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汐撞上那束目光，心里咯噔一跳。
林飞不再解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子，又轻轻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转身。
他在踏进大厅的刹那，从一人头上取下他的帽子，玩闹似的戴在他的头上。
烫过的细碎头发的纹理被盖在了里面，长长的刘海被压住，紧贴在他的眉心处，好巧不巧的挡住了一只眼睛。
“很酷的帽子。”
林飞将帽子去掉，还给那个人，刚好与程丹汐看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单手插在口袋里消失在门内。
震撼，惊骇，恐惧。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入她的心头。
程丹汐就要追上去，却被刚才的人挡住了去路。
“程小姐，订婚宴马上要开始了，林先生说，现在不再接待参加他订婚宴的人了，所以……”
那人脸色有些为难，没有把话说完。
可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还是走吧，打了人家老婆还想让人家招待你们？别自找没趣了好不好？
“林飞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接待了？我们刚刚是被他拉着在外面说话的，怎么能……”
“妖妖，算了，我们先回去。”
程丹汐拦住了暴怒的许妖妖，声音有气无力。
“可是……”
“你的脸也需要处理一下，不管怎么说张巧都被我打了，他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正常个P！
道貌岸然！她也被张巧打了不是吗？
许妖妖很气，可刚才大声说话扯痛了伤口，只能无奈的听从程丹汐的话。
“好亏，气死我了！”
坐到车里，许妖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气的差点摔了镜子。
“这脸还怎么见人？你瞅瞅，这边还有血印子呢，不会破相了吧？”许妖妖惊恐万分。
程丹汐有些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勾了勾唇：“放心，我那里有很好的药膏，保证你不出三天，涂上粉底看不出来脸肿。”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张巧，那张脸估计半个月都没法见人了，她最近可是备受瞩目，要担心也是她担心。”
程丹汐随意的摆摆手。
她打张巧的力度她知道，现在张巧的脸绝逼肿的比许妖妖的狠。
说什么推后举行仪式，她敢肯定，除非全程戴面纱，不然这仪式是举行不下去的。
事实上还真让她给猜对了，飞尘将订婚宴的视频发了过来，张巧头上多了头纱，基本上都没怎么抬头，更别说露脸了。
“夫人，你怎么了？”
雪芝开着车，将许妖妖送走后才出声询问。
她本来想跟着去，可程丹汐不让她这么快就露脸，让她待在车里等。
程丹汐有种直觉，雪芝的记忆恢复后会得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所以在此之前，她还是避免雪芝在公共场合露脸比较好。
“我，我刚才好像知道了一个真相。”
她咬着下唇，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她只想赶紧回家，将她的疑惑说给司皓锋听。
雪芝没有多问，她看出程丹汐只是随口发出的感慨，并不打算和她讲细节。
于是，她安静的开着车。
安景苑，程丹汐在院外看到了司皓锋的路虎。
她心底一动，快速的打开门进去。
“阿锋？你怎么没去上班？”
程丹汐换了鞋，听到厨房有动静快速的跑过去，果然看到了系着围裙在做饭的司皓锋。
“去了，知道你还没吃饭，就提前回来帮你做饭了。”
司皓锋举了举手中的锅铲，笑容宠溺。
程丹汐的心瞬间被暖成了火炉，小跑着扑到他后面，圈住了他的腰。
脸埋在他的后背，她声音闷闷的：“阿锋，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看到你。”
雪芝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看了司皓锋一眼，从他的手中接过来锅铲，默默的接班继续做饭。
“嗯，乖。”司皓锋反手圈住程丹汐，拥着她朝外走：“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他知道大概的情况，他没去，但是他侵入了好几个监控系统去看了现场，知道小女人连酒店的大门都没进，这才决定提前回家哄老婆。
昨天犯错了，今天为了不被旧事重提，他可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哄老婆。
“我，阿锋，我感觉，肖塘，肖塘不是那个人。”
程丹汐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揪紧了司皓锋的衣服。
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这样，那，那就太可怕了。
“阿锋，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肖塘不是那样的人，五年前第一次在精神病院见到他的时候，虽然他性情变了很多，对我说话的态度不好，可我就是知道，他没有想害我，他在担心我。”
程丹汐的思绪有些混乱，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声音暗哑身体颤抖。
“回国的这段时间，我每次见他，都感觉他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是，可是却说不出口。”
“就在刚才，刚才我看到林飞了，阿锋，林飞，你知道林飞吗？对，你知道的，就是他，他，戴了一个鸭舌帽，我感觉，和我之前从视频里看到的好像，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他，是林飞，阿锋，是林飞，不是肖塘啊！”
程丹汐激动不已，说得通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会在许妖妖周围出现，为什么许妖妖总是在关键时候去找肖塘，或者在漫千璇和鸭舌帽游荡过的地方出现。
因为是林飞，林飞的家就在附近，他也可以去找许妖妖，用许妖妖做挡箭牌。
她说的乱七八糟，司皓锋听完之后，终于理清了她在说什么。
“你说，是林飞？不是肖塘？可是，肖塘已经承认了。”司皓锋眉头轻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肖塘承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天，他承认了，这也是我昨天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公司，又一天没有顾得上联系你的原因。”
程丹汐愣住了，可刚才她亲眼所见，戴鸭舌帽的林飞，和视频里的身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不，我不信，我们去医院，我要亲口问问肖塘。”
司皓锋却叹息着摇摇头：“晚了，肖塘不在精神病院了。”