,那一双双手臂像是地狱里攀爬而出的恶魔之手,困境绝望愤怒,种种负面黑暗的情绪淹没了女子的理智,她强自镇定着,试图用厉声呵斥吓退他们。
“本公主是东齐皇最宠爱的女儿,胆敢侵犯本公主,本公主定要诛你们九族,扒皮拆骨,叫你们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还公主,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等你有命回去再威胁恐吓不迟。”迷离的月色将说话人的面容半隐在黑暗中,有种诡异的可怖感在心底滋生,弥漫至四肢百骸,女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步步退缩,却仍旧外强中干地强声音道:“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能,不能这样。”
“臭婆娘,老子早就人忍够了,一路上碎碎念,嫌弃这个,咒骂那个,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一名粗布麻衣的人粗鲁地扒开女子的衣襟,猪油手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
粘腻肮脏的感觉触动了女子脆弱的神经,女子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喊了去啦,卸去了伪装的坚强,整个人仿若菟丝花般萎靡困顿,“走开,走开!”
挣扎的声音尖锐又惊恐,刺激了给七人的耳膜。
一场野地盛宴便要开席。
七人得意忘形,热血沸腾。冷不防有一道声音忽然冒出,打搅了众人的勃勃兴致。
“你们觉得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一晌贪欢重要?”黑夜中,一清瘦的男子缓缓走出,七人听出男子的声音,动作具是一顿,先时发声的麻衣男人搓搓手,神情登时萎缩了下来,似乎十分畏惧这个身高高不足八尺的清瘦男子。
他缩了缩身子,气焰顿时湮了下来:“军,军师大人。”
有人看不过他这副龟孙子样,哼哧了一声,眸光直直对上清瘦男子,“我说军师大人您未免也太小心了吧,我们劫人的时候都非常完美地栽赃嫁祸给魏青了,就算官府想要追踪,最后也只会把帐算到魏青头上,我们还不是该干嘛就干嘛。他娘的,这么多天只能眼馋着不能吃肉,都饥渴死老子了。”
“是啊是啊,军师大人,都除了西南瘴气森林了,谁人有那个本事查到我们头上?”
军师瘦瘦,脸色有种病态给的白皙,像是久病缠身,然而他的眼神十分清亮,当他的视线落在说话人的身上时,似有两道极为凌厉的光线迸射而出,刺得对方一个激灵,登时失声。
清淡的声音响起,轻轻口动作着所有人的心脏,不怒而自威:“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你们真的记不住,我不介意山寨里再来一次大换血。”
大换血?
那就是要消灭他们的意思?
有人畏惧:“军师大人,有话好说,这不是都三两日没开过荤了,尝尝肉味,都是男人,你也应该能理解的才对呀。”
有人恐慌:“不,不,不,军师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跟东齐公主玩个游戏,你摸摸我摸摸的游戏听过吗?怎么可能真的动真格呢?误会,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淡薄的眉眼看上去竟然十分凌厉,后者登时不敢多说什么了。
但也有人愤怒又怀疑:“军师大人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本来就是我们的战利品,要怎么处理还不是我们决定,以前那么多的女孩军师都不救,怎么这个我们一碰,军师就立马跳出来阻止?难道军师大人想要独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青年的脸色诡异的苍白,声音轻飘如风,却夹杂着无限凉意:“违背命令下场如果你能承受,那你就试试。”
“你,”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的男人哑然,瑟缩了一阵,终于还是败在眼前杀人如麻的军师身上,不敢再多做狡辩。只能低声咒骂几句,不甘愿地提起裤子穿好。
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看似瘦弱的男人,舌灿莲花,几句话就哄得寨主团团转,眨眼之间,就毫不留情地收割了所有不服从他号令的兄弟的性命。其中最令人胆寒的是,他连养大自己的父亲都能杀得眼也不眨。
简直冷血至极。
“算你好运。”男人朝着东齐公主啐了一口。
几个男人整理好着装,或是畏惧或是不甘愿地生起篝火,准备轮流值班。心里无不念叨着,这都今年第十二桩大事件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抢劫过王爷公主的,只不过用来勒索朝廷寻求赎金的次数比较多,而这一次,不管暗中的人是如何知晓东齐使臣会途径山林小道,有飞鸽传递消息给他们,也有许多可疑点。
但是……
有人回眸看了眼肌肤胜过傲雪凝霜的东齐公主,心里痒痒的,能与这样天仙似的人儿风流一阵,那人生也不算是白活。
想着,口水又流了下来。
眼前的美景忽然被清瘦的身影挡住,那人眸中泛起疑惑:军师大人怎么都东齐公主这般好?竟然还特地走过去将披风送给东齐公主,遮掩住她的一身狼狈。
“本公主不会感谢你的!”东齐公主嫌恶地将玄色披风丢弃到地上,哪怕是衣不蔽体,她也绝不能忍受自己高贵的身体触碰到下等人肮脏的衣物,哪怕瞧一眼都觉得脏,无法容忍。
青年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和凉意,转身离开,玄色披风染上尘埃挡住了去路,青年脸色不变,换换地,换换地踩了过去,晃似地上的披风不是他多年来珍爱的宝贝一样。
年轻的公主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身子瑟缩了下,在青年即将没入黑暗前,心一顿,慌张地叫住他:“喂,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