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皱着,独孤江凤眸微眯,又挠了两下脸:“她是王兄的底线?”
“……”
独孤辰直接选择缄默。
见他如此,独孤江不禁讪讪一笑,抬步向外走去。
有的时候,缄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眼睁睁的看独孤江一边走,一边挠的出了书房,独孤辰眸色微深。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如今他总算知道,口口说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袁修月,为何会上前与独孤江行礼了。
念及此,他霍然自桌前起身,快步出了书房,朝着袁修月所在的房间走去……
因为独孤辰的血,可以缓解忘情蛊毒发作时的痛楚,袁修月的寝室,距离他的寝室并不远。
“奴婢参见王爷!”寝室外,有两个小丫头正在守夜,见独孤辰由远及近,两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忙都对他福身行礼。
“免礼!”
淡淡出声,独孤辰以下颔指着房门,刚要出声问袁修月睡了没有,便见房门吱呀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立身于门口,袁明月微抬眸华,对独孤辰轻道:“修月请王爷进去!”
闻言,独孤辰心弦微颤。
薄唇紧抿着,他抬步进入房中。
在桌前寻到袁修月的身影,见她正一脸惬意的喝着茶,他眉头紧皱着,缓步上前:“你早已料到,我会来找你?”
“嗯哼!”
轻挑黛眉,袁修月眸中波光流转,抬眸看向独孤辰:“我不仅料到你会来找我,我还知道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闻言,独孤辰凝着她的眸,不禁微微眯起。
丝毫无惧于他的脸色,袁修月只眉梢轻动,便继续低头喝茶。
见她如此,独孤辰微眯的眸子,缓缓睁开,语气中颇有无力之感:“出岫,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可以相安无事!”
最爱的人?!
听独孤辰口中说出这四个字,袁修月的心,忍不住轻颤了颤。
长长的,轻叹一声,与独孤辰四面相对,她眸色微微一闪,将头别向一边语气稍有松动:“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今日若不整他,我心里死活不痛快……日后只要他不犯我,我自然不会再对他如何!”
深凝着袁修月的侧脸,独孤辰心下微暗。
方才,他已然得到自己兄弟的保证,此刻,又听到她如此言语。
合着他本来是该高兴的,但他心中却无论如何都升不起一丝欢喜之意。
何为咫尺天涯?!
现在袁修月给他的便是这种感觉!
即便,她现在就在他眼前,可是他却觉得,她的心,距离自己好远好远。
不,正确的说,眼前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没了心一般!
轻叹一声,他抬手扶着她的肩膀:“你与他下的什么毒?”
闻言,袁修月低眉敛目的瞥了眼他的手:“那东西,应该是你从绣球花里提炼出来的……”
“原来如此!”
知道独孤江不过是要遭些罪,身体却不会有什么大碍,独孤辰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里,一路舟车劳顿,你也该累了,赶紧早些歇着!”
——
翌日,独孤江没有早朝。
对于他这位风~流天子而言,不造成并非稀罕之事,他们皆都心照不宣的以为,皇上定是昨夜又跟哪位娘娘欢~好过度,体力虚耗果大起不来了。
不过,他们所想不到的是,昨夜独孤江是被那不明原因的奇痒折腾的一宿无眠,如此还不算完,今日一早起来,连生看到他的脸时,便忍不住怪叫一声,连忙传了太医。
原来,独孤江昨夜的奇痒并非是折磨独孤江的全部。
一宿夜不能寐之后,他的脸上起了许许多多的小红疙瘩,根本就没法见人!
“皇上!”
与独孤江仔细把脉之后,太医小心翼翼禀道:“微臣以为,皇上之所以会觉得奇痒难耐,应该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所致,皇上您想想,昨日都接触过什么?”
“朕昨夜只去接岳王回京,还能接触什……嗯?”
俊美的容颜上,红斑点点,想到袁修月白日了,那本不该有的翩然一礼,独孤江阴鹜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太医,朕问你,这世上可以让人开始不易察觉,却在某些时候奇痒无比的东西?”
闻言,太后面色一怔,旋即思虑重重。
片刻之后,他方轻声问道:“皇上昨夜喝过酒?”
独孤江白了太医一眼:“昨夜朕与王兄接风,自然喝过酒!”
太医轻点了点头,轻声回道:“绣球花粉,若与酒调剂,可令人过敏!”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戾之色,独孤江紧皱着眉心,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一直都不曾言语。
半晌儿之后,他低蔑着连生,又抬眸打量着眼前豪华浮奢的一切,似是在问着连生,却似是在自言自语:“朕好像找到方法了!”
独孤江说,他好像看到了一条路。
但是这话听在连生耳朵里,却让他一头雾水!
“呃……皇上!”
抬起头来,有些胆怯的看向独孤江,连生紧皱着眉头颤声问道:“您指的是什么路?”
“嗯?”
自思绪中回神,独孤江一脸冷凝,眸光如刀,冷冷的自连生脸上划过。
“奴才该死!”
迎着独孤江冰冷的视线,连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噤若寒蝉的低下头来。
见连生如此,独孤江冷笑了笑:“差人到岳王府送信,朕龙体抱恙,明日无法早朝,暂请王兄代理朝政!”
“这……”
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纠结到一处,连生苦哈哈的小声说道:“王爷很早就不再插手朝政,奴才只怕此次去了,他还是如以往一般……”
“你尽管去了便是!”
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独孤江讪然笑道:“这次王兄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除非,他那个精明到家的王兄,不知那个女人对他做过什么!
不过,他笃定,此事也许他的王兄开始不知,但是现在绝对知情。
“奴才遵旨!”
轻点了点头,连生转身便要出去安排,却听独孤江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轻飘飘传来:“记得将前两日才进宫的两位美人儿给朕送来。”
闻言,连生不禁背脊一僵!
但只片刻后,他便低声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在他的记忆里,皇上好像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独自过夜。
即便如今日这般,毁了颜面,却仍要有美人侍寝。
不过这些美人今儿个可就要遭罪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今夜她们见得了皇上,只怕明日便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可怜她们一个个花一样的年纪啊!
才刚进宫,尚不曾绽放,便又要凋零了!
——
翌日,四更时。
岳王府正门大开,独孤辰驭马而出,在幽暗的夜色当中,直奔皇城。
不出独孤江所料,这日一早,他在睽违半年之久后,第一次准时上朝,暂时代掌朝政。
不过,他上朝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江南岳囤积在离国边境的大军,暂时后撤,以示不战求和之意。
随着他的撤兵之举,三国止戈,日子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从前,安定,平和。
转眼,春暖花开,避暑兰苑里,百花齐放,处处花香泌人。
这一日,夜色已深。
在同袁修月用过晚膳后,袁明月回到自己的住处,正准备歇下。
关上房门,她转身向后,却,惊见自己的房间里的贵妃榻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个黑衣男人。
“啊——唔——”
心下惊慌之余,袁明月忍不住惊叫一声,但她口中的啊字,才刚出口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袁明月!”
男人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但却可以让袁明月瞬间停止挣扎。
妩媚的瞳眸,睁的大大的。
袁明月瞪视着不远处倚靠在贵妃榻上的妖~魅男人,不禁心底倒抽一口凉气!
很快,身后之人,也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皇……”
重得自由,袁明月红唇轻蠕,紧咬了下朱唇,压下心中震惊,她连忙垂首福身:“奴婢参见皇上!”
是了,今夜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岳皇独孤江!
只是,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的房里?!
深深的,凝睇着在不远处垂首福身的袁明月,独孤江眸色一敛,先对袁明月身后的影卫摆了摆手,他自贵妃榻上长身而起,缓步上前,伸手握住她交叠在腰际的纤手拉她起身:“起来吧!”
因他的碰触,袁明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
抬眸之间,眸光潋滟,她随着独孤江手上的力度,聘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