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饱含深情的话语,袁修月心下一动,竟只怔怔的看着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对司徒珍惜的感情,有十年之余,她从不希冀,他可以这么快就放下司徒珍惜。
也从未想过,他会现在就对她敞开心扉,将自己和司徒珍惜的过去,一五一十的告与她知道!
但是,现在,他真的告诉她,他是真的放下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了,且还是因为她而放下……这是否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便只是她一个人的?!
念及此,她唇角微动,终是高高扬起。
“知道我心里有你,就这么高兴么?”在她的怔愣之中,离灏凌倾身凑近她的唇边呢喃道:“你这个偷心的贼!”
“喂!”
脸上的笑,甜到心里,袁修月自他怀中坐起身来,一脸忿忿道:“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偷了谁了心?你失心不过才短短一年,而我却苦苦寻了你好几年!”
闻言,离灏凌神情微愕,但很快便眼角微微上挑,又是一脸笑意:“我知道!”
“你知道?”
娥眉轻拧,袁修月身子微动,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
“去年在你离开之后,皇嫂便告诉我了!”
眸中波光荡漾,伸手抚上袁修月的纤腰,离灏凌不容她再动分毫,气息有些不稳的轻哼道:“自从安阳回来,你便一直说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如今看来,算上当初我在救你出水那一次,我已然救了你两回,袁修月……你且要记得,如今我不欠你什么,你却欠我一条命!”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言语!”
小嘴一撅,袁修月娇嗔着轻捶他上下起伏的胸口,颇有些小女儿姿态,不依的扭动着身子。
“别再扭了!”
离灏凌低吼一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你不知什么叫玩火自焚吗?”
“呃……”
袁修月娇弱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
但只是片刻,便见她慧黠一笑:“楚皇的信,你尚还不曾看过,可知他除了说惜儿一切安好,让你勿念以外,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暗暗在心中低咒一声,离灏凌俊眉微挑,轻咬她樱红的唇瓣,卸去最后一丝自制力,他将袁修月置于贵妃榻上,问道。
“他还说……”
柔若无骨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搂住离灏凌的颈背,袁修月星眸微眯,媚眼如丝的凑近他的耳垂,恶作剧的吹着热气:“他已然有了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问你何时生个公主,也好让离楚两国,再结秦晋之好!”
“马上!”
离灏凌在她耳边低喃私语:“不过先让他那两个宝贝儿子多等两年,我们要先生了太子,再生公主!”
“为什……么?”
娇吟一声,袁修月眉心轻蹙,星眸中渐显迷离之色。
“因为……有了太子,日后我才能早日扶持他登基,我才能常陪你于无忧树下,过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啊……”后面的话,离灏凌并未说出口,因为袁修月早已凡客为主深深的吻上他薄而微翘的唇。
只庭院外,一簇簇金灿灿的的无忧花,迎着骄阳,于枝颤上,随风摇摆,好不快活!
——
日夜更迭,时间一日一日,转瞬即过!
转眼之间,一月有余转瞬即过,春去夏来,离国的天气,也跟着热了起来。
经由一个月的细心休养,袁修月的腿伤早已愈合,有赫连棠和王太医两位神医在,她身上毒,渐渐褪去,腿脚也渐渐比以往大好。
虽然,不比受伤之前,但只要并非阴雨,她便可如常人一般,可正常行走。
而这样,对袁修月而言,已然是很好的结果。
这一日,云淡风轻,天气极好。
用过早膳后,袁修月让汀兰在院子里摆好了桌子,本打算在无忧树下煮壶茶,等离灏凌下了早朝再喝,却不想茶壶刚刚坐上小灶儿,芊芊便从院门进来。
“娘娘!”
微微福身,芊芊在袁修月身前垂首轻道:“颜妃娘娘在前殿求见!”
闻言,袁修月正提着茶壶的手不禁一僵!
眸华微转,她侧目斜睇芊芊一眼,将茶壶提下小灶,轻声问道:“颜妃可说求见本宫何事?”
自上次在这里和刘美人吃了瘪,颜妃便再也不曾登临过凤鸾宫,却想今日所为何来?!
“奴婢问了,但颜妃娘娘没说,只说要见了娘娘再说!”抬眸看向袁修月,芊芊蹙眉道:“娘娘可要见她?如若不然,奴婢便将她打发了去!”
“不用!”
微微思量,将面前的茶盏斟满,袁修月轻抿一口道:“让她进来吧!”
颜妃为人,从来深沉圆滑。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一直于宫中长盛不衰!
自上次一事,她有话在前,她和刘美人自然也就再没来过凤鸾宫,如今既是她来了,便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对!
须臾,芊芊引着颜妃抵达锦临院门前。
今日的颜妃,一身雪色锦纺群,将她的身形衬托的婀娜多姿,在锦临院奇拿停下脚步,她抬眸向里……当她看着院落里,金灿灿的无忧花,她不禁在心里怅然一叹!
别人也许不知无忧这两次,对离灏凌而言,是何意义,但她……却一直都知道。
除此之外,她还一直都知,他所钟情的女子,其实是楚国皇后司徒珍惜!
但,而今,他为了袁修月,竟可搬来一座院子,且在院子里,还种上了这无忧花,由此便不难看出,他将袁修月看的到底有多重!
看重到,他为她做了许多以前不曾为女人做的事情!
而这份荣宠,即便在她最是得宠时,却也不曾得到过!
深吸口气,敛起心神,她终是缓缓抬步,进入锦临院中,一步步向前,在无忧树下驻足,在深凝了眼正含笑吃茶的袁修月一眼后,她眸华微垂,恭谨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颜妃妹妹来了?”
淡淡的笑,挂在嘴边,笑看着眼前美人如玉的颜如雪,袁修月对颜妃招了手道:“听芊芊说,妹妹有事情要求见本宫?”
“是!”
轻点了点头,颜妃聘婷上前,但她并未依着袁修月的意思,与她对桌而坐,而是施施然跪下身来。
见状,袁修月眸色微深。
眸光微闪,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她蹙眉问道:“颜妃妹妹这是唱的哪一出?”
“皇后娘娘……”
眼睑一直低垂,不曾抬眸看袁修月一眼,颜妃红唇轻启:“三国峰会将于一个多月后在南陵举行,如今算算日子,再过不了多久,皇上和娘娘便该启程赴会了,臣妾自知不得圣心,自然也不会有伴驾之幸,但唯请皇后娘娘准臣妾此次随行!”
闻言,袁修月眉心轻拧!
眸色微淡,她唇角轻勾着:“颜妃妹妹想去南陵?”
“是!”
轻轻颔首,颜妃语气凝噎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娘家虽在离都,但臣妾自儿时便跟随外婆生活于南陵,如今一晃之间,数年弹指之间,臣妾的外婆早已瘫痪在床数年,一直不曾进京来见,如今逢此机会,臣妾还请娘娘准许臣妾此次随行!”
“原来是这样啊!”
眸光闪烁不定,口中却是轻轻一叹,袁修月对边上的影子略使眼色,而后轻道:“妹妹你先起来吧,此时本宫会与皇上面提的!”
闻言,颜妃面色大喜!
由着汀兰扶着自己起身,她一脸含笑,对袁修月再次福身:“臣妾谢皇后娘娘!”
“好了!”
再次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袁修月轻道:“若妹妹没有其他事情,便早些时候回去准备吧,也许过不了几日,便会启程了!”
“是!”
再次颔首,颜妃如愿以偿,终是退离锦临院。
见颜妃离去,汀兰不禁眉头一紧,上前问着袁修月:“这颜妃心机深沉,也不知所言真假,皇后娘娘怎如此轻率便应了她?”
“你觉得本宫轻率吗?”
抬眸瞥了汀兰一眼,袁修月长叹一声道:“本宫入宫多年,从未见她真的跪过谁,但方才她一进门,便朝着本宫就是一跪,由此便不难看出,此行到南陵,她势在必行,即便本宫现下不应她,她也会去找太后,或是去找皇上,与其我现在拒绝了她,到时候让皇上和太后开口,倒不如现在就应了她,也省的她再去烦皇上!”
“哦……”
笑看着袁修月,汀兰长长的哦了一声,而后轻点了点头:“原来说到底,娘娘是怕她去找皇上啊!”
闻言,袁修月眉心一皱,脸色忽地一沉:“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竟敢取笑本宫,该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